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阁比武》
南海……
一望无际的海面,星晴无雾的夜空,馋虫鸣叫,微风弗动,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滕旭泛舟赋乐:“酒自醉人,人不醉,好景,好酒,哈哈哈……”
“若说是好酒,且尝尝我这坛!”海面上浮起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随着声音一坛桂花酿从天而降砸向滕旭眉心,滕旭尚有醉意突然向后倒去,腰身如水蛇般在船仓竹面上画了一个弧度,似是九龙戏珠般摆弄那坛桂花酿,等桂花酿乖乖停驻在自己手上时,便拔下那酒塞一饮而尽,将那些芬芳全倒入腹中。这时一把剑从远处飞来,随即在舟上化为一个拥有绝世面容的男人,男人脸上任何时候都挂着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你这个小老头,我才离开几天你就不老实了,成天在这条破江上游来游去,还吹那么难听的曲子……”
滕旭不管他自是喝酒:“你个臭小子,你怎么会懂这山水中的乐趣,来坐,一起喝酒,哈哈……”
“先别喝了,我来给你讲讲我这趟出游的经历,”
“先喝酒,咱爷俩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来来来,咱好好叙叙旧。”滕旭就要拽住翌的袖子,翌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想要摆脱,
“哎-~你先别拉我,等我说完你一定不会这么急着喝酒了,”
“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止我喝酒的决心的,说笑呢。”滕旭又灌了几口酒就要栖身躺下
“实话告诉你吧,我去了嵩山,去了蜀山,睚逸掌门已经派弟子下山去洛阳举行一场蜀山招募比武,随后我也去一起去了洛阳,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翌一语未尽故意吊着腾旭的胃口。
“……那个人?莫不是我与他相识,或是我欠他酒钱,那便和我无关,和我无关那也就不必提及……”腾旭潇洒灌两口酒,闭着眼睛享受酒香。
翌抿嘴一笑,随后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无奈的冷笑两声:“老头啊老头~这个人你与她相识,并且你欠她的不只是酒钱,你欠她的是情债……”
腾旭听到这里眼睑突然如暗夜的星斗一闪而落,握着酒坛的手顿了顿,竟猛喝了两口酒,闷哼了一声,
翌最不耐烦看到他这个样子,
那是一个从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腾旭想到这里微微笑了一下,似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微笑,十年前他爱上了那个能医百病,心地善良,敢爱敢恨的巫族药女,事实上她们根本就没有相爱的可能。
神巫山林生长着许多奇珍异兽,巫族人视它为圣山,一向喜欢逍遥快活的滕旭,虽贵为灵佡教教主,却终日不理教内事物,曾几番禅让试图将教主一位转交他人之手,即便如此,身为手下的翌为其布置了无数场精密的测验,最终都没能选出一位合适的人选,滕旭最终打算远程出游,一边游玩山水,一边寻求有能力担任灵佡教教主的人物,终有一****听闻神巫山有大鸟上可通达仙法神人异事,下可知道阴阳八卦五行,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滕旭觉得此人若不是仙人转世,那便就是世人道听途说,于是便踏上了一条爱恨交织的旅途。
又到了洛阳,此时正值春回的洛阳城。一副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的景象,凤仪楼内近日不知怎地生意越发的红火,落飞沙一脸抱怨,但收到钱时表情却瞬间跟乐开了花一样。
千灥,千画一大早便出门到城东紫阳阁,设下结界准备就绪,千画略有疑虑的皱起眉头:“师兄,我老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昨晚我发现在凤仪楼里有一行人行踪可疑,我估计他们会是神巫族的人,相传神巫由上古天神三足乌的后裔镌贞创立,百年来族内巫术代代相传,族人更
