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通、芊芷和道济连忙下马,兄弟众人相互见礼已毕,张通见半年多不见众兄弟还是那样亲热,大哥景渊一直是老练豁达,是未来的天师接班人,二哥伯瑀自从CD府一别,还是老样子,诙谐幽默、无拘无束的,倒是那四个小兄弟,围在张通身前身后问这问那,满脑子的好奇和羡慕。虽然初次相识,但是景渊对道济颇有好感,尽管道济破衣烂衫的,但景渊的眼睛看人较准,知道道济非等闲之辈,心中主意已经打定,抓时间要和道济好好叙谈一番。
众兄弟携手揽腕进入天师府,道济虽然置身于化外,对尘世看得很淡,但是内心也对天师府的宏伟壮观不住的赞叹。天师府内规矩甚严,除了一个张芊芷以外,其他众兄弟都对张守真天师甚是惧怕,景渊在前,引领众兄弟到三省堂拜见天师,到了堂外,听见堂内张守真正和郑亥极叙谈,趁着谈话间歇,景渊高声插话道:“启禀爹爹,张通和芊芷他们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
众人鱼贯而入,景渊、伯瑀和四个小兄弟分列两旁,张通、芊芷二人连忙抢步跪倒给张守真、郑亥极见礼,张通又询问郑亥极的病情,知道已痊愈,顿时就放心了。见礼已毕,张通又把道济介绍给张守真和郑亥极,张守真连忙起身以礼相还,口称“道济师傅”,道济连忙再次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道:“张天师,贫衲与张通已经结拜为兄弟,与景渊大哥一见如故,与伯瑀二哥更是交情莫逆,您这一称呼贫衲实在是不敢当啊!今后您就是贫衲的长辈,还希望老天师能接受贫衲的恳请。”
“也罢,就依道济师傅的吧,景渊、伯瑀,今后你们与道济要亲近相处,道济远来于此,咱们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啊。”张守真非常爽快的说道。
景渊、伯瑀自然领命,张守真让景渊给道济安排住处,伯瑀与道济投缘,力邀道济去他那里居住,道济也没有推辞。张通把个人所用之物依然放回“冲凌轩”,冲凌轩里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由紫苏每天打扫。张芊芷自然还是回到自己的住处。
时间在轻松愉快的时候过得就是极快,三人刚收拾完就已经华灯初上了,天师府胜排筵宴。张守真率正妻李氏、两位侧室柳氏姊妹、六子一女全部到场;郑亥极与爱妻守晴、爱子郑一迪也出席,郑一迪今年刚刚十二岁,小孩子聪明伶俐、煞是讨人喜欢,非要嚷着坐在张通与张芊芷中间,长辈之中与张通最好的要数郑亥极了,爱屋及乌,张通对这个小兄弟自然格外喜欢;三叔守德闻信也赶来饮酒,只有二叔在外未归、二婶已知若抟出事,整日啼哭,无心到场。
众人见道济虽然衣衫褴褛、破落不堪,但相貌谈吐均不俗,并且不避荤腥,各个心中称奇,不敢小觑,更何况看见景渊、伯瑀和张通对之甚好,张守真也是礼貌有加,不知内情都以为是从哪里请来的得道高僧呢。
推杯换盏之际,张守真兴致正浓,笑着对张芊芷说道:“宝贝女儿啊,你整天在外面跟着张通东跑西颠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事儿给办了啊,爹就等咱家大小姐一句示下呢。”一句话出口,众人就是一通哄笑。
“爹啊,您越老越没个正型,啥时候办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嘛。”张芊芷知道爹爹纯粹是拿自己寻开心,谁都知道日子都定好了。
“是吗?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吗?要说这天师府别的事儿,那我真是一言九鼎,咋说咋办,唯独咱们家张大小姐的婚姻大事儿那我可说了不算啊!”旁边又是一阵哄笑。
“爹啊,您老人家是不是嫌自己个儿的胡子又多啦,想让我给您揪一揪?”这话就张芊芷敢说,张守真平时极为严肃,唯独对这个宝贝闺女百依百顺,从不执拗。
“那还别的了!揪胡子的事儿就免了!”张守真舔犊之情、天伦之乐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脸和颜悦色的对着张通说道:“通儿啊,你都看到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满天师府就这么一位敢跟我没大没小的,今天开始,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日子我已经定好了,来年二月初六,还有俩多月,你们就正式完婚。”
张通的脸通红一片,感动并且哽咽着:“义父,我……”,刚说到这,话就让郑亥极给打断了:“傻孩子,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叫义父?”
