“能让我生起惧意,这周蓉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我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和那被杀死在自家的尸身一个模样。
“我家里的那具死尸到底被何人所杀?又为什么要杀他?”
忆起跳楼前的种种,心里五味杂陈。
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干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勇气去了解这个在我的婚姻里插上一腿的男人,他让我觉得失败!
——而我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失败。
回想自己生前,走南闯北。从一个从偏远山村走出的小子,到混成千万资产的小老板,没有后台,无人扶持,独自一人,从广东到上海,从上海到浙江,再最后来到春城安家,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为了事业发展,我陪客人喝酒打牌,唱歌跳舞,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采购员,我也得装成孙子,把他像大爷一样供着。
每日里早出晚归,晚上回到家里,基本都是酒醉醺醺,躲在厕所里用食指把吃的喝的,统统抠得吐了出来,才上床蒙头大睡。
我以为自己的妻子能理解我,给我支持。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我因事回到家里,却在我们那张大床上面,看到她躺在别人的怀抱。
本以为自己会打他,或者打她。但我却如木偶般的站在床前,看着他们穿好衣服。那情夫满嘴的“对不起对不起”,仓惶逃出,我看也没看他一眼。
我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床前,看着她,空洞的看着她……
我整个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为之奋斗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我只想多挣点钱,再和她要个孩子,让下一代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再如我一般,在社会底层,像条狗一样活着……可,现在,这个家,没了!
她也默默的看着我——现在回想起来,那眼神,似有种报复的快感,还有一种得到的喜悦。
她怎么会有哪种眼神?
从恋爱到结婚,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一起白头”是我们说得最多的情话。昨天晚上我还交了“家庭作业”,完事后她拥着我说:“你别那么拼了,现在我们挣的钱也差不多够花,要注意身体,如果天天这么拼命,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办?”。而今天,她却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我不知道怎么走出自己家门的,从那以后,直到我跳楼自杀,我都没回去过。生意也不去管了,帐也不去收,整日花天酒地,每夜换着不同的女人,有时候甚至一晚两个三个,本以为能在这温柔乡里找到快乐,忘记一切。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侯,强烈的空虚感如恶魔一般,似要将我吞噬,我不得不再次把自己泡进酒里……
再多的钱,也经不住花,当夜总会看场子的大汉把我打了一顿,再丢在马路边时,我才知道,我没钱了。去找那些欠我钱的人要债,得到的是同一个答案:“谁欠你钱?滚!”——这还是以前围着我“哥”前“哥”后叫得亲热无比的兄弟朋友吗?
家没了,朋友没了,钱没了……再活下去还有何意义?
这个世界不适合我,所以我选择了跳楼,谁知,造化弄人,自己死了以后,却又再回到了这座城市!
好在,现在我有了菌儿!
想到菌儿,我心里就有一种温暖。
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了,怎么她和黄毛出去还没有回来?
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拨通了菌儿的手机。
听到菌儿“喂”的声音,我心一下就踏实了。
“怎么还不回来?”我问。
“还在外面!刚把那个只有老赖名字和地址的业务给推了,黄毛说他们完全是耍我们,还让客户陪了我们三千块辛苦费。”
这个黄毛,还是黑道上的那套,死性不改,这小子,不把我“来福收债”的名号搞烂不罢休。
心里虽这么想,但嘴里却问:“那你们现在在干嘛?”
“黄毛回去了,我在逛街买衣服。”菌儿在电话里嘻嘻一笑。
女人啦,都爱臭美,完全忘记了我还在家里挨饿。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问她。
“肚子饿了吧?今天你自己解决,这商场打折,比网上的还便宜,我再淘淘。”说了也不管我啥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只有看着手机干瞪眼!
只能出去吃了——正好,去会会那“蓉城饭店”老板娘周蓉,看能不能摸出些头绪。
昨晚那黑衣人说我要治好“僵尸情咒”,就去蓉城饭店点份“欢喜汤”,她就会现身出来。
难到这个饭店是个魔窟?
所以到了蓉城饭店后,我就站在店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本以为会有如王老那栋楼一样的异象,可看来看去,这也是一家普通的饭店。
这怎么可能?我又跑到饭店后面,希望有所发现。
饭店后面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坝子,非常宽敞。中间一颗直径大概一米的黄桷树,约两层楼高,枝叶茂盛。
一个大妈正在饭店后门边,坐在一个大大的塑料盆前,正埋头洗着中午客人吃过的碗筷。
我站在黄桷树下,左望望,右瞧瞧,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突然想起什么,把目光落在这棵黄桷树上,使劲的在脑里搜索……
儿时的一段记忆浮现脑海——
原来,这里真是个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