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带,离飞狐峡有百多里,非但地形善于隐蔽和突击,也更容易时候最快的撤离,毕竟,在飞狐峡关口,有一千汉军驻守,那可是正规的边军,相比郡兵可强悍许多。
四面打探的斥候分别传回了四处没有意外情况的消息,褚燕些许放下心思,心道:可能是这件事太过关键,才患得患失了。
大概午时,几近仲夏的太阳太过热烈,把所有的人和树草都折磨的无精打采,很多人都藏在草丛的阴凉处昏昏欲睡了。
踢踏!吱嘎!
不远的林荫山道上,传来了人马车流行走的声音,众人顿时精神一震,就听褚燕对张牛角说道:“按照咱哥俩事先的约定,哥哥带着三百骑军先杀上去,缠住甄家的三百护卫,然后,兄弟就带着手下儿郎杀进车队,抢了车子财物,逮住甄娘子,嘿嘿,那些儿护卫还不都乖乖束手就擒!”
张牛角乃心直口快的粗汉,最喜欢厮杀,褚燕给他安排的差事,自然看不见其中的凶险,只是无限期待着即将开始的拼杀,就觉得浑身都在激动地颤抖!
甄家富甲天下,家里的护卫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功夫,尤其是护卫统领高览,更是冀州一带有名的好汉,高手过招的渴望叫张牛角几乎不能自己。
“没说的,二弟就随后快点动手就是,记住啊,那甄娘子鼎鼎大名,咱家里养一个母老虎,不敢明目张胆的带回家享受,但偷偷的偷个腥尝尝颜色无双媚态万方的尤物,也是大喜的好事啊。”
褚燕呵呵一笑:“放心,天下的美人儿在兄弟面前不过粪土,根本没有兴趣,甄娘子自然是哥哥的。到时候了,哥哥出发吧。”
商队已经进了伏击圈,惊起的林鸟盘旋在林子上空,叽喳哭叫着不舍得离去,这季节,他们的孩子还没有长出飞翔的翅膀,依然留在树上的鸟窝之中。
张牛角和他的三百骑兵出发了,都是用软草绑住马蹄子,行走间几乎听不见明显的骑兵运动的声响,这三百马可是张家暗中送给他们的,都是上等健马,马上骑士虽然都是从山贼中精选出来的勇士,但褚燕知道,相比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甄家护卫相比,根本不是对手,但消耗的都是张家的底蕴,褚燕可不会吝啬,甚至心底有一种期待,张牛角要是这一次战死在阵上,凭咱褚燕的能力和在马贼中的威望,张家也只能把张牛角这帮人马交给自己,大不了改为张姓,向张家暂时臣服归顺就是。
呜呜呜!
张牛角的三百骑兵吹起了冲锋的牛角号,呜呜咽咽的倒显得悲壮许多,依稀将士们出发前,亲人们哀怜无奈的哭泣,更好像,为即将横死沙场的将士们的一种祭奠。
“冲啊甄娘子的车队有无数的宝贝,甄娘子绝世尤物,大家冲啊,抢啊,谁抢到就给他分成一半儿!”
张牛角在做厮杀前的总动员,身后藏在草丛里的褚燕撇嘴一笑:“总也是摆脱不了草寇杀贼的味道,张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张牛角,算是瞎了眼了,嘿嘿,不然咱褚燕又何曾有自己的机会!”
三百骑兵其实就是山贼强盗,有的人还哈哈大笑:“财物还好说,可甄娘子就活生生一个,咱要是逮着了难道把她劈开分成不成?岂不是大煞风景!”
有的人自然跟风:“外道了不是,难道不知道这个尤物身怀外媒之术,对男人的胃口大的不得了的,干脆,逮住了,大当家的先上,然后咱兄弟轮着过瘾就是。可惜,二当家的不喜欢女色,可没有这个福气了。啊,对面的甄家护卫怎的都放弃了车队骑着马跑了?这帮孬种,竟然看见大当家的威风,吓的望风而逃?”
果然,前面不远的三百甄家护卫骑兵并没有迎上来厮杀,也没有布阵护卫车队,而是分成两队,向左右迂回,再看那些儿车夫,也都骑着马,却是向着飞狐峡的方向撤退。
这是什么情况?
