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听了,免不了心里又是一阵烦乱。
这洪氏说的一点也不错。她如今贵为郡主,一言一行,代表的可都是皇家的脸面,一旦出了任何差错,便会落人笑柄,有损皇家的尊严。
这叶家大小,与她是血脉至亲,他们犯了错,就等同于她自己犯错,这责任和后果都是她必须要承担的。
真是令人头痛。
青苹不由皱眉,斜睨了洪氏一眼,随后淡淡地道:“既然娘这般识大体,那以后说话做事,可千万要悠着点儿啊,没得给咱们叶家惹上祸事。至于两位妹妹,我倒是有些想法,但还得你这个当娘的来拿主意呢!”
“什么想法?”洪氏立时问道。
“咱家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两位妹妹若真想找个好人家,那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关键还得靠她们自己,所以我打算请个女先生来‘飞马书院’教学,让她们识识字,学学闺阁小姐们的德容言工,练练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什么的。”
此时青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这俩姐妹在溪水镇上呆着,也干不成什么事儿,还成天的惹麻烦,倒不如让她们趁此回了飞马村,到书院里学着规矩,也免得丢人现眼。她可不指望这两姐妹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只想让她俩消停消停也就是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洪氏自然满口答应,绿苹和如苹也都满心的欢喜。
此后又过了三天,花无醉从老家过来了,见着青苹便要躬身行礼,却被青苹扶住了,“花大哥,你我又不是外人,何苦这般见外?再说了,我这个郡主,一无权二无势的,跟个平头百姓也没什么两样,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多好!”
花无醉本也是个不拘俗礼的人,闻言便也作罢,随后又问了她一些关于京城的事儿。
青苹斟酌着说了一些无关痛痒地小事儿。
花无醉知她言不由衷,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唏吁了一阵,便道:“当初不知你去了京城,不然怎么也得让大哥帮忙照顾你的,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实在让人不放心哪!”
青苹笑笑道:“没事的,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两人闲聊了一阵,青苹便带着他去了“飞马书院”。
看着焕然一新的“飞马书院”,花无醉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青苹不由笑着说道:“我把这书院的未来,可全都交给你了!”
“嗯——青苹,你实在太厉害了!”花无醉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一时也没弄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青苹也不在意,领了花无醉,绕着“飞马书院”慢慢走了一圈。
不得不说,她这“飞马书院”建得也的确够档次。
整个书院的占地面积很广,大概有十来亩地左右,分南北二院,中间由一道厚厚高高的围墙隔断,四周红墙绿瓦,里面房舍楼台林立,新移栽的桂花树飘着清香,看起来很有书香之气。
南院相对要大一些,主要是男子吃饭居住学习的场所;北院就要小一些了,自然就是闺阁女子们的自由天地了。
两院也都分别划分了住宿区和学习区。每两人一个房间,床榻被襦桌椅也都齐全;学堂也采取分班的形式,当然没有前世的学校分得那么细,只大概分了基础班,研深班和尖子班。
基础班里又分小班,中班和大班,这主要是针对飞马村以及附近几个村镇的现状来划分的。因为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比较穷,大多数孩子都没进过学堂,一般长到十岁以后都是跟着大人种地或是到镇上的一些铺子里当学徒,识字的人少之又少。
北院那边的划分又有些不同,除了基础的识字班,便是打算着重培养女子的琴棋书画、德容言工和针线女红的。虽然她自己对这些毫不在意,但她还是想让这些乡野丫头的见识多一点。
除了这些之外,便是她从前世带去的那些营销策略了,这个课程可是需要她自己亲自授课的,培养出来的人才肯定也是先为她自己的铺子服务的。
花无醉再一次被她的大胆设想惊得目瞪口呆。
这姑娘真乃神人也,什么都懂!
