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怡花对付新来的姑娘有一套,她也很了解新来的姑娘的心情,她没生苏静思的气,她知道,每个来她这里的姑娘,先来的时候都会闹情绪,伤心得要死,后来时间长了被拖疲了,慢慢的就适应了这里的一切,顺理成章就与她妥协了。这些都要有个过程的,所以她对这些并不奇怪,也不陌生。
她看到苏静思不搭理她,她就转过身喊道:“娇儿,你过这边来,我给你们姐妹俩介绍一下。”
玉娇儿犹犹豫豫的不肯过去,此时的她心里在想:这姑娘好大的架子,竟敢在我玉娇儿面前端架子,看见我玉娇儿来了都还不理不睬,还让我玉娇儿放架过去见她,想都别想。
田怡花看着两个在她面前摆架子的姑娘,心里有气只能忍着,她又喊道:“娇儿,你先来我们这里工作,就算是先入为主吧!委屈你过来一下,我给你们俩介绍介绍!”
田怡花的话,把高傲的玉娇儿给僵住了,她很不情愿的朝苏静思那边走过去。玉娇儿刚走到她们俩的身边,田怡花就一把拉住玉娇儿的手,喜笑颜开的说道:“还是我们家娇儿懂事,做什么都那么得体。”说着,田怡花就把玉娇儿的手放到苏静思的手上。
冷不丁的有只手握住了苏静思的手,苏静思急忙转过头来看,看到有张陌生面孔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并且还握住了她的手,她很不适应,又不好拒绝,只好任由别人握住手。
苏静思转过脸来的一瞬间,玉娇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都是见过大市面的人,还从没见到过这样精致的美人儿。当即她的醋意就不受控制的油然而生,她知道她的风光可能就此结束。
田怡花看出了玉娇儿的醋味,她想缓和一下玉娇儿那低落的情绪,她就开始给她们俩介绍。
她刚张嘴给她们俩介绍,就被玉娇儿抢了先:“还是让我自己来介绍吧!我原名叫黎沐雪,现在的艺名叫玉娇儿,玉娇儿这个名字是田姨给我取的。”
说完,玉娇儿轻轻的扯了一下苏静思的手,示意该苏静思介绍了。
苏静思看了一眼同样命运的玉娇儿,苏静思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和玉娇儿是头一次见面,又没有过什么过节,她也不好驳玉娇儿的面子,只好随口应付着:“我叫苏……”
苏静思那个苏字一出口,她马上就意识到了因紧张而说错了话,差点把真实的姓名都说出来了,她急忙纠正了回来:“我是说,我叫姚可吟。”
苏静思刚一介绍完,玉娇儿就像一见如故似的,拉起苏静思的手就往门那边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姚姑娘,走!跟我来。”
苏静思随着玉娇儿的脚步,终于走出了那间像牢笼一般的房间。
田怡花看着苏静思和玉娇儿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怕你这头野驴再野,还不是被老娘我驯服了。我原以为你有多么刚烈,结果还不是软骨子一个……”
苏静思随着玉娇儿来到玉娇儿的房间。玉娇儿跨进门就吩咐道:“仙草,快去泡壶上好的茶来,在弄点可口的糕点和瓜果来,我要招待客人。”
玉娇儿客气的招呼苏静思坐下,她也挨在苏静思的身边坐下,她看着苏静思微笑着说道:“姚姑娘,你随便一点,别跟我客气!在我们这里的姑娘,见随都不打生,看见谁都跟老熟人一样!话又说回来了,在这个地方,要是打生,能吃得开吗?”
“说白了!在这口染缸里,随便你是多么纯洁多么高傲的姑娘,要不了几天的功夫,你就被熏染得既下贱又下流,整个人都找不到以前的半点影子了,在客人们的面前,还得让他们为你高兴的掏银子,你就得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开心,让他们满意,你还得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一点隐私,没有一点尊严!”
苏静思听了玉娇儿的话,打了一个寒颤,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说道:“玉姐姐,你喜欢这里的一切吗?”
玉娇儿没正面回答苏静思的问话,她是个聪明人,知道门外一定安插了眼线的,她不能如实回答。就算门外没有眼线,她也未必会说真心话。
玉娇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她看来,苏静思以后就是她的竞争对手或是取代她的人,一个要抢夺她饭碗的人,她会真心实意跟苏静思交谈吗,会对苏静思好吗。
就在她们俩都沉默不语时,仙草端着茶盘进来了,“小姐,茶和糕点瓜果都来了。”说着,仙草就把茶盘里的东西摆放在茶几上。
“你们请用吧!”说完,仙草就去做其他的事去了。
玉娇儿看着泪眼婆娑的苏静思。她有意讨好门外的眼线,就大声的说道:“姚姑娘,这有什么好伤心的,这可能就是你的命吧!你也别这样悲观,就像这里是你的末日似的。其实这里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可怕。我们这里的每个姑娘,先来的时候,都跟你一样,时间待长了,就是你赶她走,她都舍不得离开。你想像一下,如果这里不好,她们会待得下去吗?我求求你了!你就别再哭了,待会儿要是田姨知道了,她会心疼死的!”
苏静思看了一眼玉娇儿,气愤的说道:“谁稀罕她心疼,猫儿不吃死耗子,假意慈悲!”
苏静思初来乍到,她当然没有玉娇儿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哪知道门外还有人监视她们俩。
玉娇儿想引诱苏静思多说点消魂閣的坏话,让门外的眼线听,她这样做,一来是想讨好田怡花,二来是想让苏静思在田怡花的心里跌价。
于是她又大声的说道:“姚姑娘,你这样说就不对啊!我们家田姨对你那是没得说,你还这样说她,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知不知道,田姨为了你,她贵为销魂閣的当家人,她来求我教你的技艺。依我看,你的态度实在是令人寒心,而且还让人吃不消!”
苏静思听到玉娇儿这样说她,心里觉得很委屈,就说道:“玉姐姐,她逼良为娼,你还说她是为我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学什么技艺,她想我学技艺,无非就是让我给她赚钱,给她做一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你这样说,就更不对了,田姨还不是想让你多学点本事,少吃点亏。要是田姨对我有你半点好,我都会感激不尽的!姚姑娘,一个人要懂知恩图报,别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欠你似的!”玉娇儿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苏静思。
玉娇儿的一番话,简直让苏静思气愤不已,她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直率的说道:“玉姐姐,听你那意思,我还应该感激田怡花喽!她一个逼良为娼的魔鬼,你还向着她说话,你是不是被她洗了脑?”说完,苏静思气呼呼的朝门外走去。
玉娇儿见已达到目的,她追到门口假惺惺的朝苏静思喊道:“姚姑娘,你不再坐一会儿了吗?我也是为你好呀!你何必这样生气呢?回来,我还没有教你的技艺你就走了吗……”
自从玉娇儿见了苏静思以后,她的心就再没有踏实过,她生怕被失宠,更怕以后再以赚不到以前那么多的银子了。
这天下午,凌志骏又来到消魂閣,进门就直嚷,要见新来的姑娘。这时正巧田怡花不在,大堂里只有王彪一个人在守堂子。
凌志骏自从上次来闹了堂子之后,他一直在家等田怡花的消息,没想到一等二等都没有人通知他,让他来见新来的姑娘,他实在是等不及了,想一睹为快,所以又来找田怡花的麻烦了。
王彪看到凌志骏那副气势,觉得今天很可能不好对付,他想先稳住凌志骏,他跑上楼去找来了玉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