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罗汉叫刘拓不要自以为是,小心戳了脚。刘拓觉得这里有其他的意思。眼前这人身上还有太多的谜团。问他也不说。刘拓只能自己慢慢搞清楚这人的来路。单单他说他受人所托维护自己就让这人捉摸不透了。刘拓其实一直十分在意此事,但是又拿他没办法。
还有,算起来刘拓的父亲大人刘基已经在牢房里关了半个多月了。若不尽快设法将柳叶门的人引到京城,搞不好父亲大人在牢房里害了病,甚至有性命之忧也说不定。刘拓定了定心神,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柳叶门的事情摸清楚。之后再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而现在摸清柳叶门的事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做柳叶门的门人。方才肖公子提议自己入门就是最好的机会。但是被封把头替自己给回绝了。不过若是应了肖公子的引荐,万一他让自己去害太原府知府的性命怎么办?刘拓越想越左右为难。一时间想得入了迷。
飞罗汉见刘拓想得入神,索性往床上一躺,说道:“也好,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这太原城和柳叶门都是是非之地,想通了明早你就收拾收拾走吧。等进了城就晚了!”说完,将被子一搭便不再说话了。
刘拓心乱如麻,全无睡意。其实自己要进城的心思是非常坚决的。做柳叶门的门人则还有些犹豫。他本来是想通关飞罗汉探听一些柳叶门的内情。但是听到的都是些随处打听都可能能打听到的事。还有......万一真的弄巧成拙,进去就出不来了怎么办?
刘拓想了良久,在客房中间撑着头坐了不知道几个时辰。直到想得头昏脑涨。正准备索性顺势而为,明天随人进城再做打算,先上床歇息。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刘拓起先倒是没觉得这猫叫有什么不对。但是在心里一琢磨才想起其中的奥妙。原来,这猫叫尾音有三声轻微的咯咯声。这咯咯声可是有些渊源。刘拓想转了过来,赶忙从床上坐起,吹灭了灯,悄悄出门,再轻轻带了门。到了一楼大厅,又偷偷绕进了伙房。再转进到了柴房外面。这一路上,刘拓都能听到那猫叫声,这猫叫成了引路的灯,这才让刘拓轻车熟路。为了防止有人跟踪,刘拓小心得紧。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另外还不时的停顿下来四下观察,为的就是绝对的安全。
来在了柴房外面。那猫叫终于近在眼前了。刘拓四下张望了半晌,不见有什么人,便拉长了嘴唇,自嘴巴缝里往里吸气。发出了一声老鼠争食的时候发出的声响。那消失的猫叫声又响起。刘拓喜出望外,轻声叫道:“大哥!”
月光此时进了云朵中,园子里变得朦胧起来。柴房与围墙转角的一股乌黑的影子里,走出来了一个全身夜行衣的人来。刘拓赶忙走过去,轻声说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那黑衣人将脸上的面罩拉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却又深沉的脸来。原来此人正是刘拓的兄长,刘安。刘安见到刘拓,轻轻微笑道:“小子,受苦了!”
刘拓险些流下泪来,说道:“倒也没什么......大哥你......几时出狱的?父亲大人他......”
刘拓叹气道:“圣上盛怒之下将京城一众官员关进了大牢。后来好些个衙门没了主事的,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于是将一众侍郎,堂官,干事的放了出来。我也是其中之一。不过父亲大人他......至今仍然在押。还有几个尚书大人也一样。什么时候放出来还不知道。”
刘拓担忧的问道:“父亲大人他还好么?”
刘安点头道:“府里的下人每日过去照料,倒是没什么大碍。家里大小事也有钟伯打理。你不要担心。”
刘拓这才安心了些,说道:“那就好,不过......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刘安说道:“所以父亲交代你的事不要怠慢。现如今你可曾探听到什么消息?”
刘拓将这几日知晓的事情一一讲与了刘安知道,更是将目前无法决断的事情详细的告知了刘安。刘安也细细的听了。
刘安听完后,默默的点头。对刘拓说:“二弟,父亲既然叫你来太原府,想必是早就打点了许多。你只管去做就是。万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还能为你兜着。此次我来找你,也是有差事在身。之后若是有照面的时候,你要装作不认得我。”
刘拓知道刘安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后刘安可能要在太原府走动。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不能与刘安相认。说白了就是两个人可能需要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但刘拓知道刘安之后有机会协助自己,不免安心了许多。便点头道:“既然大哥也要参与此事,我就放心了许多!”
刘安点头道:“不过有些事我始终不便插手,你自己还要小心为妙。”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裹,交给刘拓,说道:“这个东西明天说不定能帮你。你要小心使用。”
刘拓接过包裹,问道:“这是什么?”说着要去拆开来看。
刘安捂住刘拓的手,说道:“你回房再看。自然是有好处的。不过小心,此物不要成了别人的把柄。用了之后要想好说辞。”
刘拓心有余悸,问道:“你告诉我不就成了么?卖什么关子?”
