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道向双阳,忐忑何方路,错念生成远去徒,两朵花开处。
意外惹蝶花,意马心猿妒,雾雨蒙蒙旧梦熟,只是狐疑误。
填一首《卜算子》双调,四十四字,前后阕各两仄韵,上去通押。也有一体单押入声韵。用此来做本章节索引。
且说张通平了古家坨,带领车马直接来到客栈,正准备高高兴兴的把经过跟王重阳等人叙说一遍,却哪料想王重阳劈面就给一通质问。
一听说又出事了,张通就一阵紧张,这才注意到,屋内少了一个人,道济不在,急忙问王重阳:“伯父,道济呢?”
“张通,我还想问你呢?”
“伯父,您就快说吧,我都急死了,到底怎么了?
“道济放心不下,去找你去了,结果你回来了,他没回来,你说我能不跟你急吗?“
张通一听明白了,肯定是道济惦记自己的安危,后追自己,结果走了右边那条路了,他没有回答王重阳的问话,又继续追问了一句:“伯父,道济走多久了?“
“我们刚到这个客栈不久,道济就去找你啦!“
一听这话,张通知道,道济肯定是摊上麻烦了,要不然不能这么长的时间不回来。他想了想,就对外面喊了一声:“店家,过来一下!“
一听有客人喊,有个伙计颠颠儿的跑过来,人还没进来,声音就传过来了:“来———啦——!,客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看见没,你要是回答好了,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张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多。
“客爷,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只要小的知道,一定如实回禀,绝无半点虚言,嘿嘿嘿、嘿嘿嘿!”伙计看见银子,眼睛顿时就亮了,在这小破客栈,干五年也赚不上这块银子,这要是银子到手了,自己就能客栈自己当老板了,因而这个伙计高度紧张,就怕哪句话说错了,银子擦肩而过,自己得不到。
“我问你,从这往前走不远就是双阳岔道,从双阳岔道往左走应该是古家坨,那么往右走都是什么地方?”
“回客爷,您可是问着了,小的家就在右边,往右走依次是阎王鼻子、贾家峁子、三阳店、柳家坡、孙家堡子、耿家窝棚、林家窑……”
“停!”
伙计还要继续往下叨咕,看样子如果张通不阻止,他一口气能说到终南山去。突然被叫停,伙计以为哪说错了,担心银子飞了,忐忑不安、愣眉愣眼地看着张通。
“我再问问你,往右走附近有没有什么帮派、匪患、团伙势力什么的?”
“有哇!就在阎王鼻子那里,有一个武当帮,因为那座山峰斜着支出来一块,特别像人的鼻子,因为挺险的,所以人们给起名叫阎王鼻子,阎王鼻子那里有一个武林高手,据说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功夫了得,叫古凤宗。”
“古凤宗?”
“啊,是啊,是叫古凤宗,没错!”
“他跟古家坨的古凤禅是什么关系?”
“那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啊,古凤宗是古凤禅的亲弟弟。”
“哦,好了,银子赏你了!”
“多谢大爷,嘻嘻嘻、嘻嘻嘻!”伙计捧着银子,眼里冒着蓝光,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张通明白了,道济一定是去了阎王鼻子,可能是在那遇上麻烦了,自己必须得尽快去,否则,道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得后悔死。想罢,就回身对王重阳说:“伯父,我这就赶往阎王鼻子,道济应该是在那里,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凭道济的功夫短时间不会有太大问题,这回你们谁也不要动了,照顾好车马,我这就去,不管能不能找到道济,我明日正午之前,一定赶回来。
“好吧,张通,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伯父。巴掌门,众位兄弟,咱们回头见。”说完了,一撩门帘,出去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按下王重阳等人在客栈如何等消息,张通如何寻找暂且不表,单说道济。
道济得到张通追着车马的方向跟下去的消息之后,他非常记挂着张通,担心他孤掌难鸣,于是跟王重阳打过招呼,离开客栈,快速追去。
等道济到了双阳岔道的时候,他也犯开了核计,张通能走哪一条路呢?猛一抬头,他发现在右侧路口道旁有一棵大树,应该是一棵有年头了的柳树,因为已近阳春三月了,树枝上刚拱出一些嫩芽儿,就在树干上,很明显的有被刀剑砍过的痕迹,而且似乎在指向前面的方向。
难道是张通给自己人留的提示?那痕迹绝对是新砍的,不是旧茬儿。要不然谁会给自己暗示?那个痕迹的高度,一般平民百姓是够不着的,必须的窜上去才能砍到。
管他是不是呢,先去看看再说。
打定主意,道济就提着锦麟透甲锥,提上原本踢拉着的破僧鞋向右侧道路跑下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黑天了,天上繁星点点,一轮弦月刚在东方升起,弯弯曲曲的一条山路上就道济自己一个人,只听见两旁的风声在耳畔呼呼地刮过。
突然,就在道济前面的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道济心里就是一激灵,他并不怕鬼,自己是三宝门下,佛法澈明,他知道前面应该是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的身法极快,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只是跟那个人始终有两三丈的距离,不得靠近。
追了片刻,前面那人一闪身就进了一个岔道,道济也跟着进了岔道,前面黑乎乎的似乎是一座大山,山脚下似乎有一个大镇甸,镇内灯火点点,一进了镇甸,道济就再也找不到前面那个人影了。
道济静下心来,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冷静一下:领自己进入这个镇甸的人是好人还是歹人呢?他带自己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呢?张通在不在这个镇甸呢?
