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不说,杯中美酒更是溅出不少,项羽低头看着扔酒杯的范增,无奈摇头,这老头撒泼耍赖项羽也是没少见识,就没有在意。
刘邦则在远处看着扔酒杯的范增,嘴唇突然动了动,身旁张良和樊哙却是已经笑的直不起身来。
酒杯落地之时,发出清脆的一响,但众人依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什么都没有发生。范增以为是众人吵闹,外边埋伏的刀斧手没有听到,随手又举起身前一盘食物,连着吃食与盘子一道又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盘子落地,食物溅落一地,项羽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而范增一看还是无人前来,顿时恼怒至极,卷起袖管露出干巴的手臂来就要推翻身前食案。不料食案太重,老头屁都撅出来三个了,身前那食案却还是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只得取了两只盘子敲打起来,三五下过去,帐中众人再无一人吃酒,全都回过头来盯着他。范增一叹,终是明白帐外刀斧手定然已被撤去,此番,怕是难以杀掉刘邦了。
项羽还算给他面子,用手指往食案上一点,发出清脆一响道:“亚父,今日如此癫狂,莫不是酒助人兴,此刻想要为我等来一段说唱?”
范增闻言,颓废一般扔掉手中餐具,回道:“大王,臣一再喜欢红歌,说唱尚数小道,臣不会,刚才起身敲打,实乃人老心衰癫疯发作,大王勿要怪罪!”
项羽也知道老头是对他好,就未在动怒,摆摆手权当过去。
这时候刘邦起身朝项羽拜道:“大王,刘某年长已然不胜酒力,今日高兴饮了许多,需要方便一下,还请大王恩准!”
项羽笑道:“沛公方便自去即可,如此小事还要上报,莫不是人老腿颤还需有人扶着,为你方正家什免得尿了裤子?”
帐中诸人听了,一阵大笑,刘邦也是一阵大笑后,独自去了。
范增一看刘邦离席,已知他要借尿遁逃走,老头瞬间又高兴了起来,也赶紧起身离席,三两步跑到帐外,就见两个内侍站在门口,问道:“尔等可见沛公去了何处?”
内侍一指茅厕方向回道:“沛公说是小解去了!”
范增两眼一转,心想道:“老子先去茅厕看看,刘邦这厮是否真的在厕所小解,然后挥手之间还不就招呼几个军士将其拿下?”
说罢,老头挽起袍子跑到茅厕外,悄悄的朝里看去,却不料刘邦根本未进茅厕。此刻正藏在老头身后,刘邦一脚踢在老头屁股上,老头体衰受了这猛烈一脚直直的一脸撞向茅厕木门。
刘邦一脚踢倒范增后,又飞身而上,将宽大衣袍玩范增脑袋上一套,左右双风贯耳模式瞬间开启,一阵王八拳轮过之后,掀起衣袍一看,范增已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昏迷过去了,刘邦站起朝范增脸上吐了口唾沫道:“汝这破落杀才,刘某可曾是日了你娘,竟要害刘某性命?”
骂完,刘邦整整衣袍,走出茅厕随手拉过一个巡逻兵士问道:“认识老子不?”
巡逻兵回道:“您是沛公啊,小的当然认识了!”
刘邦随手扔给小兵一块金饼道:“可知道老子白马现在何处?”
小兵一见金器,顿时掐媚道:“沛公神骏就在前边不远处,小的带您前去!”
到了地方,刘邦解开白马缰绳,翻身上马时看了一眼项羽大帐,心道:“项羽匹夫,今日老子离去便如同蛟龙入海,你这憨货虽然饶某一次,但下次见面之时,便是你我开战之日,那时候某家必定毫不留情,当于你不死不休!”
想罢,刘邦大喝一声:“走你!”
白马四蹄瞬间提速,抓起一片黄土,唰一下便以远去,巡逻小兵张大口道:“这便是宝马么,这便是宝马么,俺的个亲娘嘞,起码得有一百二了吧!”
席上项羽喝的也有些高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刘邦座位问道:“谁人可知沛公何处去了,莫不是酒醉之下,坠入茅坑了?”
有侍从上来回道:“大王,沛公称自己不胜酒力,先行回去了!”
项羽虽然有些不痛快,却很快就摆手道:“既是如此,那便去吧。”
过了一会之后,张良和樊哙也向项羽告辞,两人也算领着一百兵士毫发无缺的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一出项羽军营张良便狠狠一鞭抽在青驴屁股之上,驴子吃痛猛然提速起来。
樊哙也是一样,中指一插骡子腚眼,骡子陡然一阵哆嗦,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就剩下一百个步兵,先是老大跑了,现在军师和将军也跑了。生怕后面楚军大营出来追兵,也都个个疯跑起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又恨这三位领导人的臭不要脸。都是爹妈生的,你们就怕死,我等确是不怕死么?
幸好鸿门与灞上的距离不算太远,一众人灰头土脸跑了几个小时也算跑了回来。刘邦已在军营门口摆下水河食物,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张良,坐下一头青驴已然被他抽的快要没命,四条腿竟然跑着跑着颤抖起来。这时候第二个人出现了,正是樊哙,骡子身上倒是毫无伤痕,但速度竟然越来越快,在二人背后逐渐出现一条黑线,慢慢的一百军士也已经跑了回来。
刘邦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张良停下,又瞧瞧张良的坐骑不由叹道:“你这厮好生残忍,这青驴驮你一路你不曾感激不说,还要抽打于它,却是何故?”
张良抹掉头上汗水,已然丝毫不见先前慌张,高声道:“只为它跑的快些,早见大王而已!”