刘安说道:“你看到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眼下你出来了许久,再不回去只怕惹人怀疑。”
刘安说完就准备越墙而出,刘拓心有不舍,说道:“大哥!”
刘安见刘拓欲言又止,笑了笑,说道:“二弟,你不要怕。父亲大人还等着咱们救出来呢。”
刘拓点头道:“嗯!你去吧。”
刘安点了点头,一个箭步迈出,毫无声息的就弹在了墙角上,接着两步踩在墙上,蹭蹭就上了墙顶。再一翻身便从夜幕中隐去了。
刘拓将布包裹揣进怀里,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没人看见,便猫着身子,悄悄的回了房去。到了房里,飞罗汉依然打着鼾熟睡。刘拓稍微安心了些。但是布包裹捂在怀里像着着火,烧得刘拓心急火燎。又不能点亮灯盏就着光去看,只能将包裹掏出来又放进内衣怀里,生怕丢了。之后便是上了床,囫囵脱了鞋袜,迷迷糊糊的睡了。
等到天色亮时,刘拓已经睡了两三个时辰。这些时日风餐露宿的,刘拓没睡过几个好觉,昨晚虽然未曾洗漱,但毕竟就着柔软的被褥,浑身暖和。这一觉,直睡的刘拓浑身舒畅,就好比吃了仙丹,身轻如燕,一踩地就要跳进云里一般。
刘拓摸了摸怀里,包裹还在,这才更是浑身舒畅。将客房里的窗户打开,一股凉风席面,刘拓昨晚满脑子的惆怅,紧张也都散到九霄云外去了。倒是这一阵风,吹得一边床上的飞罗汉骂了起来:“臭小子!你想冻死洒家不成?”
刘拓慌忙看去,只见飞罗汉的被褥已经被他踢到了地上。身上的衣物也被他滚得乱七八糟,这一阵凉风正吹在他露出的肚皮上。
刘拓笑道:“封前辈,日上三竿了,也该起床了。”
飞罗汉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番衣服,骂道:“鬼催命的,洒家在树上睡了好些天,好容易在床上做两个好梦,全被你搅了个稀里糊涂。”
刘拓说道:“昨天祝管家不是说一清早就要进城么?难道前辈你不着急?”
飞罗汉睡眼迷离的看着刘拓,说道:“要急也是我急,你急个屁!昨天不是叫你一早收拾收拾就滚吗?怎么还赖着不走?”
刘拓打着哈哈说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银两都丢了,我是想回也回不去了。还指望师兄你接济接济师弟呢。”
飞罗汉又好气又好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小子只吃打不吃劝。叫你回去,你反而还缠上了。”
刘拓嘻嘻笑道:“师兄,昨晚我想通了。城我是要进的,毕竟还得帮东家把话带到。柳叶门嘛,进城了再说。至于怎么看,怎么说嘛,那就要看师兄你怎么打发我了。”
飞罗汉也被刘拓逗笑了,说道:“你这泼皮,这是要赖上我了。换了别人,早一脚把你踢下楼去。你嘛......谁叫我欠了人情?好叫我又出力又要出钱。回了城里,取些银两与你。乖乖回京吧。”
刘拓拱手道:“好,好。到了城里任凭前辈安排。”刘拓注意到了飞罗汉说道说欠了人情。考虑到当初父亲大人交代的话,莫不是......
飞罗汉穿好鞋袜,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刘拓说道:“之后在人前你最好就管我叫师兄。前辈前辈的怕被人听见。”
刘拓点点头认真的答道:“知道了!”
之后,刘拓帮飞罗汉打了洗脸水,又端来些面点,甜酒,两人在房里便就活了一顿。刘拓打听太原城的城防,进城的程序,飞罗汉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了些。这一混便过去了一个时辰。此时已经到了乙卯时,依然没有听到有人来催。难不成今天进不了城了么?
刘拓心中疑惑,飞罗汉也不知其中缘由。两人吃过了饭也没什么事情做。便到楼下厅堂里喝茶消食。这时刘拓才想起昨晚刘安交在自己手上的包裹。还不知包裹里有什么东西,不如寻个隐秘的角落查看一番,刘安昨晚说包裹里的东西今天可能用得上。等一会儿若是要进城,万一真要用,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慌了手脚?
于是刘拓知会了一声,跑到茅房。关上了房门,将包裹掏出来仔细查看了起来。
只见这包裹里外两层,并没有什么重量。打开布皮,露出的却是一封书信。刘拓诧异,掏出信件,信件封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路引
这便是:两兄弟高情厚谊一道书难解其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