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方的天空被落日染得橘红。一张不大的座子上摆满了佳肴。
据玉迭钦所言,今日风夜末会来。
一听说风夜末那个纨绔子弟会来,花夭整个人就不好了。我们可以脑补一个场景:花夭揪着风夜末的衣领对他拳打脚踢,饭菜弄得一屋都是……
头痛死了,花夭去厨房做了两道精致的甜点后,就默默地跑去沙发上看《馨兰传》。自从到家门口接到自己演女主的通告后,玉迭钦就硬是拉着花夭以三十二倍的倍速看完了她看过的所有古装剧,说可以提高演技。试问,三十二倍的倍速看完真的能提升演技?
三秒、两秒、一秒。
“耶!终于看完了。”花夭伸个懒腰,四十九部古装剧终于看完了,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到现在,不错,不错,花夭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甚是满意啊。
花夭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一阵敲门声就响起。
“我去开门!”花夭一个鲤鱼打挺似地跳起来,她可不想玉迭钦再找出第五十部古装剧给她看。
说实话,与其以三十二的倍速看古装剧,她还更喜欢风夜末。
她用手理了理自己披散在胸前的发丝。虽然她对风夜末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来者是客,总不能蓬头垢面地见他吧,受过大家闺秀教育的她,还是能懂这个道理的。
打开门,风夜末的脸上挂着一副邪魅的笑容,而他身旁的南抑手里提了几个很大的袋子。
风夜末倒是没有半点客气,直步跨进了门,接过南抑手上的袋子放到地上。等南抑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后,就砰得一声,把南抑关在门外。
当时风夜末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对他说一句:“别打扰我和夭儿的独处时间。”
天!他也能提醒风夜末一句花夭家里还有两个姐姐吗?
苍天啊!大地啊!他一个从小跟在风夜末身边的保镖,部队的精英,现在却要陪风夜末逛商场,逛的还是女人的专区。结果风夜末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要买内衣,还在他身上比啊比的。
啊!老天爷,请赐一刻慧心撞地球吧。
外面太阳毒得很,他却只感到,北风……那个吹。
“夭儿,你看我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你让我在你家吃顿饭好不好。”
那么多东西?咦,是地上的那几个吗?嗯,好像是耶,数数,一二三四,四个袋子。哇塞,真的好多呢。
花夭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弧度。
风夜末看着花夭的样子,一下子就懂了,“诺,看楼下。”
花夭向楼下望去,一二三四……四辆货车,这怕她腾出个家都装不下吧。
“销毁。”花夭淡淡吐出两个字,这些东西,虽是多,可是在古代时,她要什么没有,还会珍惜这点东西。
南抑在门外感到特别委屈,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风夜末当成内衣模特,现在要把东西全部销毁……南抑站着外面不动,等候风夜末的指令。
“没听到少夫人的指令吗,销毁!”
花夭瞪了风夜末一眼,“你要想留下来吃饭,说话就给我注意点。”这顿饭本来就是玉迭钦给风夜末准备的,所以风夜末留下来吃饭也不是不可以。
“一切听夭儿安排。”
“你让门外的人进来吧。”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风夜末就觉得他特别讨厌,但是她对风夜末的手下却一点都没有厌恶之情。她还挺心疼南抑的,在风夜末身边,不用脑细胞都能知道受了很多苦。
门外的南抑一听,心里顿时春暖花开。
风夜末的脸沉了一分,她居然心疼南抑,“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风夜末的话就像是从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口中说出的。风夜末吗?她怎么可能喜欢他。
“为什么?”
“你是在怀疑我对皇帝哥哥的爱吗?”这句话冷漠如冰,丝毫没有前面几句话的温度。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她对风曜凌的爱。
她有爱的人?还是皇帝?风夜末顿时觉得很可笑。
“你说你的心上人是皇帝。”
“当然。”
“如果你的心上人真是皇帝的话,他估计早就死了几百年了,现下怕早就成为一捧黄土了吧。”风夜末轻蔑一笑,他居然比不上一捧黄土。
她从来都讨厌风夜末,特别在他嘴贱的时候,“风夜末,你放肆!”花夭衣袖一抖,一根银针向风夜末眉心处飞射而去。
风夜末面色一惊,他根本来不及躲开。风夜末,你死定了!
