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雪覆盖大地,群山银装素裹。在一个半山腰上又开阔的地面,一个小屋依山而建。木屋是由不大的圆木钉合而成,小屋的屋檐下还挂着几串风铃。
木屋分东西倆间,东面是书房西面则卧室。屋内陈设简朴确实古色古香,屋内有一张不大的桌子。桌子的旁侧有俩张矮桌,分别摆着一架古琴和一尊三足熏香铜炉。
古琴古朴素雅,却像似饱经沧桑。熏香炉则是小巧玲珑,镂空的炉盖上有一只异兽盘卧其上吞吐烟云。地上放在一石墩,石墩上是一炉正在燃烧的碳火。屋里不仅香烟袅绕,而且十分暖和。
此时的陆湛正躺着一张四尺多宽的床上,素色的帐帘斜挂俩旁。床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熊皮,就连被子也是白色不知名的兽皮制成。躺着床上的陆湛尚在昏迷,祸斗就昏睡着他的身旁。
屋内一人身着一身白衣不停的忙碌着,此人正是刚才带走陆湛的白色裘袍之人。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不大的玉瓶,倒出一粒丹丸。此丹晶莹剔透色泽光润甚是漂亮,白色裘袍之人看了看面带痛苦牙关紧咬的陆湛。沉吟一会,将丹药收了回来。
转身回到书房拿出一只翠绿色的玉碗,倒上少许清水。白色裘袍之人单手拿起玉碗,然后对着玉碗中的清水默念咒语。
拿碗手轻微晃动,只见玉碗中的清水荡起阵阵涟漪。水上似有符文浮动,白色裘袍之人随后又将丹药放入水中。
但见丹药入水即化,碗中的清水顿时起了变化。本来清澈无色的清水瞬间变成了淡绿色,碗中清水上隐约有雾气可见香气四溢。
但瞬间之后便被碗中的符文拉入水中,白色裘袍之人静静的看着碗中的变化。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白色裘袍之人拿着那只玉碗来到陆湛跟前。
只见白色裘袍之人左手拿着玉碗,右手掐诀运用神通。碗中淡绿色的清水顿化一缕青色水雾,直奔陆湛鼻口而来。
此时虽在昏睡中的陆湛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青色的水雾从陆湛的鼻口之中钻了进去。
片刻功夫玉碗中的淡绿色的清水消失不
见了,白色裘袍之人这时放下手中的玉碗盯着陆湛的变化。
吸收了丹药之力的陆湛顿时面色红润,气息匀畅表情不再痛苦。白色裘袍之人点了点头,转脸向那只赤色短毛小狗看去。
“咦!昨日匆忙未成细看,竟是一只浑身赤色没有一星半点杂毛的小狗”!白色裘袍之人一声惊咦,只见他伸出手臂探二指。点住这只赤色短毛小狗的胸口,用灵力探查祸斗的身体。
不大一会收回手臂,神色沉吟一番道:“果然如此!非一般的小狗乃是一只异兽!待我试探一番,便知虚实”。
打定主意,白色裘袍之人又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然后将瓶口盖住。又单手掐诀用灵力将瓶口封住,揣到怀中。
然后将丹药掐在手中对着祸斗弹射出去,祸斗顿时不由自主的长开大嘴将丹药咽了下去。
白色裘袍之人立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这只赤色短毛小狗的变化,吃了丹药祸斗毫无反应只是呼噜声比刚才大了一些。
白色裘袍之人一皱眉头道:“没有道理!此药虽也是复元丹,但已至宝丹七品比刚才的那粒足足高了四品。怎会毫无反应,难道是吾看错了”!
