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一喊出事了,张通的心里“咯噔”的沉了一下,自己刚刚新婚燕尔,怎么这样不太平呢?难道这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时间容不得张通多想,回头跟师叔郑亥极说:“师叔,您先歇着,我先看看到底什么事。”张通现在虽然已经是张府的乘龙快婿,但这些年来总是习惯于称呼郑亥极为师叔,而不是姑父,因为这样更觉得亲切。
“你去吧,我有你姑姑照顾就可以了,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可以问我。”
“好的,师叔,我去啦!”
张通边往外走边听到张芊芷急促的声音:“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张芊芷正在后堂和姑姑聊天,姑姑正在夸着张通呢,说的张芊芷心里美滋滋的,忽听到田七喊叫,连忙跑出来询问。
“田七,到底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华山火龙派的孙道长被人杀死了!”
“你说什么,孙道长被杀了?在哪?”
“嗯,在紫云峰出事的!”
“走,去看看。”张通带着张芊芷、田七急匆匆的赶往紫云峰。
张通在悬棺中因缘获得至宝的时候,陈抟老祖曾经嘱咐命张通为火龙真人贾得升的弟子,是陈抟的徒孙。实际上当时贾得升已经羽化飞升了。这位孙道长名曰孙乃浩,是火龙真人贾得升的徒孙,此次奉华山火龙派掌门师尊崔成杰的法碟前来贺喜,缘起崔成杰与张时修交情甚好,虽然张时修辈分极高,但与崔成杰较为投缘。天师府有喜事,华山火龙派必然到场,只是崔成杰年事已高,故而才派了孙乃浩作为全权代表带领几个弟子来贺喜。
在婚礼前,张通曾经找机会把陈抟老祖允许旁人观看的手书给孙乃浩观看。华山留有陈抟老祖的多份墨宝,孙乃浩当然认得陈抟的手笔,一看果然是祖师爷的亲笔,连忙跪倒施礼,口称师叔,甚是恭敬。所以张通对这个老道印象非常好,真没想到,分开不足一日就已经阴阳两分了。
紫云峰在天师府的正北方向,从郑亥极家中出来时间不长,三个人就来到了出事现场。只见地上躺着三具尸首,还有两个人身负重伤,过去一问,一个弟子哭诉前情。
原来,孙乃浩此次带领十个弟子贺喜,见诸事已毕,即行告辞,当他们离开龙虎山天师府的管辖范围,进入紫云峰山底的时候,见前面有一个蒙面人拦住去路。十一个人从左面走,蒙面人就在左面拦截,从右面走,就在右面拦截。
孙乃浩一看是冲着自己来的,连忙上前问话,那个人也不答话,近前动手就打,孙乃浩的两个弟子非常气愤,想要替师傅出阵,接过没出三个回合,被蒙面人左右两掌,拍毙在地。
孙乃浩疼徒弟,急忙与蒙面人对敌,十几个回合就被蒙面人掌里加脚,一脚踢在命根子里,当场踢死,临死之前跟其他弟子大喝一声快跑,那几个弟子在逃跑过程中有一个弟子略慢一些,被掌风刮伤。等几个人过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三个人横躺在地,奇怪的是,在孙乃浩的胸上别着一朵白花。说着,那个弟子拿起那朵白花,递给张通。
张通一看,这是布绢制作的白色花朵,形状挺奇怪的,不像带毒的样子,没有异味。张通把白花揣入怀中,让那五个弟子和田七抬着三具尸体一起返回天师府,安排妥当以后,让张芊芷去回禀张守真,自己则单独去找郑亥极,把经过又与郑亥极叙说一遍。
郑亥极沉吟片刻之后开了腔:“通儿,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出手的应该是长白十三宗的白花派。”
“白花派!?”
“嗯,长白十三宗分为五花八门,八门包括白龙门、白虎门、白山门、白水门、白海门、白沙门、白刀门、白猿门等八个北方门派,五花也叫五派,因为每一个门派的名字都带一个花,分别是桃花派、梅花派、莲花派、参花派、白花派,这十三个门派都为金国效力,大多都是明着的,门派内主要人物都有耳闻。”
“那哪几个门派比较隐秘呢?”
“我现在只知道白水门主要擅长排兵布阵、机关埋伏和弄盅下毒,白龙门主要为大金国输送宫廷卫士,白花派是金国的一个暗杀组织,每次杀人之后都会留下一朵白花,这三个门派都比较隐秘,恐怕只有金国皇帝、国师完颜如山和少数几个人知道秘密,所以,长白十三宗应该是十明三暗的。”
“师叔,那您就是凭这朵白花来判断是白花派干的?”
