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过奖了,兄弟们只是尽分内之则,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段正兴立刻安排人去请高寿昌,具体商议第二步事宜,然后告诉张通、道济,近几天就在羊苴咩城随便游玩即可,并给二人配备了十名随从。
仅仅几天的时间,大理的政坛又是一次风雷涌动,高寿贞派系整个土崩瓦解、高寿昌一派又粉墨登场,大理国的名义最高统治者段正兴又躲过了一次磨难,新一轮的政治合作又开始了,其他的那些段正兴的皇弟们都被勒令闭门思过,行动自由受到极度限制,而这次清洗行动的最大受益者却是最下层的兵丁和老百姓,用高寿贞的神速死亡,换来了相国府的和平过渡,数万兵丁、百姓免遭死亡和流离失所的厄运。
而张通和道济知道,这几天绝对不能走,也不能去帮段正兴他们做些什么,只好趁此机会游历京城附近的风景名胜,大理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的确别有一番情趣,令人流连忘返。这一天,正在观赏有名的三塔风景,忽然有人来报,言说万岁爷有请,因不知道究竟何事,所以二人带着十个随从赶回皇宫。一进入大殿,只见这里胜排筵宴,大殿两侧坐满了文武百官,居中而坐的是大理国皇帝段正兴,段正兴左侧坐着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官员,蟒袍玉带、头戴紫金冠,估计应该是新任相国高寿昌,右侧留着两个空位,众人正在高谈阔论,一见二人进殿,段正兴连忙起身,众人也随之起身,段正兴起身相迎,大笑着说:“二位贤弟,今日举行庆功宴会,就等着你们二位呢,来来来,快来上座。”
张通、道济与众人见礼,口中说着:“实不敢当、实不敢当啊。”在段正兴的再三邀请下这才归座。此时,丝弦响起,琴瑟和鸣,二十四名妖娆艳丽的宫廷舞姬在庭间翩翩起舞,又有一十六名歌姬在两厢燕语莺声,唱着白族流传已久的诗词歌赋,大殿内众家文臣武将推杯换盏、弧光交错,俨然如天上仙境一般。
酒席宴间,段正兴对张通、道济频频举杯,众人喝的也是痛快淋漓。正饮酒间,段正兴命人呈上一轴黄绫包裹的东西送到二人面前,并示意张通打开,张通不知是何物,打开一看,原来是段正兴的一道圣旨,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书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御弟张通英武矍铄、功高甚伟,着加封张通为大理国忠义勇安王、护国大将军,加封道济为保国大法师、无为寺主持,钦此。”
张通又递给道济,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张通包好包裹,捧圣旨至段正兴面前,二人双膝跪地,两旁的音乐、歌声戛然而止,众舞姬退回廊下,群臣也止住了喧嚣,只听张通口中说道:“皇上大哥,我兄弟二人感蒙大哥器重,许以高官厚禄,实是感激涕零、粉身碎骨难以回报,然而我兄弟乃闲云野鹤之人,无意于红尘官场之中,万望皇帝大哥收回成命,吾二人断不敢受。”
段皇爷一听,颇为吃惊:“二位贤弟,你我兄弟义薄云天,愚兄绝不是拿此等官禄来笼络于你二人,实在是想你我弟兄三人朝夕相处,共享太平,还望二位贤弟不要推辞。”
段正兴非要给,张通、道济就是坚持不受,弟兄三人就僵持在那里,段正兴满头满脸也不知是汗、还是泪水,局面非常尴尬。旁边心机颇深的新任相国高寿昌一看正是机会,连忙过来打圆场:“万岁、二位贤士,你们弟兄三人真是感天动地,令人敬仰,昔日桃园三结义也不过如此,万岁,依臣看来,这样吧,保留张义士的忠义勇安王爵位和道济大师的保国大法师爵位,两位来去自由,随时可来大理国,如何?”
“这……”段正兴犹豫着,见张通、道济还要固辞不受,就说:“二位贤弟,愚兄退一步,就按相国所述,还不行吗?”
二人一看也暂时只好如此,不然段正兴也下不来台,严格的讲,二人这也叫抗旨不尊啊,不过,与此同时,张通也看到了,这位新相国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于是,张通就给用了一招“敲山震虎”,冲着段正兴说道:“皇上大哥,尽管小弟今后不能常伴左右,但是大哥的安危,小弟会常挂心怀。”说着,故意提高了声音,深厚的功力使满殿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大哥,也不是小弟说句大话,如果谁胆大包天,敢动大哥一根毫毛,我纵然在万里之遥,割掉他的项上人头,也如探囊取物一般,众位上眼——”说着,张通右手一抬,食指一指,只见十丈开外棚顶挂着的一个金边琉璃盏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就这一个阵势,段皇爷一生无人敢动。一个细微的变化进入了张通的眼睛里,只见高寿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好、好,张王爷真乃神人也!”