白色裘袍之人复伸手臂探二指,查探祸斗体内丹药吸纳情况。一番查探之后,白色裘袍之人大为吃惊。
“竟然瞬间吸收,丹药已化乌有。如此浩大的丹力不仅吸收殆尽,且不能让其完全恢复常态”!白色裘袍之人难以置信的道。
刚才陆湛服用的丹药只是三品宝丹,且用秘法将灵力打散。这样可以帮助毫无法力的陆湛,被动的充分吸收丹药之力。化掉溶解过的丹药变得柔和,不会因丹药之力的威猛让陆湛承受化丹之苦。
而直接吃了七品宝丹的祸斗竟能自我吸收如此迅速,不仅丝毫没有痛苦且似乎尚未达到需求。这怎能不让他吃惊,白色裘袍之人忽然神情一动。
只见他从腰中乾坤袋里拿出一只六寸大小的白色玉瓶,此瓶中装着一百来斤的赤炎蟒血。前些日他外出采药,途经赤莽山。便顺便采取一种名叫赤火草的药材,刚好遇到一株二百年的赤火草。
对于白色裘袍之人来说乃是意外惊喜,哪想此物竟有异兽相守。乃是一条近六丈千斤多重三百多年的赤炎蟒,白色裘袍之人与其大战数个时辰终将其杀死。
并取蟒血百斤,蟒皮一副,蟒骨正条,装于乾坤袋中。这让他兴奋不已,虽说有些苦战但这可比赤火草的价值高了许多。
白色裘袍之人从屋里随手拿出一只瓷碗,将瓶中赤炎蟒血倒了满满一碗。将祸斗抱在怀里掰开嘴巴,将一碗猩红的赤炎蟒血灌了进去。
喝了蟒血的祸斗并未苏醒,只是毛发比刚才亮了许多。白色裘袍之人摸着略带白色的胡须沉吟半刻,又从玉瓶中重新倒出满满一碗蟒血。
还未等白色裘袍之人将这碗赤炎蟒血灌入祸斗的口中,此时的祸斗鼻子不停的嗅动。闭着眼睛凑到装满蟒血的碗边,突然睁开眼睛在白色裘袍之人怀里站了起来。
祸斗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白色裘袍之人,又回头看了看那碗蟒血。然后二话没有的兴奋的喝了起来,喝完赤炎蟒血的祸斗从白色裘袍之人怀里跳了下来。
冲着白色裘袍之人汪汪讨好的叫了几声,然后不停的摇着自己的尾巴。
要是幽狼自己亲眼看见,前几日还在他面前慷慨激昂谈述复兴本族的少主。如今竟为了一碗三百年的赤炎蟒血,不顾体面的在别人面前媚态横生该作何感想。
幽狼若知必将此白色裘袍之人整个人皮扒下挂在墙上,然后让他自己静静的观赏。
此时白色裘袍之人看着这只灵气十足的赤色短毛小狗,哈哈大笑起来。将祸斗抱了起来放在桌上,又拿出玉瓶倒了一碗赤炎蟒血递到祸斗跟前。
祸斗神情充满兴奋立刻冲了上去趴下就喝,喝完赤炎蟒血的祸斗盯着白色裘袍之人神情尽是期待。似乎尚未满足还要再喝,白色裘袍之人冷峻的面孔带着微笑又倒了一碗赤炎蟒血。
就这样祸斗一口气喝了十几大碗,喝饱蟒血的祸斗拍拍圆鼓鼓的肚皮露出满意之色。样子十分可爱,白色裘袍之人摇了摇玉瓶还剩五分之三的蟒血一脸苦笑。
有重新将装着赤炎蟒血的玉瓶放回乾坤袋中,当白色裘袍之人打开乾坤袋之时。本来已经喝饱祸斗又兴奋起来,蹦过去扒住了白色裘袍之人乾坤袋。
眼神中露出急迫渴望的神情,冲着白色裘袍之人不停的大叫。白色裘袍之人微微一笑,将袋中之物一一拿出让祸斗挑选。有二百年的赤火草一株,雪山寒莲俩株,赤阳珠果二十三枚。皆用玉匣装着,还有异兽尸首若干。
等拿到一个血色三寸高的小瓶时,祸斗一把夺了过来。叼着赤色的玉瓶蹦到了桌子之上,并嘴咬开玉瓶的封口。
站在一旁的白色裘袍之人大吃一惊道:“此兽竟然能吾袋中之物,不仅嗅到赤炎蟒的精血,且能独自打开我设有封印的炎玉火瓶”。
只见打开玉瓶中的赤炎蟒精血,赤红色的血液上面竟有火焰跳动。祸斗蹲坐在桌子上用爪子抱着玉瓶,将瓶中的赤炎蟒精血一滴不剩的倒入口中。喝完赤炎蟒精血的祸斗,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瓶口上残留的蟒血。
这下祸斗的神情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神情,直挺挺的躺在桌子上似乎很是享受。
这赤炎蟒精血乃是赤炎蟒全身精华所在,取于心脏全身只有三俩四钱。喝完赤炎蟒精血的祸斗身体起来变化,赤色毛发更加鲜亮身上也闪着红光。不大一会便一股檀香木的散发出来,白色裘袍之人赶紧将祸斗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心疼看着桌子上那道烧痕,这可是一个千年的紫檀木打成的桌子。算了这些东西虽说珍贵,比着这异兽那毛都算不上。
躺在地下祸斗身上的红光逐渐消失,此时祸斗眼神中流露出困倦之色。晃晃悠悠的爬到床上在陆湛身旁躺下,爬到床上的祸斗立刻就睡着了打着呼噜。
白色裘袍之人看着躺下睡了的祸斗,露出一丝苦笑。自己拼命猎杀的赤炎蟒自己都尚未炼丹享用,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异兽捷足先登了!
