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与拂瑶成婚了,想着他穿新郎服的样子,定还是那般光彩照人,他可以带着面具,游走在我的爱恨间,也甚是可笑。
若不是这消息来的太早,恐怕我的心也不会疼的过早,也不会恍然如梦,梦醒后,躲在漆黑的角落里埋头痛哭。
那恶狗日日露着森白的牙,看的我心里发慌。
纵使我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缩在角落,我还是难以控制的颤抖。
有一只手从铁栅栏处伸了过来,那是一只精致的酒杯。
拂瑶将那酒就那样放在铁栏旁,昏暗的环境里,我瞧见她美的宛若尤物,她的嫁衣红的似火,注视着那颜色,我的眼睛有些干涩,于是我又埋了头,不吭一声,这懦弱的性子,也是未能改掉。
听白尘哑着嗓子唤了我一声晓晓,我依旧埋着头,保持沉默。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声音让我害怕,我捂着耳,隔绝与他有关的一切,他开了那铁栏,命人牵走了那条恶狗。
他的一双手触及了我的肩,我便浑身发颤。
白尘将酒放在我的眼前,他说,他的喜酒,我妹妹的喜酒,我还是要喝的。
于是,我颤抖地接过酒杯,由酒水滑过喉咙,火辣辣的疼。后来,他看着我,纵使那面色与往常无异,可我还是想起了那日的事。那日,他面色如常的送来了恶狗,面色如常却也绝情的踢开了我攥他衣角的手,我的手颤的厉害,酒杯落在地上,滚了好远……
他赏了我一件衣服,素色的,看着铜镜,想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未曾如此端庄过了。听说他要我见证他和拂瑶的永结同心,我便去了。
他站在喜堂上,笑的甚是暖人,他赐了我一大壶酒,他揽着拂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我,酒如何。我顿了顿端着酒杯的手,还是回他:“甚好。”那个味道甚是苦涩……
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想来还是那皇城故人,我背负着罪人的骂名,纵使有一天我死了,恐怕也无一人愿意为我流滴眼泪。
我贴着冰冷的墙壁漫无目的晃荡,自江山归他,无论是这墙里还是墙外,我都未曾好好看过。我的思绪正随着晚风游走,一壶冰冷的液体就那样浇到了我的头上,脸上,我狼狈的抱着身子坐在墙边上。
那酒坛子碎在我身旁的墙上,顷刻间,碎屑便刺入了我的皮肤,冰冷的液体混着我的血染红了衣裳,而我,却连一句对不起都吐不出来。
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朝我砸来,他们说着那些难听的话,想着,总会有那样一个人,会冲上来,杀了我。
白尘站在那些人的身旁,他的眸光虽落在我的身上,确是接受着那些人的恭维,好在,我并没有多么的心痛,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白尘就那样站在了不远处,而我就那样坐靠在墙边上,我没有哭,想着,这眼泪,早就哭干了吧。一双泛白发冷的手覆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睫毛颤动,那么多年了,唯有这个时候,我才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晓晓……”人都走光的时候,他这样叫我,我抬起眼眸迷茫的看他,“白尘。”我的音色沙哑,带着恐惧,我再次埋了身子,不敢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