“嗯,所以说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到底是不是白花派干的,是不是别的人从中挑动是非,这些宾客为什么专杀火龙派?据我所知,华山火龙派的人在江湖中鲜有恩怨,为什么在咱们眼皮底下做这事儿?一下子得罪火龙派和天师教两大门派,尤其是咱们天师教,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师叔说的是。那您说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通儿,我倒想问问你,你说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呢?”
张通脸一红,他的确是有自己的想法,但自己没好意思先说,想先听听师叔的意见。见小师叔已经问起,略加思索之后,就坦然说道:“师叔,我想这样安排,买三副上好的棺椁把孙道长等三人成殓起来,然后请示我岳父派人护送至华山,小侄准备乔装改扮,暗中跟随车辆去华山,我要去把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给冤死者报仇。”
张通稍停一下,接着又说道:“师叔,我还有一种直觉,我觉得这件事儿或许跟若抟三哥的死和您这次重伤都有关系,甚至可以说,这几件事儿都是冲着我来的!”
郑亥极很赞赏地看着张通,从心里往外爱惜这个年轻人,在他内心深处,他也很为这个年轻人担忧,江湖变化莫测,尽管他武艺不凡,但是不是单凭武艺就可以行走江湖的,年轻人的阅历还要历练,几百年才有一个的好苗子应该很好地保护起来啊,想到此,他又跟张通说道:
“通儿,你先别急着去,这样吧,第一步就按你说的办,让你韩师伯派人护送棺椁去华山,他的襄阳府分坛距离那里最近,然后我派十大名宿暗中观察保护,这次华山之行,也该让他们跟你见见面了,第三步,你在出发去华山,我会让十大名宿随时跟你联系,今后这十个人既是你的保镖,也是你的得力干将。”
说罢,郑亥极凑近张通的耳边,用低低的声音告诉他跟十大名宿见面接头的暗号,张通一一记在心里,然后起身拜别小师叔郑亥极,又赶往演法观,去见张守真和妻子张芊芷。
演法观里,张守真正在滔滔不绝地说教张芊芷:“我的好闺女,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怎么做什么事情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没有啊,爹,女儿现在很乖的!”
“还说没有,你看你,走路没有个稳当样子,老是蹦蹦跳跳的。”
“爹,通哥很喜欢我现在这样啊,我要是规规矩矩的,通哥他该不适应啦!”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要做大事情,别总在通儿面前瞎搅和!”
“爹,您又冤枉我啦!我从来都不掺合他的正事儿的。”
“你总有话说。”
“爹,我给您捋一捋胡子呗?”
“免了吧,爹怕了你了!”张守真对这个乖女儿是一点咒念也没有,“对了,通儿呢?”
“他去姑父那里了,华山火龙派的那个孙道长和两个弟子被杀了。”
“哦?在哪被杀的?”
“就在紫云峰下。”
“什么时候?”
“一个时辰之前啊!”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通哥就是让我来和您说的啊。”
“你呀,是我问你的你才说的,你可真耽误事儿。”
“通哥就是怕耽误您的事儿,让我来先跟您说,他去找姑父商量怎么办,然后再来回禀您。”
爷俩正说着呢,张通快步走了进来,见张守真连忙近前躬身施礼。
看见张通来了,张守真马上来了精神头,脸上也绽开了笑容:“通儿,你来了,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坐、快坐。”
张通挨着张芊芷坐了下来,无论之前是义父,还是现在是岳父,张通在张守真面前总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没有在郑亥极那里那么随便,张守真这人平时话不多,为人内敛,不苟言笑,同样都是天师,但是在记忆中,张守真就没有爷爷张时修那样随和,无论张守真怎么笑,怎么慈祥,都透着一种威严和高不可攀的感觉。
张通正襟危坐,很严肃的对张守志说道:“爹,华山火龙派的孙道长和两个弟子在紫云峰被杀了,身体胸部还放着一朵布绢的白花,怀疑与长白十三宗的白花派有关。”
“哦?”张守真嗔怒地看了张芊芷一眼,刚才张芊芷只说了前半截。张芊芷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老老实实地看着张通,不敢说话了。
“还发现了别的线索了吗?”张守真问道。
“目前没有发现别的线索。”
“你跟你姑父的意见呢?”
“选三副上好的棺椁先把三人成殓起来,姑父说想让韩师伯派人护送棺椁保护那几个火龙派的弟子到华山去。”
“这个要得,毕竟事儿是出在咱们龙虎山了,这样吧,让你韩师伯亲自跑一趟吧,正好他现在还没走呢,他也顺路,只是多走几百里路的事,你师伯去了更稳妥,面上也好看,这事儿我告诉他吧。”
“那太好了,爹,等段皇爷、巴掌门他们离开以后,我想亲自去一趟华山,调查一下。”
正说着呢,就听见外边田七在喊:“小姑老爷、大小姐,又出事啦!”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