刘邦笑笑道:“嗯,这个逼装的还算不错,你且吃点食物下去休息吧!”
张良点头而去之时,樊哙也骑着骡子赶了上来,刘邦看看骡子问道:“这骡子遍体无伤,你却是如何让它跑的如此迅速的?”
樊哙翻身下了骡子,傲然道:“只因此骡是大王送与某家的,自然神骏异常,跑起来四蹄犹如追风踏月一般,速度之快,可比一流跑车!”
刘邦继续笑笑道:“不错,你这个逼装的也还可以,我知你吃了生肉,现在腹中定然不太爽快,先下去休息吧!”
樊哙点点头抬头挺胸而去,刚一走过,恰好刘邦回头,正好看在那骡子的腚眼之上。只见其场面惨不忍睹,血腥至极不说,其间更是黑洞洞的让人看着都毛发皆起。
刘邦不由得呲呲牙,吸了两口凉气,默然道:“果然都是腹黑之人,下手如此之重不说,还能装的如此面善,如此不要脸,这些个货不当官简直屈才!”
说话间,一百甲士也跑了回来,个个累的像是孙子一般,百夫长更是前胸不贴后背,肺管子疼的就像是要炸开一般。
跑的近了,却见大王刘邦端着一碗凉水迎了上来,百夫长惊异间,却被刘邦一把扶住道:“哎,快过来,先休息一下,喝碗凉水,对,慢慢喝,小心呛着,对!就这样,喝点水,再吃些食物,我刚吩咐厨子为你们煮了肉食,都有份!”
百夫长被刘邦这么一搞,顿时泪崩如泉涌,比死了他娘还要夸张,但面部表情却又感动至极,好似他娘死了又复活一般,激动的感觉难以言喻,嘴巴更是抖抖索索的倒不出一个字来!
刘邦端着水说道:“我知道,好,你先喝水,哎,对了!就是如此!”
却说刘邦对着手下打亲情牌的时候,范增终是在茅厕里醒了过来,揉揉发胀的脑袋,疼的老头吸了一口冷气。
等他赶回宴席的时候,刘邦等人早已人去无踪了。气的老头须发皆张,又跑去寻找项羽,不料项羽却佯装醉酒不愿意见他。
老头就站在项羽大帐之外喝骂开来,一骂就是三个时辰,其间臭词乱飞不说,项羽更是被骂了个体无完肤,狗血淋头。
帐中项羽听着老头的怒骂,气道:“这老货还说自己不会说唱,如今辱骂某家,却是字字珠玑,声声夺人,若不是看他老了,又跟着某家多年,早就一刀被某家砍了祭旗,还容他如此嚣张?”
范增骂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声衰力竭,方才停止。静静站在项羽大帐之外,旁人却只敢远远看着,不敢过去搀扶。
许久之后,范增朝着项羽大帐躬身一拜道:“今日大王放走刘邦,日后定然产生大祸!我范增一心为主,却不料落个如此下场,也罢,这就别了大王,天下江山风云争霸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还是回去吧!”
说完,径自回了自己帐中寻了一卷铺盖,骑了一匹瘦马走了。结果老头肝火旺盛,回了老家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挂掉了,死前却还是两眼大睁,死不瞑目!手指在墙上抓成一片,仔细一看之下,好似大王糊涂四个大字。
鸿门宴过后,项羽作为实力最强之人,领兵西进咸阳不说,更是分封各路将军为王。刘邦被封为汉王,领地巴蜀与汉中,国度定位南郑。
这一刻,项羽也正正式封己为西楚霸王,天下兵马尽数为他统治不说,楚怀王熊心这个顶枪的货也被尊为义帝,被流放到了江南。
天下归楚之后,项羽定都彭城,一时间风头无两,大丈夫于世间,项羽达到了自己的最高点。
分完刘邦汉王之后,项羽又封章邯,司马欣,董翳三人为雍王,塞王,翟王,皆领关中地界,纯粹作为恶心刘邦之用。
刘邦实力弱小,只能低头接受,于四月领兵入汉中,并烧毁栈道,表其忠心。
项羽一路进了咸阳之后,秦王子婴胆颤心惊的前去拜会,项羽坐于高台之上看着跪地的子婴道:“天下江山为何你这猢狲能够当得?”
这一问题,几乎和刘邦问他的一模一样,子婴恭敬回道:“只因小人有个做皇帝的爹,但那货早就挂掉了,小子保证大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求大王饶我一命!”
项羽大笑道:“世间多有不平,便是因为高高在上之人总是想些条陈归属出来滞纳百姓。所以古去今来人人皆想登天下之顶,做万万人之上,遂振臂一呼者数不胜数,而某家也是如此,很高兴,现今日却是某家赢了,所以现在起某家之言便是天下主宰!我项羽能够起事,立的是楚怀王的杆子,你若是不死,便有那王羽张羽李羽出来,到时候造反起事该如何做?”
子婴大哭道:“大王莫要杀我性命,秦国逝去却还留下无数财宝,子婴愿意尽数献于大王,以求性命!”
项羽冷冷看了子婴一眼道:“哈哈哈,你去死吧,某家项羽叱咤天下,岂能看得起你那点东西,如今天下为我,还有什么是某家得不到的?”
子婴被项羽赐死,行车裂!
项羽看过秦国宫殿后,一把大火皆付之一炬,于是劳民伤财几十年盖造的秦国宫殿被项羽一场怒火点着,大火三月不灭,咸阳附近深夜亮如白昼,百姓可夜不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