张通顿时醒悟,连忙起身拉着张芊芷走到张守真面前,二人双双跪倒,张通言道:“多谢岳父、岳母两位大人成全,小婿没齿难忘大恩,今后张通绝不负芷妹,愿与芷妹双宿双栖、白头偕老。”
“快起来,快起来,为父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张守真爽朗的说道,李氏夫人也热泪盈眶,自己的爱女终于有了着落。二人站起身回到座位,张通此刻心潮澎湃、浑身热血沸腾,感激、幸福、兴奋,说不清楚的多种喜悦融合在一起。
平时少言寡语的老三张守德突然开了腔:“大哥、大嫂,众位,我得说两句。”
“三弟有话请讲!”张守真非常高兴,平时很少听到三弟主动说话。
“岳父是父,义父也是父,反正都是咱的孩子,分那么清干什么,依我看以后就让张通叫你‘爹’不就得了。”
“好!哈哈哈哈!就这么办!”张守真一锤定音。张通又一次站了起来,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爹!”大堂内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今天的张守德是格外兴奋,一看自己的话被足够重视,于是借着酒劲又说了话:“大哥,通儿都喊你爹了,你不应该给点啥吗?”
“怎么,三弟,我把我这宝贝闺女给了他还不行吗?”
“大哥,你这话说的也对也不对,的确你是把芊芷给了张通,可是你不也多得个儿子吗?你这不算真正的给。”
“嗯,有道理。”张守真思考片刻,接着说道:“通儿啊,寻常宝贝都算不了什么,皇上一共把四座名山给咱们天师教来管,分别是龙虎山、青城山、齐云山和武当山,这样吧,除了龙虎山以外,其他三座大山,你随便挑一座吧。”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大跳,这礼物可真够大的,张通赶紧站起来直摆手:“爹、三叔,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你爹是天师府的当家人,国家的天师,不说金口玉言吧,那也是一言九鼎啊,你赶快挑一个。”张守德一边说一边朝张通挤眼睛,张通感觉到三叔这里有深意,自己也实在不好推脱,于是就说:“既然爹爹非要让儿选一个,那么儿就选武当山,将来为天师教看好北方道场。”
“大哥,你听听通儿这气魄,这胸襟,你这礼物是不是给对了?”老三守德话跟的也是时候,张守真也甚是满意,他笑了笑说道:“这样吧,通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武当山现在先让你二师伯派人掌管着,等你啥时候想接手,你就啥时候去找你二师伯,我明天就写一封信派人送到襄阳府你二师伯那里。”张通又一次点头称谢。
在一片祥和、愉快的气氛中,晚宴结束了。女眷和小孩都回到了后堂,张守真留下了守德、亥极、景渊、伯瑀、张通、道济等人品茶议事,张芊芷是哪有张通她就到哪,张守真也没计较。
张守真看众人都坐定了,就切入正题:“我留下你们几个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二叔守志和若抟的事儿,你们看看该怎么办?”
郑亥极虽然说话有分量,但他毕竟是张府的女婿,景渊、伯瑀等人毕竟是晚辈,几个人当中最有发言权当然要数守德了,于是众人都看看他,守德也知道该自己先发言,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哥,依我说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抟已经死了,人死就不能复生,这是冬天,要是夏天恐怕尸体都腐烂了。究其根源,若抟的死属于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大家说说能有什么好办法?”
“三哥,”郑亥极见三哥先发言了,他也就好说话了“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若抟的死绝对是咎由自取,但关键是活着的人啊,二哥、二嫂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二嫂太宠孩子了,把他惯坏了,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咱们当前要做的一是要想方设法尽快找到真凶,给若抟复仇,另外一点就是想想辙,让二哥二嫂心里多少有个安慰。”
众人听了也都点头称是,小弟兄们接着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一会,但是总体思路都没有离开郑亥极的提议。最后,还是张守真谈了自己的想法:“三弟、亥极,孩子们,我想这样安排,即刻起我派天师教各路分坛打探消息,争取尽快查清事实,惩治凶手,再有,我准备把伯瑀过继给守志夫妇。”
“啊?爹,我……”伯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听这话当时蔫了。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