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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晨光熹微，雪白的耀眼。
身后卷起了层层雪花，翻飞而起。
我转身，他骑着白马握着那件戎衣定定的看着我，我靠着门的手顿住了。
他转了身，奔入雪海深处，院落那扇敞开这的门，被雪雾封上，一丝渺茫之后，陆安九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的话吞入肚中，终是一个字也未曾说出来。
阖了阖眸子，这么久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想着，未曾对他将那些话说出口，可能是我此生最为遗憾的事了。
想起他亲手挂上的一盏白灯，想着怕是此生都难再见了，早在走之前，他就将决定做好了。我默了半晌，方才发觉到了城门口，只要我再踏出一步，那边，便是他们的衣冠冢了……
跨出那一步，我用了平生所有的勇气，当看到不远处熹微的白色时，我心疼的发颤。依旧是一盏白色纸灯，飘飘渺渺的色调化在雪中，我的泪水将那色调揉进眼睛，胸口发闷，窒息的感觉袭来，只觉得今日的风好像过于寒冷。
“陆寻。”柳尘挥袖带风的挡在我面前，遮住我的视线。
他的折扇在我眼前张开，继而笑道:“哭什么，灯既是等，他让你等他呢……”
我愣愣地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一时无话。
柳尘勾了勾唇，正色道:“你糟蹋了我上好的酒，今日你得给我补回来。”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柳尘翻身落在我的前面，攥了我的手指，“陆寻，相信我，他也在等你。”
我蓦地放弃了挣扎，陆安九也在等我，会吗？
“陆寻……”
柳尘将我揽在怀里，他的手带着凉意，天上的雪覆了我和他一身，那日，我们在陆安九的故居饮了一夜的酒。
他说他要走了。
在城门口，他牵着雪白的马站在大雪中，我想问他，不是说好陪我看雪吗，可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咽下了，今生今世，我们不过只是萍水相逢一场，我又有何资格去过问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我扬起一个笑，只字未语，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转过身去。
“陆寻!”他唤住我，“你不觉得你欠我一句保重吗？”柳尘的眸子锁在我的身上，他的手放在面具上，又缓缓落了下去，他淡淡地瞅着我:“很多年前，你就错过一次了，这次，陆寻，你还想留有遗憾吗？”
我顿住了脚步，我问:“何时回来。”
他笑了笑，“陆寻，明年吧，明年下雪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我抬眸看着雪没过马蹄没过他的长靴，想起了陆安九来，只怕来年这一场雪我依旧一无所获。
回到了柳尘常去说书的茶楼，那里换了一个说书人，没有温酒，只有一杯凉茶，入口后，苦涩的很……
“你们可是听说过天界帝君木留辰？”
我抬起头来，木留辰，柳尘，天界帝君……
原来柳尘就是木留辰，天界帝君，他骗我，我趴在桌子上，眼眶慢慢红了。
“木留辰擅于制造影子，这影子会经历轮回，而影子所受的感情会回归母体，听闻那安卿上仙门下的陆安九就是一个影子，一个帝君的影子……”说书人的话惹得我打翻了茶盏，茶杯落在地上，就像我的全部感情坠入崖底，支离破碎。
原来我爱的一直都是柳尘的影子……
灯既是等，这是柳尘送我的最后的安慰吗，我苦笑，泪水覆满脸颊，那么，明年下雪的时候，他会来，也是假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