张牛角有点晕,一般的,这种事都是褚燕拿主意,可是,这会儿他带着两千儿郎正潜伏在林荫草丛中向这里迂回接近,准备哄抢车队。
啊呀,不好,那甄家的护卫骑兵可不正是去合击褚燕的人,虽然有两千人,可都是步兵,又缺乏训练,对抗三百精锐的甄家护卫,天!难道?甄娘子知道咱们来这里的事情,为什么?那里泄露的?
“兄弟们,跟着我杀回去,和二弟一起对付三百甄家护卫!”
张牛角仗义,决不能看着自家兄弟有难。
身边有灵醒的手下大喊:“大当家的,不可!虽然二当家的步兵对付骑兵不行,但凭二当家的精明,绝不会和骑兵正面交锋,暂时没有危险,而咱们何不冲上去,抢了车队,这才是关键啊。到时候,再和而当家的对付三百护卫才是道理。”
张牛角大喜:“你小子不错,有一点我兄弟刘睿的聪明了,好,这就去抢了车队!奶奶的,就是跑了甄娘子!”
车队就在不远,就在山道上停着,等众人跟着张牛角骑马围住车队,正要哄抢,不想三百个蒙着苫布的车子忽然冒烟冒火,难闻呛人的味道熏得坐马和人不住的流泪咳嗦。
显然,是甄娘子事先不下的陷阱,这里面没有财物,只有掺了**的硫磺干柴。
“上当了!快撤退!“
张牛角也知道事情不对劲,就要撤退。
可惜,毕竟不是正规有素的军队,都是苦哈哈的贫民,没人撤退,而都是下马奔着还没有着火的车子奔去,想从中抢到期待的财物。
他们宁可相信,这车队里怎说也还有的装着财物的。
随着他们的翻动,车队的火势更加凶猛起来,浓烟笼罩着山谷,冉冉升起。
就在东南不远,甄娘子遥望着升起的浓烟,对着身边的两个武将笑道:“到时候了,些许山贼竟然烦劳将军,还叫左贤王老远的跑一趟,奴家真是报歉得很,这会儿,二位是不是上去教训教训一群不知死活的混蛋?”
“哈哈,儿郎们,跟着本王去砍了这帮混蛋的脑袋做尿壶,奶奶的,竟然欺负到咱的甄娘子大美人头上了,反了天了!”
左贤王哈哈狂笑,不时的瞄着甄娘子奥妙的身子,嘴巴不觉间流下哈喇子,他垂涎甄娘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二人一个是飞狐峡守卫将领边聪,一个竟然是堂堂的匈奴左贤王刘晗,竟然恭敬的听从甄娘子的摆布,可见甄家财势的强悍和甄娘子的魅力!
南山,刘睿依然晕迷昏死之中,赵云望着给刘睿运功疗伤出来的童渊,关心的问道:“如何?”
童渊叹口气:“这孩子没有内息,斐儿出手也太重了,要不是睿儿身子太过健壮,一般人早就死去多时了,嗨!怎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赵云也跟着叹息:“王先生那般做,也有他的苦衷,不想事情阴差阳错的,最后却是这样,本来二人也马上成亲了,发生了那种事情也没什么,可是,斐儿暴怒之下竟然把公子打成这样,如今生死不知。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童渊沉吟半天,才重重的说道:“世上的事情都是一报还一报,本来,师傅也不过半年的寿命了,睿儿救了师傅,如今,师傅再把它还给睿儿就是,不过,师傅走了没什么,就是担心斐儿啊,她这个脾气,又这般情况下,今后如何和睿儿相处啊。”
赵云却是大惊失色,噗通跪在地上:“师傅啊,难道您要对公子用种玉大法?要不,还是叫徒儿代替您吧。”
刘睿这伤势,童渊想要救他,唯一的法子就是用童家秘法,把自身的功力传到刘睿身上,那般,刘睿自然可以康复,还凭空得到绝世内息,但是,童渊也必然机能耗尽,很快死亡,所以赵云才拼命阻止。
童渊苦笑着摸着赵云:“这种种玉手段,你根本不精通,再说,你年少有为,正是乱世闯荡的时候,而师傅本就是将死之人,能把一身功夫传给睿儿也是造化,等师傅走了,徒儿就多关心一下斐儿还有睿儿,师傅知道,那睿儿心有大志,将来必然有一番作为,此人还没有世家的偏见,徒儿跟着他或者大有可为。”
赵云呜咽着,只有拼命点头,不觉间,泪水把面前慈祥的师傅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