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仍然是杨未央的叙述)
我收到了他的求交往的短信。
他的短信来的时候,我还没看,就有了预感。
我看了之后,好一阵脸红、心跳。
当时寝室里别的姐妹还没返校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她们要是在,也许会七嘴八舌地出些主意。其实这样也好,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嘛。
我想了又想,但这时我已经失去了理性,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着我,就好比强烈的漩涡把我向这段深渊般的恋情里面拉。
我马上回了短信,说我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欢他哪一点,也许他的一切我都喜欢吧,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念大学之前,我的妈妈曾经提醒过我,在大学里面会有很多男生追求我,到时候一定要认准了这个人再交往。我也曾经在心中定下了几条交男朋友的标准,也拒绝过几位男生的求爱。可是,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也没有那么冷静地去对照什么标准了,反而不顾一切地投入到爱火之中去。
那一天,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呢。
第二天,我就按捺不住,想去找他。正当我犹豫不决地想要给他打电话或发短信时,正好他给我打来电话,真是心有灵犀呀!他请我去他的宿舍聊天。我很高兴的答应了,我让他在宿舍里多等我一会儿。
我急忙去了学校的浴池洗了澡,又精心地打扮一番,怀着不安的心情去了他的宿舍……我差不多都能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住的研究生宿舍,比我们专科生的条件要好得多。两人住一个房间,室内有卫生间、淋浴,还有宽敞的阳台,有线电视和宽带等设施都很齐全。
那一天,正巧和他住一个间宿舍的室友和导师去了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会议,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我进了他的宿舍。我也记不住都和他聊了些什么,总之,没说上几句话,我们就接了吻……
然后——然后就发生了关系。
那是我的第一次,我能感觉得到,他也是第一次。虽然一开始很痛,但那痛又是多么甜蜜的痛啊。
慢慢地,彼此的身体和心灵都接受了对方,我们都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们就这样谈了一个学期的恋爱。他很少带我出去玩或去饭店吃饭,我们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自习室、食堂和他的宿舍。他的室友经常外出,我们就在他的宿舍里幽会。
他的时间大多用在学习上了。他说他家里比较困难,现在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工和拿奖学金攒下的。我也没想那么多、那么远,反而觉得他是个很努力的人,值得我托付终生。
当我们的关系确定下来了,我打电话和妈妈说了我谈恋爱的事,还把他大大地夸奖了一番。妈妈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有什么话都会跟她说的。
妈妈听完也很高兴,她并非那种非常死板非常封建的人。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吧,她看问题要比我更理性一些。
可惜,好景不长。
寒假的时候,我要回家去了。他说这个假期也许要在学校里过了,他找了三份家教的活,攒点学费和生活费。
我想回家给妈妈看看他的样子,就用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他的宿舍里有一本他的影集,那里面收藏着从他小时候到现在的照片。其中有一张黑白的百岁照,还露着******!然后就是幼儿园的照片了,还有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医大时期的照片。影集里的照片并不多,大多是例行公事的毕业照、一寸照、二寸照之类的,或者学校春游、运动会上的照片。他的生活照不多,只有很少的几张,大多是他单独照的,只有两三张是和爷爷奶奶的合影。
他说,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他判给了爸爸,而爸爸也远走他乡了,把他扔给了爷爷奶奶,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他坚信,只有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终于考上了大学,算是松了口气。在他念大学这几年间,爷爷奶奶又相继去世了。
为了让妈妈多了解一些他的全貌,我用手机把他的影集里的所有照片都拍了下来。
放寒假回到家中,我迫不急待地给妈妈看了我手机里的照片,包括给他拍的照片和从他的影集里翻拍的那些照片。
妈妈看着照片,一开始还很高兴,连声说这个小伙子看上去不错,又帅又精神。
我也附和说,我的男朋友嘛,当然错不了。
可是,当妈妈把这些照片都看完的时候,她的脸色一变。又反悔说,这男的看上去不靠谱,是个靠不住的人,你还是和他分手吧,妈妈经历过那么多的事,看人肯定比你准。再说,你们毕业后的去向也不一定,很难走到一起啊,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我当时觉得特别委屈,坚决说不!
后来,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妈妈终于说了实话——原来程振辉就是我的亲哥哥!
证据就是他的影集里的那张百岁照,妈妈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张照片的!
为了证明给我看,妈妈在家里的旧包裹里,找出一个旧的皮夹子,从那里拿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给我看。
还有他照片上的爷爷奶奶的样子,妈妈也都记得。
只不过当年他的名字不叫程振辉,而是另一个名字,他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后来爸爸或爷爷给改的吧。
当年爸爸和妈妈离婚时,妈妈已怀了我。妈妈回到家乡生下我的时候,爸爸也没回来看过,他那时已经去了RB留学。我的哥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另外,我也从没见过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这个婚离的彻底,有点永不相见的意思。
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程振辉是我亲哥这个事实,一个假期里,整天以泪洗面。就连过春节,也没有一点高兴劲。
假期里,我们还在发短信联系,只是我渐渐地对他冷淡起来。我的心里也是很痛苦的,好像埋着一颗炸弹。
直到这个学期开学前夕,妈妈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说好了开学后就和他分手。
开学后,我就和他见了面,他还蒙在鼓里。我冷酷地提出分手,容不得他挽留。
当然我没告诉他这些内情,因为**的痛苦比失恋的要难受得多。
一开始他也接受不了,我坚决地不理他了。后来他只好把精力放在了医学研究上,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