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完蛋了
我只道,这抓包来得太突然,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傻×地笑得无比的假。看着侧靠在树干上的人挑了一下眉,我立刻利索地从马背上跳下来,将缰绳甩开,让这匹马自个儿嗒着小蹄子走到那人的身边。
他爱惜地顺着铃铛的鬃毛,铃铛舒服地喘了几声。“你现在不是应该逃走吗?怎么,要留下来,让我抓着你,送到官府里给你脸上上偷盗的墨刑?”悄悄后退的脚立刻利索地掉头遁走。我刚才还等着时机遁走,他这么一说,我自然是明目张胆地跑啦!
等越过小山,跑出树林时,我以为我与那位铃铛的主人不会再相见,但事实证明,我天真了。走到茶庄,定住狗眼一瞧,就见他友好地朝着这边招招手,拴在木桩上的铃铛也看向这里,喘了几声,示意我们又见面了。无语凝噎。为了防止他改变心意,我快速挪着脚路过了茶庄,心里也默默的告诉自己:下山也只有这么一个口,所以我们才又见面的,这不是顺路,这绝对不是顺路!等再走一段时间,到了分岔口,我们铁定就不会再相见了。
但事实证明,我又天真了。
烟城山庄的马队在道路上肆无忌惮的飞奔而过,带头的就是前几日一身红袍潋滟的顾青城。他的头发好像好几日都没有打理了,乱乱的,但被风吹起时又是说不出的潇洒。所有人都为他让了道,因为要经过烟城山庄,我也有幸目睹了这一切。
用草帽挡住脸颊隐在市集中,我现在只想回北城,不想被他看见。所有人都议论烟城山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铁定是武林上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什么事呢?我听着,也表示不知道,但我知道铁定不是因为我这么一个渺小的人。
因为身边没钱,我去了农宿偷了一身农夫的衣物穿上,为了表示我这不是偷,是换。我将顾青城嫌我寒酸送给我的身上这套放在了农宿的磨盘上,算是给这农宿里的闺女免费添置一件漂亮的衣服。但物品要等价,我这衣服明显就比这件洗的破烂的麻布衣值钱,又趁着他们农作外出,拿走了他家晒在外面的一大块腊肉干,一只火腿,能吃好几天的麻油饼还有空的酒葫芦。
用一大块麻布包起,这几日回北城的盘缠算是凑齐了。吃穿都解决了,那这段时间的晚上住在哪里?我麻溜地跑到树丛里,想了这个问题,因为没钱住客栈,我决定到时候就就地取材,是林子,就升起火,有山洞睡在山洞里,没山洞找些干草做被褥睡在安全的地方,有农宿的话,就睡在他们置在外面的草垛里。白天晒得暖烘烘的草垛晚上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要是在城里呢?我挠了一下头,得爬个平家民宿的院子睡在他们家废弃的屋子里。
现在我在西城,想加快脚步跑出城,到郊区。但顾青城这么肆无忌惮的策马扬鞭耽误了我不少时间,那些因慌乱,乱在地上的摊子就有很多企图趁着乱贪便宜的小市民去哄抢里面的东西,这又阻扰了我前进的步子,又耽误了很多时间。等到了晚上,我还依旧在城里,没出得去城。
没办法,我只好翻了一个民宿的墙,偷偷溜进他家的院子里,找了一个柴房睡了进去。所幸,他家无狗,否则我可是要被狗追着屁股满世界的跑的呀!
睡得迷迷糊糊间,我感觉眼睑处有火光,还有马受惊吓嘶叫的声音。被这声音吵得实在不行,无法入睡了,我就干脆不睡,起身,将柴房门的小缝拉开一点,看看这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大半夜扰人清梦的鬼吼鬼叫!这一看,我立刻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
想大喊:“救火!”但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是个不请自来的住客,占了他家的柴房,还不给房钱!这么一喊,可是要暴露身份的!想任由着主家发现,自个儿去救火,但诡异的是这火苗像是爱跟着别人的屁股,跌了几下居然烧到了柴房,“屁股!”吓得赶紧弹跳起来往外冲。刚才好险!再迟疑半刻,屁股可就要给烧糊了喵!
拿着包裹狼狈地从柴房里跑出来。把脸上的烟灰给抹开。火势是越来越凶猛了,直接把整个柴房的屋顶都给烧着了,但是这民宿里的主家好像睡得有那么一丢丢地死,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去,睡得这么死,不会是在春*梦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包袱一放,直接拿起井边的水桶舀水灭火。但一想,这房子的主人好像还在里面睡觉,又放下了桶,浇湿全身,准备改个方向冲进去救他们。
“咳咳,旺财,快点,快点救我的头发.....”
“是,少爷!”
因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舍身救人,有点重大,想简单不庄重的跑进去直接抓着胳臂把人给拉出来,但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就决定在心中默念数数到三,就闷头冲进去救人,可刚念了一个:“一”就看见一个诡异的长发姑娘白衣飘飘,虚弱地从火舌里爬出来..是的,你没看看错,是双手扒着门槛地爬出来。
咋舌地看着这一出,我在严重地怀疑自己是不是遇见了鬼。只见她身后一个长相机灵,活动灵巧的小厮捧着一大坨黑糊糊,疑似麻绳的东西开心地从火势里跑出来,并对她说:“少爷,你的头发在这里,小的都给收回来了!”于是这个疑似长发女鬼的不明生物一改刚才的柔弱,利索地巴拉着小厮手里的乱麻,但被小厮按住了他白嫩的小手,说:“少爷,现在火势太猛了,我们出去再看吧!”
“好,好。”
脚一落空地,他又开始扒拉起小厮手里的乱麻。“哎,我说少爷,别看了,看了会伤心的。头发肯定是被烧得参差不齐了。”可能他自个儿心里也是这样认为滴。无奈放下手,酸腐地叹道:“哎,罢了罢了,这次伤了发肤,明日我就去祠堂给爹娘上柱香请罪。”一边叹一边坐到旁边的水缸旁捧着那坨黑麻决定独自黯然伤神。“少爷,在你伤心之前,咱能先把火给灭了不?”要哭了,忍无可忍地拉着他家少爷的衣服指指越烧越离谱的房子,提醒他老人家:“您的老巢要被烧没了!”
但....“哎,烧了就烧了吧,不是还有你吗?”算是彻底无语了,小厮拍了一下他家不争气的少爷的肩膀,感叹了一句人生啊,就郁闷地拿起脚边的水桶舀水灭火。全程都把站在这里的某一个人给忘了,确切的说是完全忽略。
作为一个被忽略的人,我被眼前两人的诡异谈话给弄得有些神经错乱,当看清那个婀娜的白衣仙子其实是个大老爷们,手中的那一团乱麻其实是他很长很长非常长的头发时,我彻底在风中凌乱了。再擦一下脸上的灰,我想起了义爹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逛青*楼后,像见到鬼一样惊恐地跑回家,拍着胸口压惊时说的第一句话:“原来一个男人可以像女人那样那么地....”当时我有点不太明白义爹爹的话,也不知道他下面到底想说什么。有些事情是要到了一定的时间才会懂得的,比如长大之后,才突然发现九风曲是比女人还要漂亮,比女人还要风韵的,需要我怜香惜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下手那么狠了。再比如,那个自从义爹爹逛完青*楼,就死命缠着义爹爹,自称是我义娘的男人。
可能是黑夜在散播不大好的东西,脑子里开始有些不大河蟹的画面,视线一时没忍住就跟着思想移到了他的腰,然后我惊奇地发现他的腰真的很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