段正兴终于可以哈哈大笑了,连忙让众文臣武将给两位御弟贺喜,众人又是一阵寒暄,酒宴直至日暮方才结束,因为高兴,段皇爷喝得酩酊大醉,在吕忠敏、袁晨生等人的搀扶下才回寝供休息。
一夜无话,次日上午,张通和道济来找段正兴,提出要辞行,段正兴哪里肯让,兄弟三人争来争去,最后决定,九月底,二人离开大理国。
时间就是这样,你越是希望它快点到,它就给人感觉越慢,反之,你越是希望它慢点,它就越快,其实时间是非常均衡的,只不过是人的心情感受而已。段正兴就是这种感觉,还没处够呢,到月底了,古人都有讲究,出门远行喜欢黄道吉日,一推算,九月三十日正是黄道吉日,所以,段正兴知道留不住了,也就不再挽留。
到了这一天,段正兴在京城以外十里长亭送两位义弟,段正兴下旨文武群臣不必相送,身边只带了吕忠敏、袁晨生以及众护卫,远处成队排列的是两千御林军。段正兴见左右没有外人,就从怀中拿出四本手稿小册递给张通,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贤弟啊,这是愚兄亲自抄录的先皇留下来的六脉神剑、一阳指、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四册我段氏绝学,现赠予贤弟习之。”
“不、不、不,大哥,这是堪称天下第一的武林绝学,更是段家绝密,小弟怎可窃取。”张通连忙推辞。
“贤弟,愚兄还未说完,想我先皇,武功堪称天下无双,就连当年萧峰大侠、虚竹先生均都望其项背,可惜我辈兄弟当中无人有此慧根,乃至只有秘籍留下,但恐无法保全,因而,愚兄想让贤弟收妥习之,将来如有段氏大难或后辈有此慧根者,还望贤弟亲往大理传授之,不知贤弟能否接纳?”段正兴话语非常诚挚。
张通思索片刻,即对段正兴说道:“既然大哥如此信任,小弟就不再推辞,然而小弟有一请求。”
“贤弟请讲。”
“大哥,小弟想把这套秘籍放在道济贤弟手中保管,我兄弟二人共同参研,道济贤弟为人正直、行武慧根极佳,将来修为必在小弟之上,为防万一,熟练之后,就把这四本秘籍毁掉,我二人在此立誓,今后只传段氏有德之人,不传他人,如违此誓,必不得善终,大哥以为然否?”
“好、好,这叫双保险了,就这么办了,贤弟啊,你真有诸葛之才,让你离开大理,愚兄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实在是不舍啊。”段正兴又是一阵唏嘘。
旁边的道济插话道:“阿弥陀佛,贫衲能有幸领略段家一世绝学,全仗大哥二哥成全了。”
“你我兄弟,命都可以交在一起,其他的身外之物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更何况愚兄给你们的不是什么绝学,而是一番责任和重担啊。”段正兴话语一顿,眼泪终于止不住了:“二位贤弟,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他年何月才能相见啊?”
一句话,让坚强的张通、洞彻俗世的道济以及吕袁二人无不热泪盈眶。
“大哥放心,虽然山高路远,但是隔不断你我兄弟之情,我们会经常来大理看望大哥,将来我等还有好多事有劳大哥呢。”张通宽慰段皇爷。
“贤弟,只要你有事,派人送个信儿,愚兄一定竭尽全力相助,另外,两位贤弟出门在外,没有银两肯定是不行的,这次查抄高寿贞的相府,发现有高州知州林一飞送给他的一摞银票,一共五万两,就给你哥俩权当盘缠了。”说着把一摞银票递向张通。
“大哥,你是不是想让兄弟们当大财主啊,不瞒大哥说,我现在兜里的银票就好几千两啊,都是师叔伯们给的,我这都用不了。”张通、道济坚持不受。
“兄弟,他们给的是他们的,我给的是我的心意,难道你连哥哥的这点心意你都要拒绝吗?”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张通见状慌神了,哥几个推来推去,最后,段正兴强塞给一万两银票,张通没办法,这才勉强收下。
张通回身握住吕忠敏、袁晨生的手说道:“三哥、四哥,我大哥就全拜托二位哥哥了。”两位将军也都不是滋味,心潮澎湃,尤其是吕忠敏,受了张通诸多照顾,又从张通那学了好多轻功的功夫,武功大进,见张通就要回转中原了,实在是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