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辖住手!”柴进赶紧大叫道。
鲁智深听到柴进喊叫,手上禅杖已经收不住了,只好强行改变方向,禅杖砸在董超身边,整个禅杖头都没入进土里。
这一声爆喝可谓是石破天惊,鲁智深胖大的身躯突然凭空而降,又是雷霆闪电般的一击,即使没有砸中董超,也是把他吓得三魂丢了两魂,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水火棍掉下砸在脚上也浑然不知。
薛霸的动作稍慢一些,见到这一幕直接吓得扔了水火棍,抱着头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不停。
鲁智深上前去拉起林冲,扶着他靠树坐下。林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鲁智深说道,“我这是在阴间吗?兄弟又如何在这里?”
鲁智深拜道,“哥哥,这里不是阴间。洒家喝酒误事,差点害了哥哥性命!”
林冲大哭道,“幸亏兄弟来得及时,在慢半分,林冲性命不保矣!”
柴进也从树后走出,看到林冲狼狈的模样,不禁唏嘘不已。一个武艺高强的禁军教头,如何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这里面固然有高俅等人的陷害,也和林冲逆来顺受的性格有关。如果他不抱着偷生的幻想,在路上将董超和薛霸两个打翻,寻个地方改头换面避难岂不是也行?
“这位兄弟是谁?”林冲看到柴进出来,十分惊讶地问道。
“小可柴进,见过林教头!”柴进拱了拱手道,蹲下来察看林冲脚上的伤势。
“柴进?莫非是沧州柴进在的柴大官人?”林冲问道。
“正是小可!”柴进微微一笑,回头对着呆若木鸡的董超大喝道,“还不赶紧过来将铁枷打开?”
董超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掏出钥匙,战战兢兢地将锁头开了。
鲁智深说道,“哥哥,柴大官人也是得知哥哥遇难,专程前来营救的。”
林冲叹息道,“林某何德何能,敢惊动柴大官人大驾?”
柴进扶着林冲胳膊道,“柴进久闻林教头大名,得知教头遭遇奸人陷害,特地前来搭救!”
林冲顾不得脚上的伤势,纳头拜谢道,“林冲谢过两位兄弟!要不是两位担得血海般的干系搭救,林冲性命已经不保。”
他顿了一下又垂泪道,“只恨林冲空有一身武艺,竟然不能保全家人,实在愧对兄弟们的抬爱!”
鲁智深大叫道,“哥哥且放心,洒家这就寻个地方让哥哥养伤。洒家拼着性命去东京,将阿嫂救出来与哥哥团聚!”
林冲叹息道,“林冲想那高俅一定不肯放过娘子与丈人,特地寻了个名头将她休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怎样!”
柴进微笑道,“请教头放心,柴进保证嫂嫂与老丈安然无恙,就请教头安心!等教头脚上伤势好转,再去与他们相会!”
林冲眼中含泪道,“林冲如今戴罪之身,再相见谈何容易?”
“狗贼休走!”这时就听得鲁智深大喝一声,正准备悄悄逃走的薛霸浑身一哆嗦,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兄弟,他二人也是受人指使,就绕过他们吧!”林冲喊道。
鲁智深对着两人大骂道,“要不是我兄弟说情,,洒家定要取你二人狗头!”
董超薛霸两人听了赶紧磕头道,“小人谢过林教头不杀之恩,小人愿意一心一意伺候教头。”
“哥哥,这四周没人!”石秀突然从树后闪身出来道,栾廷玉也跟着现身与林冲相见。
“师弟,你缘何在此?”林冲看到栾廷玉出来,大惊道。
“师兄,此处不是说话的时候,待寻个干净点的让师兄歇息,再说不迟!”栾廷玉看到林冲落魄的样子也是唏嘘不已,拿起朴刀就地砍了几根木棍,简易的做成一个担架,让董超和薛霸两个抬着林冲,寻找地方歇息。
董超和薛霸捡回了一条命,哪里还敢说“不”字,乖乖的抬着林冲小心前行,生怕惹恼了这几个恶煞般的老爷,取了他们的性命。
不多时,一行人走出野猪林,寻到一个干净得客栈住下,又寻来一个郎中用了金疮药,服侍林冲安歇。
林冲这才知道,柴进现在已经成了独龙岗的主人,栾廷玉也成了柴进的铁杆小弟。他忍不住叹道,“兄弟今日也算跟对了人,不像愚兄一心想报效朝廷,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哥哥,”鲁智深道,“如今朝廷上下奸佞小人横行,蔡京童贯之流胡作非为,整日里花天酒地,好不快活!我等空有一身好武艺,奈何却不得用武之地。便是想吃几口好肉,吃几坛好酒,也是囊中羞涩。”
石秀在一边笑道,“鲁提辖,想要吃肉吃肉还不简单?跟着我哥哥回独龙岗,保证提辖天天有酒有肉。”
柴进赶紧喝道,“住口,提辖乃是英雄,柴某求之不得,岂能用酒肉相戏?”
鲁智深却摆手道,“大官人休怪!洒家在五台山只因酗酒成性,闹得山上不得安宁,长老只好将洒家推荐到大相国寺。洒家在大相国寺也是无聊,幸好结识了林冲哥哥,才不至于太寂寥。等到洒家将一件要紧的事情办妥,便去大官人那里小住几日如何?”
栾廷玉听了笑道,“提辖要去便去,何必耽搁时日?”
鲁智深道,“你有所不知,阿嫂和老丈还在东京,洒家担心他们日子不好过,去将他们取来与哥哥团聚。”
栾廷玉看了柴进一眼,见柴进笑而不语,便笑道,“恐怕提辖去了东京,也寻不到嫂嫂和老丈!”
林冲听了大惊失色,赶紧问道,“兄弟此言怎讲?我家娘子与老丈怎么了?”
鲁智深更是怒发冲冠,抓起水磨禅杖就要往外走,嘴里大叫道,“定是高俅狗贼!洒家这就去东京殿帅府,砍了那厮的狗头!”
“兄弟休要莽撞!”林冲赶紧叫道,“那东京乃是天子脚下,殿帅府更是戒备森严,千万不可硬闯。”
柴进也笑道,“提辖休走,林娘子与老丈不在东京。”
林冲更加吃惊,赶紧问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