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的声音静了片刻,孟亭然吐得更欢了。
车子一开回医院孟亭然就下了车跑回急诊漱口换衣服,他早上胃痛没吃东西,中午想着下午可能要出诊就让人送了馄炖里面放着虾仁吃了半碗。他本来是个有洁癖的,出诊的对象又是掉进粪池里。在现场时还忍着,一上车就憋不住了想吐。只是让他更恶心的是贝眉眉的那句“隔老远都闻着味儿了”。
一个长得乖乖巧巧的女生,说话怎么那么不管嘴?
贝眉眉还不知道孟亭然这就记上她了,她想着方才孟亭然的反应就想笑,也不急着换衣服,回了急诊就问孟亭然在哪,正碰上护士长助理。
护工走前面已经把事情经过大肆渲染了一遍,护士长助理也听说了,见到贝眉眉找孟亭然会错意,还以为她关心孟亭然,眼睛一亮,“眉眉真是努力啊,可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贝眉眉当夸她工作努力,客气地说“哪里哪里。”
末了突然惋惜当时没注意看孟亭然吐完的样子,想来也是一副星眸惺忪、眼尾含春、娇喘兮兮,玉体横陈的销魂模样。
当天晚上贝眉眉睡觉没盖好,早上起来喉咙有点痛也没在意,赶时间出门吃早饭买了油茶去科室。还没到中午脑袋也开始痛起来,这才去药房拿了感冒药。
“就冲剂不行吗,胶囊好难吞啊。”
药房里的姑娘摇了摇头“姐,这两天感冒厉害着,你冲剂不管用。”
心想要不是看你是本院人士,我才不给你拿这个药。
贝眉眉只好带着一板胶囊回急诊,她到茶水间晾了开水正打算吃对讲机就招呼出诊。拿了瓶纯净水捏着两颗胶囊就跑了出去。车上人到到齐了,问了出诊地点是不远的市场,司机已经把车开了出去。
“贝老师感冒了?”护工每天管药房去拿药,这些常用药自然一看就知道了。
前面孟亭然从后视镜里见到贝眉眉含了水正吞药,凉悠悠地开口:“对我们国家的胶囊可真放心,也不知道什么东西造的。”
那档子司机看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医生主动说话了,高兴地应和,“可不是,新闻报道说了,是用皮鞋皮革什么造的。我家孩子吃胶囊都只吃药粉呢。”
贝眉眉听得脸一红,胶囊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可不可以认为孟亭然是故意说给她听,恶心她的?
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天,第二天贝眉眉上二线中午留守看病房,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外卖到了她去门口拿,她提着馄炖和蒸蛋往回走孟亭然迎面出来,瞥见她手里的外卖袋子喉咙一紧,连忙别开脸错开一步。
贝眉眉揣着明白当糊涂,笑意盈盈地喊“孟医生,还没吃饭呢。”
孟亭然敷衍地点头,上赶着走远了。
到了十二点贝眉眉就接责班的病房,有两个病人还在输液。贝眉眉让实习生去病房守着,随便让值班室里的孟亭然在出诊记录本上签字。她自己坐护士站完善上午门诊病人资料,一会儿有人急冲冲进来喊医生,贝眉眉跟着人出去看了,三轮车送来一醉酒的人。这人醉酒也逗,喊了人拉车自己就睡死了,也没说送哪。三轮车师傅看他一个人又醉得全身通红,只好往医院里送。
护工把人用轮椅推进去了,贝眉眉望着师傅问“师傅他车费给了没?”
三轮车师傅连摆手就上了车,“车费就算了,不摊上事儿就好。”
回大厅孟亭然正给那人看呢,贝眉眉拿了体温计过去夹那人胳膊下,又测了血压。孟亭然收了听诊器,叫护工把人送后面病房,转身对着贝眉眉。
“先给他挂组液体,过半个小时再测个体温,吐了来值班室找我。”
合着他晚上没休息好,脸庞上浮现出一丝倦意,脸色更白了。下巴微微上抬,淡青色的血管分外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