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黄花未谢,人未匆匆4
他见我一脸笑意,一改刚才的闪躲,炸毛地恼了,“你笑什么!”雄浑狮子的声线,脸红脖子粗的,似乎以为我这微微地皮笑是已经把他给看穿了。他这个样子实在像是一只被戳中心事炸毛的小猫。那脸颊因气血上涌晕出的两抹红更似恼羞成怒。我不厚道地捂嘴笑了,这样子,实在实在是太像一个小媳妇了!
他被我突然的憋笑给愣住了,随后一脸不爽地继续恼着:“不准再笑了!丑女,你知道你笑起来很难看啊!”这声音里怎么会听出了憋屈的味道?他愤愤地伸出了手,似乎不想和我啰嗦:“把那块石头还给我!”
他跟着我就是为了拿回两年前丢在我这里的那块破绿石头?就这么简单?我从腰带里拿出那块石头在他面前晃一下:“你这两天怪怪的,要么神情闪躲,要么见我就扭头跑,就是想着法子怎么从我身边拿回石头?”他恼恼地一把抢过了石头,左右来回地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损坏,才放心地塞回了怀里。他听了,哼哼傲娇地说:“哼,你想的美,我才不会花心思想着怎么从你身边要回石头!我轻轻一个弯手,就会让你这个色猫七乖乖束手就擒的!”既然这样,那你大可以早早一个弯手让我求饶地将石头还给你呀,干嘛又是闪躲,又是扭头跑的?到了现在,才屁颠屁颠地跟过来,要回石头?他似乎不喜欢我审示的神情,不爽地扭过头不去看我,双手抱胸:“丑女,我到现在才要,还不是教主哥哥说的对女子不要那么粗鲁?本小爷是要做一个谦谦君子的人,对女子得体,也要对未来的妻子体贴。丑女你虽然丑,但教主哥哥说了,你也算是半个女子,只半个,那也是女子,所以小爷我才谦谦有礼地想着今日是个好机会,和你要回我的石头的!”他的意思是说,他才不会动着心思从我身边要回石头呢!只是为了寻找个合适的机会而已。要不是我是个女子,他一定简单粗暴地一个弯手让我喊着小爷饶命地乖乖将石头还给他。
哦,似乎这么一说完全的合情合理,符合他北莫冷的小性子啊!可他这觉悟有点迟,怎么以前就没见他考虑到我是个女子,不能对我动粗呢?忽略他话里的某些成分,比如葬天歌说我只能算是半个女子这类的话,也忘记曾经他对待我的,什么扛起来就扔进地牢里,轻轻这么一提将我扔到葬天歌身边等等简单粗暴的方式。我了然大悟,原来他这两天的怪异是因为他的石头在我身边啊!既然心下明了,那也无需再理,什么他为何宝贝这块绿石头,既然这么珍贵为何会抛一个销*魂地媚眼扔给我等诸多疑问也无需再放在心上,且让它们随风散去吧。
我转身,继续走着,北莫冷这小子也继续跟着,当走到顾青城的小阁楼底下。久而的沉默被他打破,他闷着声,我也没回头地听着他说:“唔,这几日教中有所动荡,教主哥哥临走前特地嘱咐我好好保护你的安危,所以我才跟着你的….想必你也清楚,对于你这个蒲柳之姿,教主哥哥从来就没有入了心,就是你花空了心思在他面前耍宝,逗他开心,你也不及与教主哥哥才认识不到四个月的夜凌姐姐。希望你能安然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像一些女子一样犯傻地去冒犯夜凌姐姐还有教主哥哥。那样,按着教主哥哥的性子,你会死得很难看的….”都不知道这小子讲着这些是为了什么?给我忠告?我觉得很没有必要,当前几日的惊鸿一瞥,我就已然发现这个叫夜凌的女子是葬天歌喜欢的那种前凸后翘,妖娆风韵的类型,也发现当初的迷恋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了。
就如葬天歌曾经对我说的那样:“迷恋终究是迷恋,只不过是一时的头疼脑热,你爱的是表象,爱的是你脑海中虚构出来的我,当一切表象撕裂,这迷恋就会成镜花水月。”是啊,迷恋真的只是一时的头疼脑热,我也确实只是迷恋,不,应该是贪恋他的容貌,当他在我面前露出本来面目时,我的这份冲动早已经消去了大半;当这个名为夜凌的女子出现时,我的心已静如水面。我根本不可能会去理会这对人,更不惹他葬天歌不开心。不会吃醋,不会难过,反而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百年好合,老死绝孙,死后鞭尸!我背对着北莫冷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没想到这样告诫的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
我还是不懂他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去招惹?我又怎么可能不会安然地接受这个事实?我昨日都寻思着再过不久他葬天歌娶教主夫人的盛大宴席上狠狠地吃着山珍海味,把肚皮撑的大大的,吃穷了他的呀?我也不是一直寻思着离开这个破教,回到我自己潇洒的生活中,从此与他葬天歌老死不相往来的?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北莫冷的话有些多余。我只淡淡地复了他:“哦,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跟着我的缘由了。”我只愿听得他前面的话,他是因为葬天歌的吩咐才会跟着我。他后面的话我感觉是一阵风,吹了也就散了,散了也就立刻忘了。
我缓缓地拾阶而上。说句实话,我到现在都统统不懂葬天歌说的那些鬼话。我猫七的脑子就是这么直,这么肤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何为迷恋,何为不迷恋。我只道他葬天歌一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三个字,何必那么多高深的理由?这些所谓的大道理,不过是为了拒绝我,他自己给自己的一个理由罢了。
北莫冷应着葬天歌的要求,站在楼下等待着我下楼。在二楼的阁窗处,我只轻轻地探一个身,就看见十六岁根骨正在疯长年岁的身躯一身黑袍背对着三两株梅花静静地站在那处等待。我放下食盒,便转身离去。顾青城今日未在阁楼里。他去了哪里?想必是在这教中的某处赏花赏景赏他自己,顺带淫上一首醉人的好湿…..我默默地下楼,北莫冷不前不后,不紧不慢地保持着三两步距离跟在身后。
他没有了先前地怪异,眼神也不再闪躲,看不清他眼中是何神态,心中酝酿着何种思绪,只不咸不淡的表情。只感觉转身刹那他盯着我的背。我想,我离开这个魔教的机会将会在不久之后明明晃晃地躺在我的面前,只看我的态度,捡还是不捡。当然,我的态度是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