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祸至兮,怨怨缘缘伴,赶月踏风兮,庶几苍天看。
情浓色淡兮,苦苦甜甜眩,爱恨痛怜兮,拭泪终拔剑。
填一首《生查子》,亦称《楚云深》,双调四十字,前后阕格式相同,各两仄韵,上去通押,做本章序。
谁也没想到,一听外边田七在喊又出事了,张芊芷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火气,拉门到外边,伸手就给田七俩嘴巴:“喊什么、喊什么?你怎么一天跟事儿精似的,你说什么呢?”
田七这两天原本可兴奋了,得了小姐赏的二十两银子,在伙伴们面前特别神气,所以办事特别认真,也特别勤快,今天一见有事又赶忙过来送信了,没曾想到这儿就挨俩嘴巴,打的他愣眉愣眼的,一见小姐问话,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干嘎巴嘴没出声。
“你刚才说‘小姑老爷、大小姐,又出事啦!’,我问问你,我们俩能出什么事?到底怎么回事?”
张芊芷平时对这些教内的大小教众态度都是极好的,上上下下的人等最喜欢、最亲近的一个是十二爷郑亥极,另一个就是大小姐张芊芷,郑亥极为人厚道,没架子,而这位大小姐性格直爽,挥金如土,从不吝啬,尤其对待下人格外大方,谁家要是有个大事小情的让她知道了,她都会极力相帮。
田七一听,心里暗想:田七啊田七,该!你该揍!你应该叫田八,白聪明一回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也犯!正暗自埋怨着,张通笑着从里面出来了,又掏出纹银二十多两塞给田七:“多担待啊、田七,你家小姐今天心情不大好,别往心里去啊,快说吧,什么事儿?”
田七心里暖呼呼的,本来自己错了,小姑老爷又给塞银子,这一对小夫妻真好,一听张通问他,连忙回答:“回禀姑老爷,柳无尘柳老剑客被人打伤了!”
“啊?我师父怎么伤了?在哪伤的?你快说。”张芊芷一听着了急,一连串的问题抛给田七,让田七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真怕哪句话再说错了。
“芊芷,冷静一下,事情已经出了,着急也没用,还是听田七说吧。”张通关切地扶住已经颤抖的张芊芷。
“应该实在犀角峰一带,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是岳家三少爷跑回来送的消息。”
“我三叔现在在哪?”
“就在咱天师府呢?”
“好,快带我们去。”张通跟岳父张守真打完招呼,急匆匆地带着张芊芷、田七赶回天师府,张守真考虑一会儿觉得不妥,也就后追去了天师府。
张通三人加紧速度,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天师府三省堂,见岳霖正在厅内来回踱步,旁边王重阳、段正兴、道济、巴卡让等人正在那里陪着,因为这几位与张通关系挚厚,都没有急着离开。
张通三人进入三省堂与众人打过招呼以后,急问岳霖:“三叔,到底怎么回事?柳老剑客现在怎么样了?”
“张通啊,你来的正好,柳老剑客现在正在犀角峰下休息,刚才吐血了,不过现在已无大碍了,你二叔等人现在在哪里陪着呢,特让我给来送个信儿。”
“三叔,我师父到底怎么受的伤?”张芊芷急切地问道。
“事情很蹊跷,我们走到犀角峰的时候,可能是柳老剑客要去方便一下,她让我们先走,然后她老人家就进了道旁的一个密林里,不大会功夫,就听见她在密林里大叫一声,我们几个跑进去一看,只见柳老剑客已经躺在密林里,嘴角流着血,身边的草有点凌乱,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问她的时候,她就说被人在背后击了一掌,那人就跑掉了,她自己却吐血了,也没有看见敌人长什么样子,对了,在柳老剑客身边还有一朵布绢的白花。”
又是白花!难道也是白花派干的?我在江湖报号是华山火龙派火龙真人贾得升的传人,华山火龙派的孙道长就死了,柳老剑客是张芊芷的授业恩师,柳老剑客就伤了,难道凶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凶手对我真是了如指掌啊!一连串的问题、悬念在张通的脑海里闪现。
但是,事情容不得张通多想,岳霖就在那里看着张通呢,还等着张通拿主意呢。头脑中也就是电闪雷鸣的片刻,张通不再多想,忙对岳霖说道:“三叔,烦劳您带我们去看看吧。”
岳霖点头,在三省堂里面的众人也没有什么事情,听着这信儿也都跟着去往犀角峰。这些人当中,除了段正兴和巴卡让等众人的脚程略差一些,其他人都不弱。张通、张芊芷、王重阳、岳霖、道济等人先到的犀角峰,段正兴在吕袁二人的保护下和巴卡让等人二批到的犀角峰。
张通等到达犀角峰山下的时候,看见孤鸿飞剑柳无尘正斜倚在一棵松树之上,脸色不太好看,同来的几个道姑围在身侧,岳家二公子岳雷皱着眉头在来回踱步。
“老剑客,张通夫妇来了。”岳霖近前说道。
张芊芷一下子扑到柳无尘身边,垂泪问道:“师傅、师傅,您怎么样了?”
