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抚着手上的伤,目光凝在我身上,久久不散。
我披头散发,一身狼狈,手指发白的紧紧攥着那短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发凉。
白尘忽的伸出手来,将那白润的手心悬在我的面前,那只手让我懦弱的抬起手,可想到他满手鲜血,连感情都那么假,我的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感情,偏偏在爱情面前人是最卑微的。
听着耳边的风擦过墙上白番的声音,我难得的静了下来,我的眼睛里,映着他再次平静的面庞,我摇着头,无奈的笑,这座城,终是葬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葬了我这么可笑的过往……
拂瑶扯了我的头发,我被迫匍匐在他的脚下,拂瑶抬起我的脸,让我仰视这她与白尘,她缠上了白尘的身,吻了他的唇,她挑着眉瞅我,“姐姐,可是有何滋味,心疼吗?”
她咯咯地笑,她的手,与白尘的手,十指相扣……
想起那些年,我与他一同说笑,共谈生死,他也未曾如此,我和他最近的距离,想来就是我弃了修为换他活着的那几日。
曾想着,他欠我的,是他负我,可后来想了想,还是我傻,是我心甘情愿,又何谈欠与不欠。
“拂瑶,我不曾爱过他,也不会爱上他。”对着最爱的人撒一个最荒唐的慌,想来,才是最可悲的,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恨,而是想告诉自己,曾经,可以不爱他的……
或者说,是在尝试着,麻木自己那颗已经鲜血淋漓的心。
大约是不曾料到我如此绝情,白尘俯下身,复杂的看我,他挑了我的下巴,攥的紧了些,让我干裂的唇,有些发疼,他问:“晓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我阖着眸子,点头,挣脱他的手,才睁开一双红肿的眸子,纵使很久以前,我们都彼此认为,我的付出理所应当,但很久以后,那样荒唐的感情便可以放手了。
拂瑶附在他的怀里,他的视线却停在我的身上,他屠满城只留我一人活着,却又说着顾及那些年的感情来伤害我,我手中的刀刺向他的心口,可当我看到他浅谈的面,视线模糊,那刀调转了方向,入了拂瑶的肩。
拂瑶一声闷哼,还未出手,便有掌风将我狠狠地打在了墙上,五脏六腑移位的疼,一口血沫落在了双膝前,那把短刀,在空中打转,落在我的脚边,上面的血迹斑驳,可我却说不出是喜是悲了……
我的双眼有些模糊,白尘的影子似乎有了多个,我无力的靠在一边,想着,他终是来取我性命了。
可他攥住了我的手腕,又狠狠地甩了出去,触及地面的指,发麻发疼,白尘的眸光一点点地刺透我的内心,他依旧爱她,纵使他曾施舍给我温柔,他的心里,终究是没我的。
我忽然想告诉他一些事情了,告诉他这些年我活的有多痛苦,希望他的心里,还能有一点点的愧疚,可我张了口,确是血沫沾满面庞,不知何时,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被他带入了地牢,从此,连阳光都不曾见过,他带走了那柄短刀,却放了凶狠的恶狗牵制我。
我趴在灰冷的台阶上,求过他,他依旧那般温柔,却不再施舍半分于我。
我问他,为何不杀了我,他回答我说,让人最绝望的莫过于生不如死。
那时候,我到真如了他的愿,在暗无天日的生活里,绝望了。
想着,我何必那般痛苦,我说过的,没爱过他,也绝不会爱上他,我一点点的麻木自己的神经,在恶狗凶狠的目光里,我就像一个破败的娃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我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