玉迭钦一伸手,那根银针直直穿入手臂三分,再转眼,花夭已经将银针从玉迭钦手臂里拔出。玉迭钦瘫软过去。
银针虽小,力量却大。如若此时刺在风夜末的眉心,怕风夜末都死了好几次了。
“你会武功?”风夜末不愧是逆风集团二少爷,面色现下又复如平水。
“不是武功,是暗器。”接着又是两根银针飞出,只不过这次只是向他的穴位刺去而已。
幸好她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玉迭钦只是将她身上的衣饰褪去,而没有理会她手上戴的敛笙。
敛笙是上古四大神器之一,谓上古四大神器分别是佩剑——偃月;玉笛——亦痕;匕首——酌情;暗器——敛笙。这上古四大神器,都出自一位名叫玉夭女子之手。虽然现在历史已经没有对玉夭的痕迹,但就凭这些神器,就可以看出玉夭绝对是一个乾坤中藏有锦绣,睥睨中自有一方无人能触、纵观天地的世界的女子。
敛笙作为上古四大神器之一,自然不可能只是单单有绣花针这么简单。敛笙是一个类似于手镯的暗器,手镯上妖艳的彼岸花不显华丽,而是增添了一种雍容感。每朵彼岸花的花心处,都有一个细小的孔,共有八个,那是存放银针的地方。每一根银针存放进去之前,与平常无异。而存放进去之后,便会染上一种敛笙自带,的名叫弑魂的毒素,如若不及时服下解药,魂魄就会一点一点散去。敛笙只要集一滴彼岸晨花之露,就能产生弑魂。如此来看,敛笙的毒素便永不会用尽。
解敛笙的解药只有苣絜,但苣絜的配置方法已经失传许久。看着玉迭钦愈黑的唇,花夭一阵扎破了自己的手。
君笑凡说,她的血,能解百毒,敛笙的毒也不例外。
一滴血融进玉迭钦的嘴里后,玉迭钦的唇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花夭往风夜末所在地方看去,风夜末因为被刺了两根银针,中毒更加厉害。花夭开门,把南抑放了进来,“把你家主子带走。”
南抑望着瘫倒在地且脸色及难看的风夜末,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我叫你把他弄走!”
“南抑还望花夭小姐救我家少爷。”南抑跪倒在地。
花夭秀眉紧锁,她讨厌风夜末,越来越讨厌。可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滴了一滴血在风夜末唇上,“他的毒解了,把他弄回去。”
“谢谢花夭小姐。”南抑背着风夜末出了门。
花夭揉了揉太阳穴。她记得君笑凡对她说过,这一辈子,要开心。
这一辈子,要开心!让风夜末死,她会开心吗?不会,他还没有那样恨风夜末。
待黑纱划过天幕,玉迭钦才醒来。
玉迭钦脸上的失落花夭也看见了,是以为风夜末走了吧。
“夭夭,晚上我们去参加Patty吧。”
“Patty?”
“嗯。”
“好吧。”她或许能理解玉迭钦现在的心情,与自己心爱的人擦肩而过的心情。
晚上,夜店的包间里被晃眼而炫彩的灯光铺垫着。
花夭极不适应这种灯光,几次差点没昏过去。而玉迭钦恰恰相反,她画了一点淡妆,在舞池的灯光下就像暗夜里的精灵,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累死了。”玉迭钦瘫倒在沙发上。
“这些人你都认识?”花夭目光瞥向玉迭钦。
“当然,而且他们都是好人,我玉迭钦才不会和不三不四的人来这种地方。你倒是闲得慌。”
花夭确实特别闲,放眼望去,这里也就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
“谁说的,我可是超级忙。”花夭傲娇地翻了个白眼。
只要一个人找她干杯,她就会一饮而尽,然后听着别人不停地夸她。这就是她所谓的忙碌。
“迭钦,你朋友酒量真好。”一个混血正太微笑着说。
“那有,不过是几杯红酒一饮而尽而已。”花夭倒是话中有话,眼神要多做作有多做作,玉迭钦怎么不知道花夭还有两幅面孔呢?
“小姐谦虚了。”
“是您太夸奖我了。”
“哪有,分明是小姐厉害。”
接着花夭就是用裙摆遮着自己的唇微笑。这动作,别提有多扭捏;这笑容,别提有多猥琐。
玉迭钦这次真的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花夭,“你能不能正常点。”
花夭脸上做作的表情还没有散去,让玉迭钦看着极不舒服。“我很正常啊。”
“今天夜末来家里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笑得这么灿烂。”玉迭钦皱皱眉,表示对花夭极度不满。
哪只花夭翻脸比她还快,“不要跟我提他。看到他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想笑都笑不起来。”
“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玉迭钦表示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他早点死翘翘。”花夭一翻白眼,想转过身继续跟那位混血小正太搭讪,却被玉迭钦一把拉住。“行了啊你,不要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这红酒是葡萄汁。”
“我这还算好的呢,你看看那边那个人,还不抱着一大瓶可乐干杯吗?”
有这么奇葩的人,不会是……玉迭钦朝花夭手指的方向一望,果然是唐娅楠。玉迭钦目前还想不到除了唐娅楠谁还会干这种事。
唐娅楠是著名导演唐?的女儿,和玉迭钦是闺蜜。也是因为这样,玉迭钦才能不用过海选就直接当上女二,玉迭钦打从心底感谢唐娅楠。
最后,玉迭钦和唐娅楠还没聊几句,花夭就晕了过去,吓得玉迭钦不知所措,倒是靠唐娅楠把花夭扛起来就往医院跑。
凌晨四点半,花夭才从急诊转入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