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浊气慢慢从嘴里吐出,吴锋放下了手中的《真火诀》。自得到这部典籍开始,吴锋便一直研读,到如今已然有小半年,《真火诀》早已领会贯通。奈何这只是一本筑基典籍,并没有涉及到更高层次的内容,不能助吴锋达到辟谷抑。要想修为更进一步,脱胎入得永生,必须得想办法得到之后的典籍,而自己一个没有根基的野人,除非入得仙门,否则基本是不可能。
将《真火诀》收了起来,吴锋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起尚未回来的张真人,心里更是烦躁。按张真人的脚程,早该回来了,莫不是遭遇了不测?
无奈的摇头踱了几步,门外想起下人的争吵声。
吴锋心中火起。往日里吴锋待下人甚是宽和,大小事皆不严管,长乐公主也不是严苛之人,下人们便不怎么注意细节。换做平时,吴锋自然懒得理会,只是今日甚是心烦,心头的烦躁一如枯枝一般,遇火便燃了起来。
“吵什么吵?!整天咋咋呼呼!有没有规矩!”
下人们见驸马爷发怒,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站在边上,皆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怎么,都哑巴了?刚才不是吵的挺欢的么?刘五,说,都吵的什么?”环视了下众人,吴锋挑了个平日最老实的人问道。
刘五人本就老实,第一次见吴锋发火,心里也有些害怕,偷偷拿眼瞄了下周围的人,见都躲躲闪闪,又看了眼驸马爷黑下来的脸色,心里更是紧张:“回驸马爷,没,没吵什么……”
吴锋一阵气闷:这群家伙,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
“说实话!”吴锋加重了语气。
刘五哆嗦了一下,才说道:“是,是。驸马爷,外面都说,北边儿打过来了……”
吴锋眉头皱了起来:“北边儿?北宋?”
刘五应了一声:“听说把,把武阳城都围起来了……”
吴锋差点没乐出声来:“听谁说的?武阳城有多大?北宋能围起来?陛下的兵都喝西北风去了么?!”
刘五吱吱唔唔的没说出来。
吴锋正有些不耐烦,正要发作,却听下人里平时就大胆的李四插嘴道:“驸马爷,真的,北宋真给围起来了,今儿晌午,小的还看见老些兵从皇宫里往外赶,那都是去城墙上守城去了!”
吴锋一呆:难不成,北宋真打到下唐国都来了?自己自从得到《真火诀》,便一心修炼。上次文先生因为北宋有修士出现来请自己,自己也是给推了,一是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二是自己正抓紧时间修炼。也就是从那之后,文先生就再也没有到过府上。吴锋还一直以为战事已经结束了,不曾想,这是战败了么?
吴锋皱着眉头听李四在那叽叽喳喳的说着最近的听闻,听了好半响,终于是知道了目前的状况。然而,即使知道了情况,似乎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备马,去靖王府!”
自从大婚以来,吴锋还是第二次来王府,平日里吴锋都是能偷懒便偷懒,连靖王的老婆自己的岳母们都没认全,更不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下人了。不过吴锋可以不认识他们这些下人,他们却不能不认识吴锋这位姑爷。
再次见到靖王,吴锋还是感觉异常陌生,不过好在对方可能听说了自己已入得仙门的传闻,对自己甚是客气。
与靖王闲扯了两句,吴锋便讲到了自己从下人们那听到的情况,开口没几句,靖王便大吐起口水。
“真人啊,本王也是刚刚才知道北贼狼子野心,竟然派兵将我下唐国都都给围了起来!不过我大唐兵甲百万,勤王之兵不日便至,量他也困不得我大唐几时!”
吴锋一听靖王的口气,便知道这家伙对于真实的情况也并不知道多少。吴锋现在最关心的,是下唐还能不能保得住,如若都城被破,因为有修士参与的原因,为防天劫,屠城之举虽然不太可能在国都发生,但是作为皇室的王子皇孙们,恐怕就遭殃了。自己由于驸马爷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幸免。
与靖王又说了会儿话,见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吴锋便起身告辞了。
坐在马车上,吴锋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对策。武阳已经被围,想要这个时候出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为今之计,只能是坚持下去,期望于守住国都。而一旦国都守不住,便只能在城破之时趁乱逃出城去。只不过,一旦逃路时被抓……恐怕也只能表明自己修士的身份,寄希望于对方碍于同道,不肯结怨,否则难免挨刀!
只是……自己修为太低啊!
“去皇宫!”吴锋隔着车帘对车夫喊了一声。
车夫应了一声,马车便换了方向朝皇宫行去。
下唐皇帝不是一个奢侈的君主,所以皇宫建造的也不见有多奢靡,只是毕竟是一国的脸面,自也不是寻常可比。
吴锋下车进了宫门,便朝皇帝的寝宫行去,因为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在身,一路也不见有人阻拦。只是到得皇帝休息的偏殿时,却被拦了下来。拦住他的不是旁人,正是文先生。
多日不曾谋面,今日一见到文先生,吴锋便吃了一惊:文先生竟然失去了一条胳膊!
拿略带怨恨的眼神看了吴锋一会,文先生才低沉的问起吴锋的来意。
吴锋见文先生身体残疾,自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对方请自己去帮忙被自己一口回绝了。
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文先生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
低声揶揄的怪笑了几声,文先生说道:“吴真人当真是镇定自若,不到火烧眉毛的关头,连府门也不踏出半步!”
吴锋见文先生打趣自己,有些尴尬,却也不顶嘴,乖乖的等着文先生下文,谁知文先生把手一引,便对自己说了个“请!”
吴锋呆了一下,见文先生已经弓着腰往前走了好几步,便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