白色裘袍之人转过脸来看那把躺在桌上的刀囊与普普通通的配刀,特别是那个刀囊。
白色裘袍之人随手拿起那只蛟蟒刀囊暗注灵力,但见刀囊上有符文阵纹波动。其符文晦涩难懂,其阵纹更达三千多个。他自问难以练就此物,能练此物者必是高人。
白色裘袍之人从乾坤袋中拿出那只装着赤炎蟒血玉瓶,倒出一滴来。滴在这只蛟蟒刀囊之上,然后掐诀施法。
但见赤炎蟒血没入蟒皮之上,顿时蟒皮上有一条蟒影浮动。“竟是真丹境的蛟蟒,但又似乎弱了一些。即使没有达到真丹境,也只有一步之遥了。看此物像是炼制不久,是谁有此能耐”!白色裘袍之人抬头看了看陆湛陷入沉思。
随后又拿起那把佩刀道:“如此贵重的刀囊,其装之物定非凡品”!白色裘袍之人看了半天没看出有什么特殊,于是向其输送元力。
元力刚要包裹佩刀就被弹开,反复几次试验皆是如此。白色裘袍之人看了看略带生锈刀鞘,双手叫力刀鞘就像长在上面纹丝不动。
白色裘袍之人哪里服气,饱提真元双手运用全力。“开”!刀鞘如同生根纹丝不动,来往三次白色裘袍之人方才放弃。
白色裘袍之人背靠着椅子,右手的食指不时扣打桌面上的宝剑。目光盯着桌子上放的那把普普通通的配刀与那条蛟蟒刀囊,目光冷峻面带一丝凝重似乎陷入思索。
半晌方抬头又看了看陆湛与那只赤色短毛小狗,白色裘袍之人面露杀机。右手食指弹击剑匣,神情又似乎犹豫带有挣扎。
“你到底是何人?是孩童?还是修者?亦或者是何人之徒?还是何人之子?”白色裘袍之人心中满是疑惑,“他是修行之人,观他身上毫无灵力波动。难道是遇到什么大敌功力全失,不对!
若是如此,以吾之修为怎能丝毫没有察觉。即使修为高吾数倍,几多番试探应有蛛丝马迹。再说普通之下能胜吾者,寥寥无几。
即便以吾之能不能察觉丝毫,亦或有异宝掩饰。但此生命之危即使重创,当有灵力护体以保性命。只要有灵力自我疗伤,任他大罗神仙妖魔鬼怪。我亦能察觉,若无此能吾之苦修有何意义!
若说此孩童是修行高深之人的徒弟,亦不太可能。洞中只有他一人,且无常年居住的痕迹。再说谁会独自抛下一个弱小的孩童,任由他自生自灭不管不问。
若是他是名门之徒?但如此宝物怎么让他轻易带出。看他年纪不大毫无修为,怎能逃出师门。
他或是高人之子?如此年纪怎会离家出走。若是真是高人之子,其家族必有变故。恐其父母多有不测,今日方流落至此。嗯,多半是此!吾无忧也”!
白色裘袍之人心稍安,但突见陆湛左额角上有北斗红痣突闪异光。白色裘袍之人杀心更甚,握剑而起。
“原来你是夺舍之人,魔灵孽畜。你该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之祭日”!
白色裘袍之人身影一晃,瞬间来到床前举剑便要剁。片刻之后定住身型收住宝剑,道:“也不对!魔灵怎会选择一个毫无修为孩童,这岂不是自我就戮!再者魔灵气息十分特殊,吾怎会不知毫无感应,天下魔灵能避吾者,今日必不会轻易得见”!
白色裘袍之人在屋里来回踱步,盯着陆湛的额头目光闪烁不定。
“难道那是传说中轮回印,他是转轮者。”白色裘袍盯着陆湛身旁的赤色短毛异兽,又看了看桌上佩刀与蛟蟒刀囊道:“若真如此,这种宝物能随身携带便尚可自通。若真如此,吾之忧旦夕可除!届时求助与他,念及相助之情必能为吾除疾”!
白色裘袍之人冷峻的神情难按喜色,转念眉头一皱道:“慢着,此人虽是转生之人,却无父母在侧。料必是狠辣之徒,又怎知他不会顾及隐私。先声夺人灭吾之口,哼!谅其新生躯体,能耐吾何?若好言求之不从,必让其识相。若是毒辣之辈,莫怪吾杀人夺宝”!
一番计较,白色裘袍之人心中打定住主意。重新坐下又是十分紧张,右手握剑拇指来回抽插剑鞘。这种不能自定的情绪,对于一个久历修行之人来说多年未尝有也。
重新坐下来的白色裘袍之人,复观陆湛神情如临大敌。静静的等待着即将苏醒的陆湛,心里思量着即将来临的言语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