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外的佛窟上,有一块突兀的石头,它立于一位僧人的嘴边,于是被人雕成了木鱼……
“曾有人传言,那僧人爱上了那木鱼,于是啊……”他顿了顿,看向外面朦朦胧胧的夜色,他眼神微微凄迷:“于是,那僧人日日吻着那木鱼,可俗尘之事终是有违佛理。”
我看着他,心中空落落的一片。
听着他的声音穿透寂静,直达耳边。
“但我,亦是羡慕那僧人,能身披袈裟,亲吻所爱之物……”安卿的目光慢慢的转向我,忽的问道:“阿鱼,你怎么想。”
我有一瞬的恍然,后来细细思索片刻,还是答道,“愿用一生阳寿换得相依之时。”
安卿的目光在我身上逗留片刻,又缓缓移开,默了一会,他忽的笑了,我站在那儿,方才发觉他儒雅的宛若画中谪仙。
外面的月色怡人,黑色的空中犹漫着些许湿气,我跟在他的身后,瞧着他缓缓行于夜下,有些恍惚了。
“阿鱼,你想去看看那佛窟吗?”安卿忽的回头问我,我愣了愣神,才木讷地点头:“好啊。”
安卿的唇角微微勾起,却平添几分苦涩,我捕捉到这微妙的情绪,抓着他衣角的手紧了几分,却是依旧保持沉默,我低着头,掩饰眉眼间的那份虚无,却是装进了安卿的怀里。
他有着一瞬的微愣,继而低头,和我惊慌、失措的目光相对,我们皆是一时发愣,接着推开了对方,背过身去,佛门圣地,实数尴尬。
我忽的记起了前世的他,手执佛珠,托着木鱼,薄唇亲启一字字念着佛经,亦或微微颔首,安然道:“施主自重。”
前世的安卿冷情淡然,今世的他却平添几分儒雅,我想着出神,目光却触及了那佛窟上,佛窟上缺了一位僧人,他的脸边,缺了一块石头,想必就是那木鱼吧。
我下意识的去触及那岩壁,却被安卿挡下,安卿的目光对着我,“阿鱼,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心将他们找回来,与其轮回陌路,不如依旧相守于这佛窟上。”他的目光带着些许迷离和茫然,“这些日子,望你护好了这佛窟……”
我的手顿了顿,接着点头,目光却停留在那佛窟上,再难移动半分。安卿的职责是除妖,而我却凭着佛光护体以掩人耳目,比起这对令人羡慕的僧与鱼,我不知是可怜了多少。
这个世界上,为了一些事,到头来,终究是可悲些的……
我的思绪恍然间飘了很远很远,想起茫茫月色下,有一僧一木鱼行走在花间小道,就很是向往。虽不比前世相守一生,却也是两情相悦的幸福。
“安……安卿……”我的声音逐渐削弱,直至再无唤他的勇气,他的背影于我眼前渐行渐远,恍若画中来的谪仙又回去了,最后一句安卿,我终是没能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