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一定就是假的,真的也假不了。如果到时候赞成李太医说法的人多,那就证明许太医在说谎。要是赞成许太医的人多,那么李太医就是说谎。如果到最后所有人都认为李太医的说法,那么,许太医就是在骗人!”
孙沉香最后一句话一说完,二夫人顿时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从地上跳起来道:“孙沉香,你凭什么说许太医在骗人!”
沉香淡淡道:“二伯母,现在说谁是骗人还太早了,要等结果出来才能知道。我说的是如果。”
二夫人恨恨的瞪了孙沉香一眼,请那么多太医来,她哪有金钱与时间去收买那么多人!光一个许太医就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私房钱!不行!她必须要阻止!千万不能让老太君听信了孙沉香的话!二夫人绞尽脑汁的想着措辞。
然而还没有等她想完,上首的老太君就用缓慢的,不容置喙的声音道:“沉香的办法不错,就按这个来。林嬷嬷,立刻调集府中人去请太医来!”
二夫人脸色惨白,企图再挣扎一番,然而林嬷嬷已经脚步不停的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出府了。
“桂嬷嬷,你去偏院子里头请几位太医离开吧。”老太君吩咐道。
二夫人慌忙道:“老太君,不可!”
老太君一双锐利之极的眼睛顿时就扫了过来,被那眼光差点灼伤的二夫人讪笑着道:“事情真相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请几位太医离开呢?”
老太君沉声道:“结论已经下了,不请人离开,难道还供在府里不成?要是宫里头的娘娘主子们刚好要找这几位大夫,我们扣在府里像什么话!”
二夫人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心情焦急的站在那里,却毫无办法。她身边的孙蝶香也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反观孙沉香,她神情自若的站在李氏身边,紧紧的握住自己娘亲的手,一点也不紧张。偶尔看向一旁的孙郁香母女,却是展颜一笑。
老太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众人一眼,在心中对孙沉香这个孙女赞赏了起来。小小年纪,竟然比自己娘亲还要能沉的住气,这姑娘将来大有作为!
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往日用膳的时间也早就过了,然而太医们却毫无踪影,他们身处皇宫,总是需要时间才能赶来的。再说,老太君也不能一下子就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请了来,只能一天请个一两个来。所以,这是一场持久战,没有好体力是不行的。
“张嬷嬷,去将早膳端了来,今儿个,大伙儿都在我这儿吃!”老太君吩咐道。
听到这句话,大部分人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有孙沉香与孙郁香两个人眼睛一亮,一大早起床就过来了,这会儿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老太君这句话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但是正处於焦虑中的二夫人母女如何能有心思吃饭?大夫人因为担心自己丈夫的病情,也吃不下去。
所以,等所有菜品上了桌之后,只有孙沉香与孙郁香两个人吃的最欢。
老太君虽然胃口不佳,不过她看着吃的欢腾不已的孙沉香与孙郁香两个,也忍不住多吃了小半碗饭。二夫人等人举着筷子在那里迟迟不往嘴巴里送,一顿饭吃下去的也不过是三五口。
老太君也不理会她们,吃了饭之后就命人将桌子撤下去,几人重新在花厅里坐定。气氛却是不同往日一般的压抑。
终于,下人的禀报声打破了这份沉静。
“老太君,张太医,魏太医已经请到!”
众人的精神都是为之一振,不过二夫人心中想当的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这几位太医在看过了世子之后会说出怎样的话来。只能祈祷他们说的话跟许太医是一样的。
只可惜,老天爷不站在二夫人这边。
两位太医进去了之后,按照惯例对世子的身体,喝的汤药,药渣都进行了检验,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与李太医一样的。
“老太君,世子喝的药里面加入人参,应该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听了两位太医的话,躲在屏风后头的二夫人忍不住又想冲出去,却被她身边的孙蝶香一把拉住了手臂。
“娘,你刚刚冲出去,已经惹怒了老太君了,现在要是再出去,一定会被老太君关禁闭的!到时候,事情怎么发展,你可就只能听旁人说了。”孙蝶香焦急的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二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终于是清醒了过来。没有再往外面冲。
而屏风那边,老太君已经客气友好的请两位太医出去了。
一大早就这样过去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又有两位太医被请了过来,诊治一番之后,同样得出了与李太医一样的结论。
面对这样的结果,二夫人惨白了一张脸,大夫人心中却是高兴的,身为世子的妻子,她自然是期望那汤药中的人参加的时间越晚越好。而老太君在面对这一结果的时候,却是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命林嬷嬷安排明日要请的太医人选。
众人连晚饭都是在老太君这里吃的。吃过饭之后,老太君这才打发她们回去。
二夫人一回到自己院子里,立刻就给自己娘家哥哥写了一封信,命自己贴身的嬷嬷连夜送了出去。只是那嬷嬷才走出侯府后门,就被人一棍子从背后打昏了过去。而那封信就落入了老太君的手里。
老太君看完了二夫人写给她娘家哥哥的信,一张脸顿时就黑如锅底,气的浑身发抖:“她居然要让她娘家哥哥不惜一切的将太医院剩下的太医都收买了!不过是个无赖,竟然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二夫人出身相府,只是她自己的亲哥哥却是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挥金如土却没有什么官职,更别说赚钱的能力。去年,二夫人的父亲老相国去世,相府就被二夫人的哥哥继承了,只是那里却不再是相府,而是变成了林府。如今林府已经越来越不景气,老太君看到二夫人在心中豪气干云的样子就来气。说的好像林府比侯府还要有钱似的!
“吩咐下去,牢牢给我盯着二夫人,她要是再有什么举动,都给我拦住,千万不能让她跟林家联系上!更不能让她收买太医!”老太君忍着怒气道。
林嬷嬷当即就应声退了下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君一人的时候,她自言自语道:“林氏是什么时候收买许太医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