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去。”
随着田稻的一声命令,众多外门弟子皆恢复平常,唯有邱老门偷偷叫来两个心腹,吩咐两句,不时便有几人将两颗辟谷丹和两石盆的澈水放在了田稻的面前。
几个炼气中期大佬见状,纷纷垂首顿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个好办法呢?
“如今被邱老门抢先一步,只怕这邱老门要在这田稻面前得宠了。”几个大佬斜眼一瞥邱冷,冷笑了一声,颇有一些党派对立的意思。
田稻操控鬼九伶将汴三千灭杀,这举动已经彻底震慑了所有外门弟子,因此这些大佬才会如此惧怕田稻。
然而实际上,田稻并非是拥有什么秘术,只不过是以自身精血为引,再加上三言两语,触动了范清华的逆鳞,将她给召唤了出来而已。
之所以那样说,也是为了震慑这些外门弟子。
除此以外,也是为了保护鬼九伶,鬼九伶本身只是一个炼气初期修士,虽然身上有范清华这个炼气巅峰鬼修保护他,但范清华毕竟不能长时间占用鬼九伶的身体,到时候鬼九伶如何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外门弟子。
但若是让别人都以为范清华的出现是田稻的秘术所为,便不会有人再为难鬼九伶,甚至知道鬼九伶是田稻的亲信,还会对他恭维几句。
哪怕等日后田稻离开外门石府,鬼九伶的安危也不成问题。
田稻还没有忘记他对范清华说过的话,他会照顾鬼九伶,这也是田稻从那些颇有气势的修士身上学来的,一诺千金,田稻似乎注意到一种现象,信守承诺的人,虽然可能在一件事中无法得到最大的利益,但是却总是会有好事发生在他们的头上。
中间的运作过程,田稻自然也清晰无比,也便是所谓‘信任’起到到效果。
田稻打算模仿他们,一诺千金。
而对于昏迷的鬼九伶,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他的一场怪梦。
“妈妈……妈妈……”
鬼九伶轻叫了两声,在旁边几个听清他梦中喃呓的外门弟子的偷偷讥笑声中,诈尸似得猛然坐起,双眼瞪得老大,左右扫了一眼,注意到了身前的田稻。
“做梦了?”
鬼九伶一怔:“嗯”
“梦见什么了?”
“梦见一个素衣女子。”鬼九伶皱眉答道,若是换做以往,他是绝对不会露出皱眉这种不快的声色的,但是每当他回忆起梦中的那名女子之时,却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梦见一个女人?该不会是春、梦吧!”旁边一个人心底嗤笑,只不过碍于田稻就在旁边,却不敢真的说出口。
如秋风落叶,人们只看到地毯似的叶子,却不会看到一片秋叶是如何在风中翻飞的落到地上。
这些叶子,有的在冷风中凛冽,有的则是沾上了一坨鸟屎,很显然,此人就是后者。
而鬼九伶则是在此刻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不是因为他洞察了旁边那人的猥亵想法,而是他回忆起了梦中的感觉,面对那素衣女子,他的心底本能的生出一股依赖感。
虽然他自出生起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他却很熟悉这种依赖,梦中女子并没有开口,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感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就是他的母亲。
在梦中,那女子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很温柔。
不由,鬼九伶的脸上竟是两道清泪横流。
……
“王,这就是我所能找到的全部衣服了,大多数用料结实的,我们都想办法弄到,甚至自己身上的结实衣服也都脱下来在这里了,再多,实在……”
邱老门一脸卑微地站在田稻面前,旁边有几个势力较大的炼气中期大佬,而在田稻的身后,则是跟着柳青、鬼九伶二人,二人全都是面无表情,看着邱老门在田稻面前卑躬屈膝的乞求。
乞求田稻能够多给他一点宽容。
“够了,扔下去吧。”
田稻扫了一眼地上的一堆衣服,面无表情地下达了一个命令。
邱老门一个眼色,旁边邱老门手下的一个炼气初期立马将衣服抱起,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无底洞中。
几百件衣服被凝成了麻花,而后首尾相连,被链接成了一条百丈长的绳索,此刻一端已经被扔下了无底洞,另一端则是被邱老门命人绑在了一处十分结实的岩石凸起上面。
“可以了,我现在就要下去,柳青、鬼九伶,这里你们看好,谁敢靠近绳索半步,杀无赦。”
“是。”柳青、鬼九伶齐声冷喝,还真有一股肃杀的感觉。
柳青、鬼九伶二人的冷喝将邱老门等炼气中期修士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仅仅半年不到的时间,鬼九伶就从那样一个懦弱的性格变成了这样。
而柳青虽然不似鬼九伶的懦弱,但在半年前也是平淡无奇。
将他往外门一放,根本没有任何出头之力的存在,如今也和鬼九伶一道成为了田稻的左膀右臂。
就连他们……都要巴结。
很现实,柳青、鬼九伶二人在田稻面前的一句话,可能比他们的十件事还要管用。
没有理由,这就是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实。
“嗯。”
田稻则是依旧沉着地轻轻一点头,手抓着绳索,脚尖在石壁上借力下坠,若是速度太快,抓着绳索的手上便一紧,即可稳定住身形再次下坠。
石壁本来便不算平整,以田稻窃取天下之人攀爬技巧的身手,再加上绳索辅助,几息便已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鬼九伶,你说,这次田稻要做什么?”
柳青见田稻已经下去极深,不由向鬼九伶问道。
鬼九伶则是眉头一皱,寒声道:“谁允许你直呼王的名讳,至于这无底洞,王自然有王的理由,我们无需过问,更没有权力过问,我们要做的,就是只是在王归来前守住绳索。”
“哼,不过是一个外门的王,有什么了不起的,炼气、筑基、结丹,田稻也才是一个炼气中期,比我们强得了多少?你还当真了,我就不信,我柳青会在外门永无出头之日!”
柳青则是撇撇嘴,心道一声。
只觉得自己的宏图大志没有人能够理解。
他不是不服田稻,只是没有什么归属感,而现在,也不过是借助着田稻的实力、势力,为自己在外门生存的条件打上一重保障而已,虽然他也不知道田稻为何对他如此器重,但若是不利用,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至于直呼田稻之名,若是田稻在场,柳青自然也是不敢的。
他自然不知道,他直呼田稻名字的这件事,田稻也早已通过天道之眼得知,只不过对于田稻而言,本来也只是看中了柳青的七绝翻天之体,对于柳青的这种心思,也并无抵触。
本来,他就是结交柳青,而非是收服。
本来,田稻对于权力、地位,就没有任何追求。
天道如此,田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