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是怎么样?若不是阿姐有吩咐,我才懒得管这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天健满脸的不乐意。
听是冯小怜的交待,李德林心中不由一阵感激,但他却有些疑惑地问道:“祖珽入狱后我想了许多办法,可却无能为力,他得罪的是和士开,除了和士开谁也把他救不出来,你阿姐姐真有办法?”
“这都是阿姐说的,你若不信就算了,算我没说!”张天健白了他一眼。
“信,信,我怎么会不信呢?”李德林忙不迭道,他可不想失去这个大好机会。
“那说说说吧!”张天健道。
……
北齐武成帝高湛当长广王时,祖珽与和士开都是高湛的心腹,两人关系还相当不错。
祖珽为人极其善于钻营,他长于以胡桃油做画,又擅阴阳占卜。祖珽曾献给他胡桃油画给高湛,并说:“殿下的骨相非同寻常,我曾梦见您骑着一条龙飞上了天。”
高湛当时说:“如果真的如此,当让你大富大贵。”
高湛登基后,即提拔他为中书侍郎,又晋升为散骑常侍。
祖珽遂与和士开狼狈为奸,极尽拍马献媚之能事。
祖珽私下对和士开说:“大人您收到皇上的宠幸,从古至今无人能比,但是,皇上一旦驾崩,大人将如何收场?”
和士开遂询问下文。
祖珽接着说:“大人应该这样劝说皇上:‘文襄皇帝、文宣皇帝、孝昭皇帝死后,他们的儿子都未能被立为皇帝,如今应该让皇太子早登大位,趁早将君臣之间的名分确定下来。’如果成功的话,皇后和幼主都非常感激大人,这才是大人保全自己的万无一失之计。请大人先在皇上面前稍稍提一提,让他心里有个概念,我将在外朝正式上书建议。”
和士开答应了。
当时恰巧天上出现了彗星。太史令上奏说:“彗星预示着将要除旧布新,将会发生更换君主之事。”
祖珽借机上书称:“陛下虽然贵为天子,但并不是最尊贵的,身为天子之父,那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应当把皇位传给太子,况且,这也可以上应天道。”
并附上北魏献文帝拓跋弘将帝位传给儿子孝文帝拓跋宏的例子,武成帝高湛被说动了。
这一年高湛命令太宰段韶手持符节,携带皇帝玉玺,将帝位传给了时年十几岁的太子高纬。
高纬在晋阳宫即位,大赦,改元为天统元年,以太子妃斛律氏为皇后。祖珽也因之被晋升为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受到高湛、胡皇后和高纬三方的宠爱。
祖珽受到太上皇高湛、后主高纬的宠爱,就想当宰相独自掌握朝政,于是和士开就成了他的绊脚石。祖珽与黄门侍郎刘逖是好朋友,遂写下和士开的罪状,让刘逖上报给高湛。刘逖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敢上报。此事逐渐泄露,和士开得到消息后,提前到高湛面前解释。
高湛听后大怒,手持木棍审讯祖珽:“为何要污蔑和士开?”
祖珽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也厉声回答:“臣是因和士开才受到皇上的重用,原本并无污蔑他的意思,陛下如今既然问臣,臣不敢不如实回答。和士开控制朝廷卖官鬻爵,政以贿成,天下百姓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编成歌谣传唱。我们国家的这种现状岂能让他国得知!可是,陛下却不以为意,臣担心我大齐的江山将要断送掉了啊!”
高湛说道:“你是在诽谤我!”
祖珽回答:“不敢诽谤,陛下你确实将百姓的子女弄入了**!”
高湛说:“那是因为我看到他们又穷又饿,才收养他们的。”
祖珽又说:“为何不开仓放赈,却买来纳入**?”
说得高湛哑口无言,更加恼怒,拿起刀柄往祖珽的嘴巴上乱戳一通,身边侍从挥舞马鞭、棍棒一齐打来,将要把祖珽当场打死。
祖珽见大事不妙,大声呼喊道:“不杀臣,陛下得到好名声;杀了臣,臣将得到好名声。如果陛下要得个美名,就不要杀了臣,臣给陛下配制仙丹。”
高湛听了,才稍稍息怒。
也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看到高湛放了自己,祖珽又主动开口了,他说:“陛下身边有一个范增却不能重用,你知道将会怎样?”
听了这话,刚刚平息下来的高湛登时又恼了,说道:“你自比范增,难道是把我比作项羽吗?”
祖珽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项羽岂是一般人能企及的?只是天命不眷顾他罢了。项羽不过是一介布衣,率领乌合之众,五年而建立霸业,可是,陛下继承了父亲兄长的基业,今天才做到这步田地,因此,臣认为陛下不宜轻视项羽。臣何止只把自己比作范增,即使张良也比不过我。张良为太子师傅,还得借助于商山四皓才稳定了太子之位,臣下我并非朝廷重臣,不过是一个疏远之人,却尽忠为国,奉劝陛下禅位,使得陛下为太上皇,儿子继承大业,对于陛下你自己和您的儿子都有好处,那个小小的张良,又有什么可称道的呢!”
听了祖珽的这番言语,高湛气得暴跳如雷,命令侍从们用泥巴塞住祖珽的嘴巴,可是,祖珽却一边吐,一边继续往下说,毫不屈服。
高湛几乎要疯掉了,他下令将祖珽鞭打二百,发配到作坊里做苦工,不久又流放到了光州。
光州刺史李祖勋对他很照顾,可是别驾张奉礼却揣摩当权者的意思,上报说:“祖珽虽然是个犯人,却经常与刺史相对而坐。”
高湛回复道:“打入大牢。”
接到回复后,张奉礼却说:“大牢就是地牢。”
遂挖了一个深坑,把祖珽放入坑内,手铐脚镣不离身,亲戚朋友不得探视。夜里点燃蔓菁子照明,祖珽双眼被烟所熏,从此双目失明。
祖珽此次与高湛论战,言辞之犀利无礼,为古今罕见,矛头直指高湛。而究其本源,却是为了争权,但是因此而几乎身死名灭,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鲁,而且与他一贯的阿谀奉承的风格大相径庭,实为异数。其人之自负傲慢,为追逐功名而抗上不礼,又大有一股强项之态,竟然并存于他一身,真可称之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