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帝都一座琉璃筑造的高台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袍,样貌娟秀的女子。她身上的白袍上用金线绣着太阳、月亮及无数星辰。星辰均按照既定的轨迹自行流转。他双眼紧闭,嘴中轻声地吟唱着古老的祭语。一颗水晶球悬浮于头顶,
忽然她手中的水晶球大放光彩。天际仿佛有无穷的压力瞬间将她包围。那巨力压得她浑身不停地颤抖,骨骼“吱吱”作响。她感觉身体就像洪涛中的小舟,只能任由突如其来洪水拍打。突然她口中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流出。在此危急状况下,她不敢丝毫分心立刻紧守心神,口中急促地高声吟唱古老的祭语。
高台之下用白玉石铺成一个直径百丈的圆坛。圆坛四面八方坐着千余穿着白袍十五六岁的少女。这些少女紧闭双眼,双手拈着兰花指放于腿上。当台上少女高声吟唱祭语时,台下的少女犹如傀儡般,神色痛苦,紧跟台上少女急促吟唱。这古老的祭语如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将高台上的少女和台下的少女连接在一起。那天地威压顺着丝线,被全部引导到台下每个少女身上。随之台下每个少女身体开始不停颤抖,丝丝鲜血从皮肤慢慢渗出。瞬间最外围的少女便一个接一个倒下。只见那些少女五窍鲜血横流,发丝净白,身上所穿白袍被鲜血染红,皮肤干瘪褶皱纵横如老妪,死状极为凄惨。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海某个岛的最高峰上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她眉黛若天际小山。殷桃小嘴微微开启,琼鼻微挺,肤如如羊脂玉。她双眼紧闭,眉头微皱,更添几分美丽。如此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而成面庞,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心生嫉妒。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衫。短衫至肚脐,藕臂双双外露。下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短衫和长裙周围细致地绣了一幅翠竹傲雪图。她双手高举做托天状。
在那金光出现的瞬间,只见她的四周草木随着她的呼吸而动。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她四周有无数的绿色丝线疯狂地拥入她的身体。裙摆随着海风轻微摆动。她猛然睁开双眼。一对眼睛宛若镶嵌着蓝色的碧玉,闪烁着蓝的光芒。她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天空,不放天空中过任何变化。
在来生狱中那金光更是耀眼,导致左思源和大弈出现了短暂的失明。时间慢慢流逝,左思源和大弈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待他们慢慢看清周围的事物时,他们发现炙热的气浪被金光赶出了来生狱,四周的火海慢慢凝固。只见龙坤始终闭着的第三只眼已睁开。那刺眼的金光正是从那只眼睛射出。她仰头极为虔诚地对着岩壁穹顶,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嘴中低低地唱着古老的歌谣。而她的双腿早已被一条长长蛇尾取代。蛇尾盘踞在一起,将她高高托起,带离地面。
大弈看到被自己所救的女子幻化出蛇尾时暗道:“龙坤!她竟和老人们口中的龙坤无限相似。”
陡然间不归峰血案历历在目。但他的心里怎么也提不起一点恨意,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内心痛苦不能言语,在那深处仿佛有个声音在痛苦地呐喊:“不要啊!不能啊!”。
龙坤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大弈温情地说道:“之尧这是我最后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事了。你可千万不要阻止我。”
大弈此时也知道自己的心神被另一个灵魂所影响。他艰难地把头撇向别处。但内心却如阵阵刀搅,疼痛难忍。
正在此时左思源夸张地张大了嘴,惊奇地看着大弈。
只见左思源身体在金光中,皮肤竟成透明状,而身体经脉及五脏六腑清晰可见,无数的金光融入其体内。随着金光的融入左思源的经脉慢慢变粗,原本因受伤而阻塞的经脉也全部被疏通。当大弈亦是如此,只是他丝毫没有察觉。
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竟让人体经脉再造。经脉拓宽无不是世间高手终极追求。常人为达此目的无不是经过千辛万苦的修炼而得。而左思源和大弈却能凭空得到这样的造化,只能说时也、命也。
突然龙坤左手并指如剑直至苍穹,大声吟唱到:“吾忆先祖之魂兮,恭迎灵皇之来归。”
随即龙坤直指七彩琉璃棺中的女孩。与此同时一束金光跟随她的手指迅速没入女孩的体内。
女孩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面色极为痛苦,身体微微颤抖。她眼睛极力想要睁开,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未能成功。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慢慢流出。不久女孩身体便再次回复假死状。
当龙坤做完这一切时,体内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身体瞬间狠狠地砸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满头青丝皆成白雪。蛇尾再次幻化成双腿。身体瞬间干瘪得如同干尸。
这时左思源依然呆立在原地,竟全然没有留意到龙坤的巨大变化。
身旁的大弈一个箭步向前,双手紧紧抱住龙坤,泪眼婆娑,沙哑地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他,但是你这样去,茫茫黄泉路他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啊?”
龙坤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他在哪里等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离开那个地方。我死后将我尸身葬在君归山的望君阶之下。”
那悲伤如三月油雨,浸透身体每一个角落。他想要大吼、想大吼,然胸口仿佛有万斤巨石,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左思源这才看见变得极为沧桑的龙坤,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般,丝丝悲伤涌上心头。他蹲在龙坤的面前,抽泣道:“漂亮姐姐·····”
龙坤无力地说道:“傻孩子!今天是姐姐最高兴的一天,不许哭了。刚才我施展的我蛇族的禁忌之术。因传承和施展此术都极为霸道,所以只有每代蛇帝才能掌握。然而世人只知道我的第三眼能打开森冷的地狱,却不知它亦祝福之眼。”
说完他缓缓伸出干枯的手臂,想要抚摸大弈的脸庞。正当两只手的指间相触的刹那,龙坤的手臂突然软瘫打在地上,眼睑慢慢地合上。而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大弈呆呆地看着龙坤。许久,他陡然一声大吼震得山体瑟瑟发抖,眼泪滴打在龙坤苍老的脸上。
远处的七彩琉璃棺慢慢沉入宝盒内。宝盒如含羞草般自行合拢。
那塔底沉睡的小女孩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身体仿佛长大了许多。样貌变得与龙坤极为神似。眉间生出第三只闭着的竖眼,双腿被长长的蛇尾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