后来自己终于拿定主意:不管这个黑影是好是歹,不管他带自己来这里目的是什么,不管张通在不在这个镇甸里,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如何都要闯一闯。
拿定主意之后,他拿出酒葫芦,拔出塞来,嘴对嘴喝了一大口酒,收好酒葫芦之后,道济一纵身上了高墙,再一纵身,上了一座高房,站在房顶之上手搭凉棚四下观看,这个镇甸背靠大山,大约能有上百户人家,在山脚下并排十来户深宅大院,与众不同。于是道济就奔着这十几户人家而来,一路蹿房越脊,速度较快,不一会就来到这趟宅院切近。
每当过高楼、越大厦,施展轻功的时候,道济从心里往外就特别感激张通,没有二哥张通的帮助,道济是绝对不会有今天这个武功造诣的。尽管自己对尘缘之事没有什么奢望,没有什么贪念,但是对于自身武功境界的提升,无论向佛还是向道,都对此有孜孜不倦的追求。
道济自东向西挨个院落排查,大多院落基本上都是漆黑的一片,个别的有动静也只是自家人的叙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当排查到东数第十一家的时候,发现这个院与其他院落不同,要比别的人家宽大许多,前后院一共三进房舍。
在这家第二进与第三进房舍之间好像有一个花园子,花园子里面点着篝火,不时地传来杂七杂八的欢笑声和吆喝声,还有一阵阵的肉香味传来,一闻到肉香,道济突然想起,自己从登上到现在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人也怪,如果不想吧,还差一点,一感觉到自己饿了的时候,就更是饿的厉害。有这肉香味一勾,道济就更想过去看看了,几个闪身,道济跃到二道房的房檐之上,攀上房脊往下观看。
只见下面的确是个花园子,在花园子东北方向有一个亭子,亭子上有五个人在那里正烤着肉,肉香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有四个下人的模样的人在侍候着五个人,来回拿着各种东西,再往园子里一看,园子里正中有一个柱子,柱子上五花大绑的绑着一个人,一开始把他吓一跳,还以为是张通呢,但仔细一看不是,这个人的身材要比张通瘦小得多,低着头不说话,好像昏过去了。
道济搞不懂到底谁好谁坏,不能冒然行事,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嘛,但是当前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得想办法解决吃的问题,一会万一要是打起来,自己提拎着一个瘪肚子打斗是非常容易吃亏的,应该先解决吃的问题,去要吧,对方肯定不给,用什么办法能拿到吃的呢?
道济忽然灵机一动,有主意了,他出溜到二道房前面,看看四下无人,就找到一个耳房子,看见里面放着全都是杂物,就掏出“引光奴”,往墙上一蹭,然后用火苗去点燃杂物,看见火蹿起来了,道济纵身上房。
再说花园子里面这几个人,正吃着烤牛肉呢,一抬头看见前面火起来了,都叫喊着去前面救火。
道济就借着这个空隙,从房上下来,三蹿两纵,跃到亭子上,拿起一大块牛腿,转身看了一下,只见离亭子不远有一座高大的假山石,假山石里面有个洞,周围有不少竹子遮挡着,道济急忙跃上假山,钻进假山石,里面又干净又暖和,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看得见外面,道济往里一靠,吃着肥美的烤牛腿,偶尔再喝几口葫芦里的小酒,真是美不胜收。
就听见前面几个人吵吵嚷嚷,应该是在救火,道济赶快趁着这个机会大吃烤牛肉。过了一会,吵吵嚷嚷的声音变成了大声说话的声音由远而近向这边走来。
“怪呀,前面耳房子怎么能着火了呢?”
“就是啊,谁知道啊,刚才我去那里取木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古小三,一定是你没注意,把火星弄耳房子里了。”
“不能啊,老爷,我一向谨慎小心的,怎么能着火呢。”
“是啊,我还想问你呢。”
“老爷,我真不知道,是不是绑着的那丫头同伙干的啊。”
“算啦,问也白问,这丫头嘴可够硬的了,怎么问都不说,实在不说的话,一会就给老爷我送我那屋去,明个他就说啦!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老爷,还是您高!”
“哎?不对呀,我刚才明明看见是两条烤牛腿,这怎么就剩下一条了?”
“牛,牛腿?哎,真的哎,怎么就剩下一只啦?!”
“都别说话了,咱这院里来了高人了!”
园子里马上一片肃静,只能听到偶尔的风声,道济手里那块烤牛腿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听见他们都不说话了,道济也就停止了啃牛腿。
又过了一会。就听见那个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哈哈哈,假山石里的那位朋友,我的烤牛腿味道如何啊?你出来吧!”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文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