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一个冰冷而又充满敌意的声音响起。程纤亦突地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看着一脸冰冷警惕之色的阮梨颜心间一阵抽痛,刚刚抬手却听见阮梨颜拔高的声音,“不要碰我!”阮梨颜缩到床角,将枕头抱在胸前。程纤亦自嘲,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就只能争锋相见,日日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了呢?那是三年前吧,自他提出要娶她做少将军夫人开始。大婚三年,程纤亦便睡了三年书房,为了不让他靠近自己,阮梨颜竟以死相逼。
可是,尽管如此,程纤亦还是不愿放开她的手。即使被她扎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程纤亦别过脸去,轻道:“明日可能到不了湳镇了。”
“为什么!”阮梨颜蓦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程纤亦,“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外面这么大的雨,船没办法划太快。”
阮梨颜颓然地靠在床沿,双目瞬间失了神采,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滚落。
怒火猛地窜上程纤亦的心头,他怒道:“在你心里他就这么重要吗!?”
“是!”
程纤亦冲到阮梨颜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吼道:“他要成亲了!顾清风要成亲了!你还盘算着和他在一起吗!”程纤亦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几乎目眦尽裂。
“是又怎么样!”阮梨颜拼命想挣脱程纤亦的钳制,但程纤亦的力量大得几乎快要把她的手腕捏碎。“趁火打劫的是你,至始至终,我喜欢都是顾清风!”
“我?趁火打劫?”程纤亦仿佛听见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阮梨颜,当真是我趁火打劫!三年前就不应该让我遇见你,就不该因为你而心甘情愿地被顾清风算计!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听到程纤亦的话阮梨颜忽然停止了挣扎,慢慢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子,心脏一阵痉挛。程纤亦有什么错?他的好心却换来了她三年的冷眼相对。她不是冷血动物,不能对程纤亦视若无睹。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可是她的心就那么小,顾清风进去了,就再也没办法出来。阮梨颜明白,他是一阵风,可以感觉,却永远无法拥有。纠缠了三年,明日是否就是终点?倘若如此,她也不必再心心念念。阮梨颜似是松了口气,微微张开干裂的唇角,道:“明日我自会与他了断,之后,我便安安心心呆在你的身边。”
程纤亦蓦的松了手上的劲道,阮梨颜木讷地抽回手,背对着程纤亦躺下,一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程纤亦看着微微抽动的被褥,心脏仿佛被掏空。他终是得不到她的心。程纤亦握紧拳头,深深地看着阮梨颜。为什么你眼里只能看到他?为何不回过头看看我?
阮梨颜瑟缩在被子里,用拳头狠狠地堵住自己的双唇,才让自己不哭出声来。放手,原来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