柳无尘无力的睁开眼,声音缓缓的说着:“芊芷啊,师傅没事了,你不用急,师傅伤的不重。”
“还说不重呢,您都吐血了!”
“没事的,芊芷,师傅就是惦记你,怕你以后知道了埋怨师傅,才让岳三公子跑去告诉你信儿的,麻烦你们大家了。”
“老剑客您不必客气,您看见凶手长什么样子了吗?”张通答话问道。
“都问什么问?你没看见我师父都伤成什么样子了吗?”柳无尘身边的一个道姑很不友善,横叨叨地插话。
“水凡,不得无礼。张通啊,不要见怪,说来惭愧,我号称孤剑飞虹行走江湖数十载,今天连伤我的凶手是男是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老人家您不要动怒,好好调息些时日就会恢复的,要不然您同我们回天师府调养一下再回岭南吧。”张通关切的问道。
“不必了,还是岭南那里比较清静,你们都很忙,不方便叨扰。”柳无尘喘息一下,显得很痛苦,继续缓缓的说道,“芊芷啊,师傅也知道你新婚燕尔,不便离开张通,但是师傅就怕此一去再也见不到你了,能不能你先陪师傅到岭南,等你把师傅送到地方了,师傅就让你回来?“
张芊芷一听柳无尘这样讲话,哭得更厉害了。
说实话,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别说新婚燕尔,就是在新婚之前,一天看不见张通,她都闹心,甭说数日了。但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没办法跟柳无尘说不去,那要说出来,既让柳无尘寒心,更让众人笑话,她真是左右为难,所以只能用哭声遮掩。
“芊芷啊,你就陪你师傅去一趟吧,为父派你二哥伯瑀和你一起去。”说话的正是天师教天师张守真,他理解女儿的心思,也没想到柳无尘会提到这样的要求,但是既然提出来了,也就无法拒绝,只好派张伯瑀多带几个人护送,然后等张芊芷回来的时候,有二儿子陪同,自己也放心。张芊芷一看父亲当着众人面发话了,知道已无回旋的余地了,趁着父亲、众人问候柳无尘的时候,把张通拉在一边,没等说话,眼泪就又下来了:“通哥,我……”
“别哭啊,芊芷,岭南到这儿也不算远,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有二哥陪你我就放心了。”
“可我不放心你呀,通哥,答应我,在龙虎山等我好吗?”
“芊芷,这恐怕够呛,送走段大哥以后我就得赶往华山,这些天发生的事都与我有关,我得去查一下。”
“啊?那怎么成?你一个人在外边我不放心啊,再说了,我回来去哪找你呀?
“你不用担心,我同道济贤弟一起去,而且终南山之前这一段还有王老伯父、马钰大哥他们一起,不会有事的,我一路也会留下眼线,看见你之后就会送你到我那里,你回来先去活死人墓找我,如果我不在那里,你再问王老伯父,我去哪都会告诉他的。”张通说完,贴在张芊芷的耳边把一段密语暗号告诉张芊芷,并嘱咐她,完全说出暗号的是自己人。
张芊芷一看也就这样不能有更改的可能了,又反复叮嘱张通一定小心,注意保护自己。末了又跟上一句:“通哥,我不在你身边,如果、如果、如果有……”
三个吞吞吐吐的“如果”,张通懂了,正义凛然地说道:“娘子请放宽心,张通此生心中最爱的只有芊芷你一人,不会有第二个能代替你在张某心中的位置,无论她多么漂亮、多么优秀,也不会改变芊芷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有二心,让我张通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张通话未说完,就让张芊芷用柔软细腻的纤手堵住了嘴巴。
“不许瞎说,如果你真有那一天,我就自刎在你面前,也不让你死!”张芊芷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趁着身边无人,张通一把把爱妻搂在怀里:“不许瞎说,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一大堆孩子呢!”张通的眼泪也下来了,张芊芷用小手温柔的在张通胸前锤了一通,连哭带乐的说道:“又没正型了,谁给你生啊,还一大堆!”
“你呀,不是你还有谁?我自己也生不了,难道你还让我找别人?”
“你敢?!”
“通儿,芊芷,你们过来一下!”张守真的喊声打断了正在卿卿我我的两个新人。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请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