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森林里,暗鸦迎月长鸣,此夜的月失去应有的静谧安和,血色的飘红侵蚀着那怡人的柔黄,零落的鸦羽散在那渐已凝固的血迹上,地上沙尘微微震颤着,那不愿逝去的灵魂的波动。
“哈嚏!”
一个小小的人头从泥土里冒出,是那个早被人祭祀掉的小男孩,脸上沾满了厚厚的一层泥土,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小男孩奋力的爬出泥层,狠狠地抖下身上的泥土“哎哎,幸好这里的泥土早被我弄熟了,哪里软哪里硬我还不知道,我还蛮有先见之明啊。”
“哎现在不知道那女孩怎么样了,估计担心坏了吧,对老公而言。”
男孩没有对自己逃出生天而庆幸,还有心情疏调别人。殊不知那个在知晓男孩被杀害而满怀憎恨的她早已不知去向。这个迟一条筋的男孩仿佛从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死,归咎于自己大难不死,只着眼自己能够生活得更好。
“连衣服都弄破烂了,如果是冬天让我怎么活啊。先去找小女孩吧。”
天上的月,沉寂着的夜,尚未恢复安宁。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信封神,神没有名字,没有姓氏,虚无缥缈,也不知从前是谁起的头,怂恿大家信奉一个不知其谓的神祗。可笑的是,这里的人都信了,显然小女孩便是其中之一。无法想象,在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之前,有多少无辜的孩子因被生生的活祭而死。
小男孩鬼头鬼脑的在几间破屋边转悠着,显然祭祀过后的村民显然比平时更活跃,市井人流间涌动异常火热。他盯着川流不息的人流,但并不是冲着别人的钱袋而去,而是看看有哪些手脚不干净的孩子在人堆里“磨蹭”。
“有目标!”男孩目光放在一个穿着蓝大袍子的小伙头上,带上一个从废弃堆里捡到的戏剧面具跟上小鬼。
男孩四处张望着,脚步却紧紧跟着那个小滑头,他似乎准备着销赃,却十分的谨慎,左弯右拐,来到了一处破损的院落,这下男孩有些来气了,这处院落就在他所住寺院的旁边,难怪自己被打得这么凄惨。
“就靠你的钱来给我补充营养了。”男孩拿起两根木棍,其中一根放在怀里,箭步冲上前,小鬼头这次明显是收获钵满,眼睛发光似的数着钱。背后男孩一闷棍的敲下去,小鬼头的笑容还残留的脸上,便昏倒了。
“亏我还两手准备,浪费了。”
男孩掂了掂钱袋,迅速把身上的衣服和小鬼的调换,森林那时的血迹还残留在衣服上,男孩又在他身上抹了泥土。“我该走了,祝你好运咯。”男孩听见了附近有大人在说话,会出现在这种荒野地方,估计就是那掉钱包的失主了吧。男孩留下了袋子,溜烟似地跑了。
许久,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传向天际。正在填肚子男孩脸色发些发白,“反正我不是这个村庄的人,被这么对待了,还能有什么眷恋啊,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吧?”男孩不停的自我安慰,深深吐了口气,继续狼吞虎咽。
“还剩些钱应该够做旅费了吧。”男孩坐在一堆密集的草丛里,估摸着手上的碎银子。朝阳穿透了茂密的森林,男孩沾满尘土的脸此时里外显得鲜明对比。
男孩决定走进森林的深处。。没有详细的计划,想要走进普通大人看着都望而却步的森林阴霾地,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大人而言,它仿佛在不断向他招手。
他先去河边洗了把脸,备好重要的水源。
抖了抖脸上的水,“出发喽。”
突然河边闪烁的亮光吸引了男孩,那是常见的鹅卵石,却可以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男孩十分欣喜,“样子真美,这可以当礼物送给她呀。”他把几颗体积小却十分精致的石子装进袋子里。很心满意足。
无意识的,男孩捡起的石子颜色似乎不全相同。
悠长的鸡鸣声在森林里回荡,男孩心情即亢奋又紧张。窜入草丛,躲在术后,隐在石下,爬到树上,偶尔能够看见几只猴子掠过树藤。久居人烟的男孩对这些“素未谋面”的朋友充满好奇,大呼小叫已算小事了。
一阵虎吼震响森林,仓惶的鸟儿向男孩迎面袭来,幸运的他没被抓破相,摔了个狗吃屎。
他蹦地跳起,“这,这是传说的老虎吧!”,男孩激动的胸口上下起伏,“呼”深深吸了口气,男孩朝着吼声悄悄前进。
“应该不是很远。”
男孩踏了踏松软的泥土,身边不时有慌乱的动物跑过,完全忽略了这个小男孩。
“对了得把布条绑上,我竟然能够看见超级大老虎,这可以成世纪大新闻啊!”男孩感觉自己离音源已经很近,紧张得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见。此时他躲在一片草丛,透过空隙的他能够看见,一只貌似老虎的动物躺在地上,身上透着微微血迹,眼神却透着让人难以形容的神彩。
“好,好帅!”男孩忍耐着心里的亢奋,意识已经激动地上窜下跳,“闪电一样的斑纹,漂亮得发光似的毛发,还有那眼神,对就是那眼神,好帅啊!!!”男孩忍不住十万八千里的狂想“我能不能向它要个签名啊,哇咔咔咔。”
不远处发出了耸耸响声,但不是男孩弄出来的。距离男孩侧远处,一个体形相似的动物向那只大老虎走来,发出阵阵低沉的咕噜声,这景象深深刺激了男孩的视野
眼前的两个庞然大物,样子相似,颜色却完全相反。
就好像,啊对了,就好像光芒和影子一样。
男孩心里一股奇异的情绪,油然而生。
好像不是为那一方加油,却不由得想要发出一种呐喊声,像是为自己。
深邃的森林内,暗鸦毫无踪迹,层层的密林遮挡住了朝阳的暖光。
“我,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