青苹却在心里暗笑,这可不是我自己发明创造的,咱们那地儿流行好不好?不过眼下,道路还没修好,师资力量也不足备,书院的知名度也没有,她便只打算先让文盲孩子们识识字,念念三字经,百家姓啊,四书五经论语什么的,然后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那个高大上的方向靠拢。
“看来,为了匹配你的书院,我少不得要出去转转,多请几位当世名儒过来教学了!”花无醉如是感叹道
青苹听到这里,脑际灵光一闪,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景苏枫,景大夫,那可是位隐世高人哪!堂堂帝师,如果他能够坐镇飞马书院,这书院想不出名都难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吧!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回走着,然而才刚走出大门,便被迎面而来的一伙人堵在了门口。
花无醉不由面色一变,随即皱眉道:“齐家大哥,你来这儿做啥?”
青苹却是纳闷,这些人,她可一个都不认识,但从他们脸上的神情来看,绝非好意。
果然,面前一个胖高个儿冷笑着开了口,“哟!难怪不想在咱们新凤村里干了,原来是看上了这叶家的小妞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爽,青苹下意识地蹙了眉。
花无醉看起来有些紧张,脸色胀得通红,“我跟郡主之间清清白白,你可别乱说,坏了长平郡主的名声——”
“呵呵!名声,她还有名声么?这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新婚之夜被人休掉的弃妇,也不知哪里来的传言,居然说她是圣上赐封的郡主。嘿嘿,如果这丫头都能当郡主,那本大爷岂不就是皇上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人便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很明显,这些人是故意来找碴的,只不知是受了谁的唆使。
花无醉显然被激怒了,不由大声吼道:“放肆!长平郡主既是圣上亲封,又岂能有假?各位若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花某来,可不要将郡主也扯进来!”
那姓齐的汉子闻言,不由更加怒了,“自然是冲着你来的,你沾污了我妹妹的清白,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地算了?你觉得可能吗?你真当我们乡下人好欺/负不成?”
青苹这才算听出了一丝苗头,敢情是一笔情债。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儿自己还真不好插手。她先前本还想着这汉子出言不逊,要好好教训他一番的,现在看来另有内情,姑且先原谅他一回吧。
谁知花无醉听了这样的指责,面上的表情比先前更加愤恨了,“齐大财,你别血口喷人!我跟令妹之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再说我也不可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
“你这样说,摆明就是不认她和她肚里的孩子了?花无醉,你真不是个男人,为了这个丫头,连自己的妻儿都不顾了么?”
“我没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
“难道我妹妹的肚子是自个儿大起来的吗?她对你一见倾心,没想到你见异思迁,毁了她的清白又无情地抛弃了她!花无醉,今天我要不打死你这个负心汉,我就不姓‘齐’!”
齐姓大汉说着就朝后挥了挥手。
很快,他身后的那些汉子挽起了袖子,抡起了拳头。
眼看一场群架要打,青苹顾不得多想,急忙喝道:“住手!”
她这一声冷喝,气场十足
那些大汉们先是一愣,继而下意识地齐齐地住了手。
他们虽然嘴上不承认她的身份,然心里却也是有些怵的,再被她这一喝,就更加心虚了。
只有齐大财仍是恨恨地抡着拳头,不管不顾地朝花无醉打来。
花无醉居然没有躲开,这一拳正好打在他的鼻梁上,立时鼻血直流。
齐大财还不解恨,又要上前再打。
青苹急忙将他的手拽住,然后拖到一边,“别耍横!有事说事!”
与花无醉认识这么久,她自是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可是齐大财一个乡下汉子,如果不是气愤到了极点,也是不会随便找上门来打人的。
看来,这当中必有误会。
齐大财不服气,拼命想要挣脱被青苹拽住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不由朝她怒吼道:“你了既是这劳什子的郡主,那你来评评理好了,这挨千刀地上了我妹妹,难道不该负起责任吗?”
他似是气到了极点,言语粗俗至极。
旁边的花无醉脸色又是一变。
青苹却是淡淡地道:“如果花先生真做了那样的事,我一定会为你妹妹做主!但我相信,花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哼!有你为他撑腰,他当然不会承认了!”齐大财仍是怒容满面道。
花无醉急忙辩解道:“齐大财,天地良心,我对你妹妹从来没有任何想法,也曾几次三番的婉拒过她,可她就是不听,非要缠着我不放,所以我才离了新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