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驹昏倒在地下室里,一起下去的那两名警察也被这刺鼻的气味呛得够呛,只不过他们离的稍微远一点,而且,心理上受到的冲击也没有马龙驹那么大。
两名警察见势不妙,立刻把马龙驹抬出了地下室。
他们把马龙驹放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从警车里拿来一瓶矿泉水给他漱了漱口,又给他灌了几口水,他休息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神志。
马龙驹用沉重的语气对参加搜查的警察们说:“那具女尸,就是一年前失踪的白小洁。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大家都知道马龙驹的伤心往事,一时却不知该怎么来安慰他,一个个地都沉默了。
“肥猪”带着几名警察,戴上了防毒面具和胶皮手套,再次进入地下室。
首先拉走了黄教授的尸体,他们像装猪肉一样,把黄教授的尸体装进了袋子里。
由于白小洁的尸体此时赤身祼体,为了照顾马龙驹的感受,男警察们都回避了。
在场的只有一位女警察——周莉莉——虽然她有时比男人还要粗鲁。
本来马龙驹没有安排她参与搜索尸体的行动,而是让她在外面守着,一旦有人受伤,就立即进行救治。她听说地下室里发现了白小洁的裸尸,便主动进了楼里,帮助马龙驹运送白小洁的尸体。
马龙驹也戴上了防毒面具和胶皮手套。面具下面,是流着泪的他的脸。泪水在面具的密封圈上打转,很难受,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实在无法控制住悲伤的情绪,只好任泪水流淌。
马龙驹缓缓地从福尔马林溶液里捞出了白小洁的尸体。也许是因为液体浮力的作用,再加上这一年来白小洁所受的非人折磨,身体极度消瘦,马龙驹觉得她的冰冷苍白的尸体是那样的轻,好像一旦浮出水面,就要飘上天空一样。
和白小洁在一起的时光,如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马龙驹心里想着,小洁,我终于把你从地狱中救了出来,虽然已经晚了,但你的灵魂一定能进入天堂……
为了给白小洁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马龙驹脱下了自己的警服外套,把白小洁的尸体包了起来,正好遮住了关键部位。周莉莉递上来一条装尸体用的袋子,帮他把白小洁的尸体轻轻地装了进去。
马龙驹强忍着悲痛,抱起恋人的尸体,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步步地走上了狭窄的楼梯。
到了一楼,马龙驹把白小洁的尸体缓缓地放在了沙发上。摘下了防毒面具和胶皮手套,面具里积存的泪水嘀嗒嘀嗒地淌在地毯上。
他这时已停止了流泪,坐在沙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突然想到,白小洁生前也肯定在这个沙发上坐过……他又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和不敢想的场景。他摇了摇头,对周莉莉说:“咱们回去吧。”
周莉莉关好了地下室的门,把一楼刚才打开通风的窗户也关上了,收拾好了防毒面具和胶皮手套。她说:“不用再看什么了吗?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
马龙驹说:“这次就查到这里吧。先把尸体带回去化验,如果有必要时,我们再来。”
说着,他抱起了白小洁的尸体,走出了别墅。警车早已等在那里,正背对着别墅的楼门停着,后备箱打开了,里面放着装有黄教授尸体的袋子。
“肥猪”示意马龙驹,要他把白小洁的尸体也装进后备箱里。
马龙驹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不,小洁的遗体,还是我自己抱着吧。”说到这里,他又想哭,但是又忍住了。
搜查队带着两具尸体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回了学苑分局。
黄教授的别墅的第一次搜查告一段落。别墅大门上被贴上了封条。
尸体送去技术部门验尸。那台笔记本电脑,由于设了密码,马龙驹怀疑里面会有些机密的东西,于是请求市公安局网监分局的计算机技术部门进行破解。
再说这幢别墅,既然产权是刘富贵的,为什么会给黄教授使用呢?他们看起来是毫不相干的两路人啊。
马龙驹立即找到了刘富贵的弟弟和老婆来审问。经过几番狡辩,他们还是说出了其中的真相。
原来,刘富贵的那个东西有病,其人又非常好色,导致他非常痛苦。当黄教授顶着RB留学归来的性学专家的光环回到S市。刘富贵就托关系找到黄教授,请求给其治疗疾病,并不惜砸下重金。
黄教授一开始并不想结交这样的人,可是刘富贵也不恼火,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缠住黄教授不放。黄教授终于同意给他治疗。于是“专门”为他配制了强力药剂,在很短的时间内,刘富贵的生理机能完全恢复了,而且比以前更强壮了。做为答谢的一项内容,他把一幢别墅交给了黄教授,但是没有过户产权。刘富贵承担了水、电、煤气、取暖等各项费用。黄教授可以随便使用。
此后,黄教授经常给刘富贵配药。他的药,据说是从RB带来的配方,其实就是激素一类的药物。后来黄教授以此为契机,又结交了一些所谓上流人士,他的药在圈子里流传,黄教授也从中获得利益,包括金钱和人脉。也是受那些人的提携,黄教授当上了政协委员,虽然是以医大教授的身份,但实际上只凭这个还远远不够。
福利院长也是黄教授的圈子其中的一环。在证据的面前,倪院长终于招供了。
原来,黄教授以收养为名义,从福利院中把几个小孩领走,却用来做活体实验。死亡之后又把尸体做成标本。
黄教授的尸体彻底解冻后,在给他验尸时发现,他的脸竟然是一张面具!这样高的仿真度的面具,全世界只有RB才有这么高的技术能做的出来。
揭开面具一看,里面却是另一个人!是一个陌生人!
鉴定部门立即给马龙驹打了电话,报告了这一情况。并把那具尸体的真实嘴脸拍了几张特写,从公安局内部邮件给马龙驹发了过去。
马龙驹也很惊奇,当他看到那组照片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又从电脑里调出几张照片,经过比照,冒充黄教授之人的真正身份,却是程振辉的父亲程春柳!
这就证实了黄教授的真身已死在了RB,程春柳诈死瞒明,伪装成黄教授,干着骇人听闻的勾当。
白小洁的尸体经过化验,死因是心脏猝死,而且他的多个身体器官已经发生了严重的病变。她的两个膝盖上各有一处经过细密缝合的伤口,她在信中说的被挖去的膝盖骨,却还在里面。但是解剖之后发现,那双膝盖骨上还被涂了一层木器用的漆!
马龙驹推测,在白小洁死后,她被挖出的膝盖骨又被程振辉给装回身体里去了。
是时候再次提审程振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