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收剑,和炎紫嫣一起与中年人见了礼。炎紫嫣不认识对方,但对方的实力让她钦佩不已。不知陈默怎么认识他的。
中年人扔了树枝,拱手对陈默二人说:“多谢二位相助。”
陈默回礼道:“前辈客气了。前辈剑法出神入化,打发这几人肯定是手到擒来。是晚辈多事了。”
中年人叹了口气,说:“就算那样又如何?,那时拙荆如果落入他们手中,我也只能束手待擒。”
他怜爱的理了理妻子被风吹乱的头发。回头,他和陈默说:“二位,天色不早了。前面城镇还远,不如到前面寒舍歇息一晚,明日赶路如何?”
二人自然没意见。在陈默用土灵术处理好几具尸体后,几人一起去了前面小村。
中年人的家就在村头一棵大树旁。安顿好妻子,中年人给二人做了一顿饭,吃得很简单,玉米窝头和园中种的小菜,村旁小河的鱼。还有一壶浊酒。
饭菜清淡,但是比较可口,炎紫嫣也吃了不少,第一次吃窝头,也觉得味道还真不错。
吃过饭,三人聊起了天。原来,中年男子叫周春旭,那个中年文士叫乔文成,三十年前就不对付,那是,他们都是各自地方的神童,小小年纪就使得一手好剑,但是乔文成心眼小,见不得有人与自己齐名。便老找机会整他,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二人已是互相看不顺眼。二人长大后,更是成为江湖上数得着的剑客。五年前,在几百里外的北马镇,两人一起竞购一块深海寒晶铁,由于乔文成家境富裕,从小花钱大手大脚,本来拿来买深海寒晶铁的钱,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花了不少。而周春旭为了买深海寒晶铁,存了十年的钱,最后来的时机也刚好。财大气粗的乔文成在竞价中,最后竟然输给了家境一般的周春旭。
这下乔文成可恼羞成怒了,逼周春旭把寒晶铁转卖给他,这个无理要求自然被拒绝。后来,周春旭请人打造了洗尘剑,乔文成更是嫉火中烧,想强买洗尘剑。并用其妻子和儿子的命要挟他。周春旭大怒,他父母数年前已经病故,妻儿二人已是他仅有的亲人,也是他的逆鳞。一番大战,他凭借洗尘剑之力,将乔文成几人制服。但是,河间乔家是当地望族,如果杀了他们的人,麻烦很大。所以只得将几人放走。
此时,他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就带妻儿离开沧州,把妻儿安顿在姐夫的家里。而自己则在姐夫家的镖局內做了个镖头。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
可是,乔文成还不肯罢休,四处寻找他们,两年前冬天,因为周春旭走镖要路过沧州,而妻子又思乡心切,就要求一起去一趟。他最后勉强同意了。可是周春旭与妻子悄悄回家的事还是传到了乔文成的耳中。结果在朔州外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边,他们被乔文成带人截住。
话不投机。于是开打,周春旭势不可挡,带着几个伙伴,打得乔文成一伙人狼狈不堪,于是,乔文成一伙凭着人多势众,先派人牵制住周春旭几人后,开始分出人手围攻周春旭的妻子若儿。可怜若儿武功低微,跟着走镖已是吃力,一下被几个人围攻,没几下便被擒住,周春旭那边连杀四人也无济于事。乔文成拿若儿要挟周春旭,要其交出洗尘剑,又怕其事后报仇,又要他自断一臂,若儿性子刚烈,又深爱着丈夫,一听说对方要拿自己做要挟断丈夫的手臂,便拼命推着旁边拿剑挟持他的男子一起落进河中。
乔文成一看不妙,马上逃了。而几人救出若儿后,又骑马带其就医花了不少时间,最后命是保住了,可是因为溺水时间有点长,而且寒气入髓,整个人已经变得痴痴傻傻,而且生机枯竭,时日无多了。自己多方求药,可是毫无成效……
说到这里,周春旭已是泣不成声了。二人听着也是悲愤不已,陈默眼圈发红,双拳紧握。炎紫嫣则躲到角落去哭了。
良久,大家才缓过来。
本来周春旭想陪妻子度过最后的时光,再去报仇,但是没想到这个乔文成阴魂不散,还想先下手为强。幸亏有陈默二人帮忙。
沉默了好一会,陈默与周春旭又聊起来,这次陈默换了话题,说起了剑术。陈默对周春旭以木为剑钦佩不已。
周春旭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所谓剑,只是个名字。你不用它,它就是块铁,是死物;有人用了,它才是剑。因为只有注入剑意才显得有灵性。铁可为剑,草木又如何不能成剑?只要有剑意,万物皆可为剑!”
这个陈默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牢牢记在了心底。他知道,这是周春旭在传道。
这时,陈默突然想到御剑初篇上的一句话: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令人剑五灵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巧合还是……他看出周春旭只是个百分之百的剑客,可是居然能领悟出仙家的御剑术的毛皮!
晚上炎紫嫣和若儿睡在一起,而陈默与周春旭抵足而眠。二人又谈了下剑术,陈默受益匪浅。
第二天,陈默二人该离开了。因为杀了乔文成,周春旭怕乔家找上来,拖累若儿,也要走。他们就此分别。
炎紫嫣一早起来便帮若儿挽了个漂亮的发髻。周春旭左看右看,对炎紫嫣帮妻子挽的髻很满意,他早就想给妻子挽髻,可惜手太笨……
离别前,陈默把自己的马送给了周春旭。周春旭也没推辞。他对陈默说:“当年我爱剑成痴,忽略了妻儿,最后害的妻子落得如此境地,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家人和剑,孰轻孰重,我到后来才清楚,可是很多东西都无法挽回。你要记住我的教训,珍惜眼前人!莫要抱憾终生”
这话内容跳跃好大,陈默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可炎紫嫣立即就懂了。赶紧红着脸策马转身。
二人的关系本来还是蒙蒙胧胧,不甚明朗,这下被周春旭直接说白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层纱,等着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