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死后,高纬亲政,由于和士开的缘故,祖珽一直还被关入大牢中。
……
常言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祖珽是个十足的小人,而李德林却颇有风范,按理说他们与不是一类人,根本走不到一起。可恰恰相反,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尽管李德林对祖珽有些做法十分不齿,可他作为朋友却非常够义气。祖珽下了大牢之后,除了李德林不断为他奔走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肯为他出力。
李德林见张天健听完了自己的述说,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不喜祖珽的为人,也不好解释什么,便也只好缄默不语。
张天健此刻哪里是不喜欢祖珽的为人,恰恰相反,他太喜欢了。之前张天健便对祖珽有了大概的了解,如今又听了李德林的讲述,尽管李德林讲的很委婉,但张天健还是对祖珽有了基本的判断:
第一,祖珽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他是正人君子,有一腔报国热情,想利用他为己所用,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第二,祖珽喜好权谋。从他的经历来看,无论是曾经权倾天下,还是如今成为阶下囚,都是争夺权力的结果,此人天生就是为权利而活的。
第三,祖珽颇为有才。若他是个窝囊废,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是个小人、喜好权谋而且还有能力,这正是张天健所需要的。若说之前张天健还有些拿不准的话,那么现在他主意已定,这个祖珽目前来看,是自己在北齐朝廷中最好的代言人,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把这个祖珽从大牢当中救出来。
想到这里,张天健微微一笑:“李郎君,这饭也吃饱了,茶也喝足了,下面我们该走第二步了!”
“不知我们这第二步该如何去走?”李德林一脸茫然道。
“李郎君,请附耳过来……”
李德林听罢,不可思议道:“这能行吗?”
“信不信由你!”张天健说罢已经起身向外走去。
李德林无奈地起身紧跟而去,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
“李常侍,你急着要见我,不知有何事?”和士开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是来向和大人说一说这督盐之事!”李德林郑重其事道。
“李常侍,我也不瞒你了,当初我让胡长杰去督盐,是给他下了个套,谁知这厮滑溜的紧,居然想出这么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他现在要让你做这替罪羊,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李德林笑着解释道:“和大人,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找您让我不去督盐的,我刚才去了胡长杰那里,逼他上奏陛下,让我替他去督盐。”
“什么?你去胡长杰那里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那是个火坑,你还要往里面跳?”和士开不可置信道。
李德林摇摇头道:“这督盐对其他人也许是个火坑,对李某来说,却是个机遇。”
“你有办法解决此事了?”和士开不得不对李德林刮目相看了。
李德林点点头。
“你准备如何解决此事?”
李德林道:“和大人,你也知道此事牵扯的人众多,我现在不能说,总之我是有办法了,和大人拭目以待便可!”
和士开不再问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李德林究竟有何法子将这督盐一事办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他又问道:“那你到我这里来是……”
“胡长杰病了无法督盐,那我就替他去。既然如此,我想求和大人向陛下建议,干脆将胡长杰那侍中的位置也一并给我如何?至少我不会靠向胡国舅,与和大人作对,也等于是削去了胡国舅的一条臂膀,不知和大人意下如何?”
李德林的这一番话让和士开很是心动,这样做既可以卖李德林一个面子,又可以打击胡长仁,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稍一思忖,和士开笑了笑道:“行,这事我应承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和大人也是感兴趣的!”李德林继续说道。
“你且说来听听!”和士开态度出奇的好。
“我想让和大人将祖珽保出来,让他继续在朝中为官!”李德林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有些忐忑不安。
“休想!”
果然,和士开听罢大怒道:“这个祖珽太不是东西了,想当初,我把他当作盟友,对他也算是言听计从。可是他呢?却阴险地在背后捅我一刀,要不是先帝信任我,我现在早就成了九泉之下的冤鬼了。我不杀他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还想入朝为官,简直是白日做梦。”
李德林虽然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可和士开雷霆大怒之下,还是让他心中不由打颤,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他硬着头皮道:“和大人,人无完人,这祖珽是有些不厚道,可此一时彼一时,若和大人此时将祖珽引入朝中,对和大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和士开皱着眉头道:“此话怎讲?”
“和大人你想呀?全天下都知道祖珽对不起和大人你,可若是和大人不计前嫌将祖珽保荐进朝堂上,不仅可以得个以德报怨的好名声,那祖珽岂不是也会对和大人感激涕零。再说了,这祖珽还是有才的,若和大人借此机会将此人招入麾下,和大人岂不是如虎添翼。除此之外,祖珽双目已失明,也无法掀起在的风浪了,对和大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和大人也不必担心。最关键的是……”
说到这里,李德林停了下来,偷偷瞅了一眼和士开的表情。
和士开似乎有所心动,他做了个手势道:“李大人,你继续说!”
李德林点头道:“最关键的是祖珽出来后,可以最在限度地帮助和大人解决目前的困境。”
“解决我的困境?我有什么困境?”和士开一脸不屑道。
“和大人与胡国舅现在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大人大部份的心思都放在与胡国舅的争斗当中,可也只是势均力敌。对付胡国舅这样的人,想和大人这样明枪执杖地与他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恶人还须恶人缠,对付胡国舅这样的阴险小人,必须要有比他更阴险的小人才行。若是能让祖珽入朝为官,由他来对付胡国舅,便事半功倍,大人只须坐收渔翁之利,这难道不好吗?”
李德林的一番话让和士开心情豁然开朗,他奇怪地看着李德林:“我一直以为李常侍只是个舞文弄墨之人,没看出来,论起心计也你也不输于人。看来,今后我们得常走动走动了。”
“那祖珽一事……”李德林小心翼翼道。
和士开哈哈大笑道:“李常侍,哦,不,你马上就是李侍中了。若你这次督盐能顺利归来,我便遂了你的心愿,如何?”
李德林也笑道:“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