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一会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便脱口而出喊出了“保时捷女”四个字。
兴许是因为前天晚上并不愉快的偶遇和交谈让她对我的声音有一丝印象,所以保时捷女顿了顿身子,然后回过头。
见她停留,我心中没由来的一喜,正在想着当她转身看到是我之后会不会掉头就走的时候,她却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没说话,也没有再转身。
我一时间有些懵了,想象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人生难道就有这么多的意外?
只是当我对上她的眼眸时,却惊愕的发现她的双眼居然没有一丝神采,仿佛行尸走肉,无牵无挂,这一刻她像是一朵盛开在夜里的昙花一般,似乎过夜之后便要凋谢,让人感觉她是多么的寂寥。
我忍不住想到底是谁将她伤的如此透彻,伤的如此释放不开心怀,要以这种神态在生活中不断挣扎?
我与他相见不过几次,第一次她刁蛮成性,第二次她恬静沉默,一个人在酒吧走廊抽烟,第三次在湖边,她孤单的哭泣,望着湖面像是在望死透的爱情,而这一次,她仿佛生无可恋一般。即便因为情伤,一个人又怎会有如此多的一面?我百思不得其解。
“能…能不能帮我个忙?”我硬着头皮上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无耻。
“什么忙?”她出奇意外的回答。
我心里一喜,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连忙道:“那个……你看到了吧,这边正在办车展。”我指着周围“今天因为有一个模特受伤不能来了,所以我们现在急需一个身材气质都吻合的人来替位,但是时间上已经来不了,所以……”
说到后面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我在想我是哪来的勇气居然叫一个几乎从不交集的女人来帮忙。
她眼里闪过一丝晦涩南难明的神色,在我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她却开口:“好。”
我一时激动,一时不明,最后,我仿佛明白了,她是因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期待,所以这时候她才会如此的随遇而安。
我突然有些后悔做出的这个决定,为何后悔我却有些道不明。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我看着她道。
她稍稍的地下头,似乎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的名字,我一时有些急促,为自己突然问她的名字感到唐突,却再一想想,若是连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沟通……我不禁苦笑,笑我自己是不是中了魔障,居然会因为一个几次见面都不过匆匆片刻的女人这般苦恼。
难道我对她一见钟情?我觉得有些好笑,她的确是极美的,的确让人心动,可是我心中似乎还是对简曦充满依恋,我完全搞不懂我是在想什么?
“颜沫。”等了一会,她抬起头道。
“颜沫。”我喃喃了一句,心想她思索了那么长时间,兴许这只是她所谓的一个称呼吧,不过无所谓了,我并不想想太多了。
……
事情就是这般出人意料的顺利解决了,下午三点车展结束,我依然还回味着颜沫刚才在的一切,我以为她心灰意冷,不会展露笑容,却不曾想拍摄的时候她是笑的恬雅,笑的如此让人痴醉。
只是我隐约看到,再她强颜欢笑之下,仿佛有一颗心渐渐支离破碎。
……
霓灯之下,她靠着玻璃栏杆神情恍惚,再次变得冷漠,变得让人不敢接近。
我并没有受到影响,走了过去。想要拍拍她的肩,然后又尴尬的放下了手,再她背后露出尴尬的笑容,将手倚在栏杆上道:“要不?出去走走?”
她回过头,就这般看着我,我被她看的有些发虚,她却在这时点点头:“好。”
……
阴沉的天空之下,我们漫步目的的走着,其实此刻我也没有想要找一个地方停下来,我想便是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可是她沉默着,我却稍显有些尴尬。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我笑着打破寂静。
她看了看我,轻声道:“不存在什么缘分,人每天都会擦肩而过很多人,或许再等两天又会遇见,只是再一次擦肩而过,而我们,仅仅是记住了而已。”
“记住也算有缘。”我笑着道,想要攻破一个女人尘封的心防,总是要让她以为你们的相遇是天注定才会有机会的。
“或许。”她摇了摇头,道。
渐渐的她走的步伐稍微快了很多,我却慢了下来,在后面看着却轻微仰头的身影,总是能赶到她的孤单与寂寞,不过我在想,即便她会深夜在酒吧买醉,又会不会像那些辛苦劳累的白领们一样,在舞池中不断扭动身躯来排遣那些深入骨髓的伤痕。
本就是阴沉的天气,毫无意外的我们不过才走了一会后,天空便又飘起了雨。
只是颜沫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顾自的向前。
我忍不住赶上去道:“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吧。”
她听见我的声音,见雨似乎有下大的趋势,点点头:“好。”
然而就恰恰就在这时,起了风,雨一下子就变大了,四月的雨很少有这般不近人情的,我不禁苦恼。
看着细雨飘在颜沫脸上,打湿她的脸和头发,我脱下了外面的西装,双手撑开顶在我们的头顶,其实只是她的头顶,这时候的我总要让自己显得风度些的。
骤然感觉雨变小,颜沫这才看向我,一时之间雨水朦胧,她双眼的神色我竟是看不真切。
“快走!”此刻也容不得多想,我紧紧贴着颜沫,护着她在雨中奔跑起来,她周身萦绕的清香久久不散。
而因为我们出来时便没有定下目标,随处走着,此刻在哪里连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只是旁边就是一条城中运河,两边皆是青柳,居然连一处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的。”我低声咒骂着。
等我们终于跑到一家咖啡馆的时候,此刻我全身上下早就已经湿透了,而颜沫因为有我护着,再加上她外面的风衣较大,所以脱掉之后身上并没有显得太湿。
我们在咖啡馆临窗而坐,看着窗外细雨顺着玻璃无声的滑落,看着楼下行人匆匆避雨的身影,我却看着颜沫,看着她寂寞的侧影,看着她无神的望着窗外,看着她用白皙的手指在朦胧的窗户上画了一个圆,仿佛是要将囚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