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黄花未谢,人未匆匆3
我想我应该是错觉了。推开门,北莫冷还是一如往常地站在门边静等,将要送去给顾青城的饭递到我手里。眼神有些闪躲,感觉他今日有些不自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接过食盒,看了他一眼,就越过他往前走。昨日的开心难过因为理智忘却,一路平静,一觉之前的那个我可能要过了许久才会出现,猴年还是马月呢?不知道。那封情书好似有种魔力,让我没法下手将它撕毁,想了半天,决定折中处理,将它塞进我的枕头里,这样也算是看不见了。
平时总是待在阁楼里的顾青城,今日居然难得地出来走动了一下,按他现在站在满园春*色里对着天空深呼一口气说的那样:“这样的景色不出来走动走动,实在是太可惜了!”
葬天歌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也没有在他的脚上手上加上脚铐手铐,这样与其说是软禁倒不如说是来做客的,顺带有人专门地伺候着他吃饭沐浴倒夜宵..(我很庆幸我只是个送饭的,不用倒夜宵..)
这小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活了!我感慨,将食盒放到旁边的石桌上时,就转身走人了。身后人突然小嘴一勾,念起了诗:“风临福禄春闹,百里挑一自在,安然不羁潇洒,想我倾城美男!”
我忍不住打一个哆嗦,这自恋的劲可就是过了一百年也是不减的呀!
回去的半路上我看天色还早,特地回头去了那处孤楼,暗想曾经的歌声是否变了些许味道?我站在底下宽阔的草地上抬头向上望去,紧闭的朱红门窗一如从前安静,孤楼身后的葱郁树丛也如从前一般,该竖的竖,该躺的躺。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就这么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当想明白那个人是要到晚上才会唱歌,我有些放弃了,更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两年的不曾见面。暗想,两年了,他都没出来一下让我一窥容颜,更何况今日呢?于是在两个时辰后,我作罢了。又看看天色,消磨了两个时辰,总算不早了,就打道回府。当然先去了教中的厨房那里拿点吃的,才悠然地回了自个儿的厢房。
在路上,我又遇见了北莫冷。这小子今日早晨有心事的眼神闪躲,现在又炸毛地突然扭头就跑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才会看见我就跟看见鬼一样躲之不及,连正眼都不敢看我。
莫不是被我昨晚的妆束给吓得?我目送他的背影,呵,谁知道呢?
这几日算是我在魔教里最悠闲地几日吧。不用去应付葬天歌那个大娘炮,也不用被要求干这干那的,可以说这几日算是我在魔教里最清闲最正常的几天。话说,葬天歌这几日都干什么去了,不见踪影?
八成是和九风曲,宋石言他们干猫腻的事情去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就这样吃吃喝喝算了,顺带逮着机会得到解药,溜之大吉,彻底和这个魔教还有葬天歌说一声:“后会无期!”
魔教这几日的变动,即使我一个从来不插手的外来人也有所感觉,先是北莫冷加强了魔教的巡逻,很多不归他管的阁也听令于他,一看这小子这几日被升了官,权利变大了。后是那个前几日在葬天歌身边惊鸿一瞥的女子暂替了教主一职。
我听一些嘴大的人议论过。昨日也与她擦肩而过,瞥了一眼她腰腹处的令牌,是葬天歌任命暂做教主一职用的。她带着一干穿着黑衣的男子浩浩荡荡地从一处水榭弯弯绕绕地向着前面的暗影阁前去找北莫冷。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一脸王者霸气地是要去示威呢?还是去示威呢?
上次见她是一身婢女的服侍,现在她是一身粉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几件玛瑙黄金发饰,和当初料想的一样,她果然不是普通的侍女,哪怕不是身份不寻常,至少她在葬天歌的心中是有别于其他女子的位置。
我回头流连地望了一眼,呵,粉色可真不适合她这张妖艳的脸,真显老气。
对于服饰有一定看法的我觉得,大红色低抹胸的长裙更适合她给人的气质。
悠哉游哉地吃着刚才从厨房那里拿来的牛肉等各种肉菜,想着这几日魔教的变动,我寻思着过不了多久,魔教可能就会有婚宴了,我们也有了教主夫人。
到时候,我是不是该好好提醒一下教主夫人,告诉她我存在的威胁性,让她吹吹枕边风,让葬天歌给了我解药,放我离开?
叼着一块牛肉托腮苦恼,就怕这女人和葬天歌一样是个恶毒的性子,到时候别说是让葬天歌放我了,她可能立刻送我上西天,以绝后患。哎,真心是苦恼啊….
我该怎么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我略小的脑袋目前实在是想不到办法,现在苦恼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不定到时候会灵感一来,想到了法子!
小小的月角儿爬上了树梢,门外无人静悄的,过了这一觉再睁开眼时就是那个送情书的人约定的日子。
懒懒地伸一个腰。月色正好,蛙鸣热闹,正是一夜酣梦。
再醒时,北莫冷早已站在了门外。他没有敲门,像是考虑到我可能会被吵醒一样,站在门边只轻轻地问一句:“可是醒了?”
我悠闲地推开门,主动拿过他手里的饭盒,向着顾青城那头狗熊的住处去,听听他今日又会淫出什么好湿来。但这次,北莫冷居然跟着我一路走进了小道里。
我停下了步伐,转头看他。起初我以为只是顺路,但到了这里,我更觉得这小子在跟着我。
我眼睛瞅着他眼看,他果然闪躲到了一边;再靠近他一步,这小子果然向后退了一步。我定下步子,微微一笑:“北莫冷,来,说说你今日跟着我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