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她忘不了今天由见到秦媛抱着谢以墨的尴尬到看清转身过来的谢以墨那种心痛到灭顶的感觉。那一刻她甚至怀疑命运对自己的残忍,不是事不过三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是她遇到背叛,是的,对于陈腾,那还没开始的初恋,她是认为,她遭遇到的是背叛。为什么好好的他就突然有了女朋友,对于韩子渊,收到他前女友的信,说他们在搞“地下情”,到最后原谅韩子渊的身不由己,可是几年后自己抽身离开韩子渊,难道不是对于他曾经背叛的无法释怀吗?甚至,即使是她先抽身离开,她相信受伤的还是她,至少,看韩子渊潇洒地接受,又快速投入另一段恋情,甚至结婚。在感情的世界里,伤得重的也不外乎那个爱的深看得重的人。对于谢以墨,她一致很慎重,她慎重地考虑自己是否已从上一段感情中恢复过来了,是否对他公平,是否完全投入这段新的恋情,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刚开始要投入时,新的考验就来了,而恋人之间,最重要最基本的不是信任吗?她隐约知道谢以墨有事瞒着她,只是之前她似乎不愿也不想去挑明,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去接受失去的结果,还是不在乎。可是她不在乎吗?显然不是,今天的痛只能说明潜移默化的,谢以墨已经住进了她心里,甚至她情感上已经接受他的解释,想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误会。可是,理智却在叫嚣,最基本的信任呢?他还瞒了她多少事,他可靠可信吗?他们之间的差距呢?虽然在人格上,她不认为他们有多大的差距。可是,让她就这样轻易放弃谢以墨,她又不甘心。于是,整个晚上她就这样由着理智和情感两个小人打架。所以第二天,她顶着两个熊猫眼上班,还是故意起早了,避开谢以墨,直接回公司,虽然这样做有点自欺欺人,毕竟,谢以墨也要回公司上班啊。
只是一上班,投入到紧张繁忙的工作中反而让她不再纠结他们的关系。她刚从洗手间回来,却见桌上放着刘记的黄豆瘦肉粥,上面有一张卡片:“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吧!”上面还画了一个Q版的小熊摸着耳朵跪在榴莲上。她不禁一笑,对着那只小熊吐了下舌头,:“谁是你老婆,不害臊的!”喝着粥,心里倒是满满的甜蜜。他倒还记得自己的口味,大概也猜到自己为了避开他,早早来上班,定是早餐也不吃的,想当初,他第一次给自己送粥时,她就满满的感动,真是容易满足啊,她轻叹一声。算了,还是冷处理,总归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中午吃完饭回来,见桌上摆着一大扎鲜红欲滴的玫瑰,上面的卡片仍是早上的内容,“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吧!”只是这次小熊跪的不是榴莲,而是搓衣板。顾心然不禁开怀,没想到谢以墨仅有这一面,要是外面那些小女生看到她们墨总这种举动,不知有何感想。接下来倒是相安无事,各自忙着工作。近下班时,顾心然磨磨蹭蹭不想收拾东西,十分别扭的,不知回去怎么面对谢以墨。倒是收到他的微信:“老婆,晚上有应酬,会晚点回来。”顾心然有点失落,却又舒一口气,至少不用马上面对他,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在外面吃完晚饭回到家,顾心然赶紧洗漱完毕进房间,她不知道谢以墨什么时候会回来,但她暂时不想面对。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首饰盒和一张卡片,还是相似的内容,这次小熊跪的是键盘。顾心然无语了,还真是各大“刑具”都用上了。首饰盒里是一条白金项链,吊坠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状蓝水晶,又似乎不是蓝水晶,难道是蓝宝石。顾心然终于有点觉悟,这才是有钱人追求女孩的方式啊!她突然就释怀了,她之所以纠结,是因为她把这段感情看得太重,太害怕受伤。可是在相恋的这个过程中,谁不是在互相试探,互相验证彼此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当发觉不是想要的那一个时,及时抽身,这是可以接受的,要不为何要先恋爱再结婚,直接结婚不就得了。既然现在自己做不到离开他,那何不再看看,当然,得有个期限,她一贯遵循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在她二十几年的生命轨迹里,她一直那样遵循着,上学,拍拖,工作,她记得刚上大学那会,看的一本书《相约星期二》,别的都忘了,倒是人生的不同阶段做不同的事十分符合她一贯的原则,所以倒是记得很牢。
她这边刚想通,就听到门锁传来声音,接着是谢以墨换鞋,然后径直来到她房门口,敲着她的门,:“小然儿,睡了吗?我们谈谈。”
“睡了。”顾心然撇撇嘴,才九点钟,谁没事这么早睡。
谢以墨无奈摇摇头,看着房门透出的灯光,心理非常郁闷,她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粥也送了,花也买了,错也认了,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生的不愉快。他的父母没有过隔夜的冷战,再怎么大的吵架都是当天最多是当夜解决。他与初恋相处时,基本不吵,更多的是初恋哄他,即使最后是初恋一脚把他踢开,因为习惯了初恋对他一贯的好,所以才使他特别不能接受她突然的背叛和离去,离去得那么彻底,离去的原因也是那么赤裸裸。那之后其实他反省了,除了事业上的失败,其实他在创业之初是忽略了女友的感受的,是有很多不足,所以现在跟顾心然相处,他更显得小心翼翼。他的其他前女友们并没教会他怎么哄女孩,主要是被初恋伤得太深,而之后遇到的女孩又大多功利性太强,对他也迁就,而哄他们砸钱就行了,他并未真放心上,造成今天对顾心然他想哄也不知怎么哄起,搞得谢清宇笑了他很久,这个万花丛中过的浪子竟然要请教他如何认错,如何哄女孩!
他洗了澡,从酒柜中拿出红酒,倒了一杯,醒了醒,一口喝光。然后开始给谢清宇打电话:“她还是不原谅我,怎么办?还有没有什么着?”
“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藏得够深的!”那边谢清宇正戏谑着好友,却听到一声:“谢以墨,你再问试试。”
“呀,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谢清宇还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顾心然本来一直留意在房门外的声音,听着谢以墨开门关门,洗澡,倒酒,竟然打电话问人家怎么哄女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一向奉行“家丑不外扬”的顾心然终于忍无可忍,打开门,吼了一声。
谢以墨一见顾心然出来,马上挂断电话,眼睛亮了亮,:“小然儿,你原谅我了?”他今天其实一直无心工作,或许是因为看得太重,对顾心然,他是轻不得重不得,以往对任何事情的运筹帷幄,掌控感完全消失,爱情这个东西,真他妈让人无所适从,偏偏他又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