是生活的其乐融融,直到有一天镌贞在神巫山顶捡到一名被人抛弃的女婴,神巫一族便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乃至整个六界……那日神巫山下起了百年不遇的灰色大雪,与其说是雪倒不如说是被燃尽的枯木碳灰,神巫山的草木一夜之间便像中了魔咒一般,枯死,陨落镌贞自是知道这孩子的从天而降定有祸端,却还是不舍将一个幼小的生灵抛弃,时日不长这孩子成长的速度惊人,成长一日便有如普通小孩成长了一年的模样,且心智比同龄小孩要成熟两倍以上,镌贞以自己的姓为孩子赐名?镌留雪儿?镌贞一直悉心教导这个孩子,教他向善,教她学会平静的看待世人的眼光,只是人言总是可谓的,没有哪个种族会欣然接受一个来历不明,出生不祥的孩子,虽然……他只是个孩子,”千画还在说,似乎已经忘乎所以,露出为这个孩子打抱不平的表情,然后继续:“当他慢慢长大,镌贞教导他的只言片语他开始渐渐的排斥,因为它拥有一双能够洞悉人心的眼睛,她看到了那些成年男子痴迷她的美色,满心想着要猥亵她的身体,却又害怕她的不详出生会给自己惹来祸端,从而对她冷眼,唾骂,遗弃。从那时她就学会了接纳恨意,接纳鄙视,接纳那些可有可无的冷眼旁观,终有一天她发脾气了,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手上沾了第一滴人血,从此便嗜血成性,终变成魔……九州之内生灵涂炭,一天镌留雪儿偶然得到那把邪性的上古宝剑诛天剑,便完全被腐蚀了人性,从此统一了妖魔鬼三界,人界当时有女娲一族庇护尚且留存气息,镌贞为了弥补自己犯的过错将自己百年的修为废去,自断经脉,气绝身亡。”从此镌留雪儿变得更加凶残,便想灭了神巫一族,神巫一族崇拜太阳神三足乌,三足乌象征着世界和平和光明永驻,镌留雪手握诛天剑想在太阳了落山之前,捉住太阳,获得神的力量,最终被三足乌降服封入诛天剑并且将其压入锁妖塔,以自己的生命作为咒灵向镌留雪下咒,永生永世不得解脱,从此神巫一族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但任有一部分巫师想要得到诛天剑,传说得诛天者,得天下。如果有一天镌留雪冲破了封印,那也就意味着……”
千画止住言语,千灥一语未发好像他已经料到了结局,曙光将至,紫阳阁渐渐云集了很多人,却都在结界外等候,
为了比赛的公平性和安全,千灥设下的结界总共有十层,除比赛的人之外其他人只能保持距离观看,苍蝇蚊子都不会飞进去一只,
且说这紫阳阁乃是洛阳首富司马林城家附属的一间水上豪庭,建于湖中间,四面临山,远看完全像一座天然屏障,湖面星星点点散布着睡莲,千灥脚尖轻点端落于水面,如蜻蜓点水般,司马林成与睚逸掌门师出同门,只是世俗信念浓重不适合步入道家,当年一心想要富甲一方的他终于来到洛阳这个物产丰饶,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城,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富甲一方。按辈分应算是千灥千画一干人的师叔,此次比武大赛由他提供场所却又不能公开司马林城与蜀山的关系,睚逸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给这个多年才能联系到一次的师弟惹来不必要的祸端。因此这一次比武司马林城是不露面的,只是对外称蜀山曾收留过穷途末路的他。
凤仪楼内,那三名斗笠大汉早已端坐在大厅,抿嘴喝着酒,落大娘忙上忙下,落飞沙更是灰头土脸的在厨房忙活,生意很红火。落飞沙去街上找帮手,
找到李狗儿和张福顺到凤仪楼帮忙打理,
同一天洛阳街上几乎所有的酒楼都是爆满。
落大娘放下手里的活看着在厨房里忙着的飞沙又想起了昨晚,落飞沙忿忿不平的朝自己凶到:“若不是没了爹娘,我此刻也会像寻常女儿家一样在家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若不是为了你这个破店,我怎么会学这些勾当,为了钱跟人家斤斤计较,为了钱学的不三不四……“
落大娘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没有着落,站在灶前弱弱的开口:“飞沙……”
落飞沙转头:“你不用多说了,我做了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明日我就去参加比武赛。”
落大娘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抿抿嘴唇没说出话来。
比武第一天,千画作为裁判,在太阳升起山头的时刻,比武开始,这第一轮竟就有青出于蓝的架势,来自峨眉的陌上瑾峨眉掌门的得意门徒,剑式出神入化,快如游龙,闪如流星,让观者眼花缭乱,按规定最后胜出的十名有资格选入蜀山,成为睚逸掌门的入室弟子。
千灥仿佛有心事,不看比武而是背对着擂台,看着平静的湖面,只听见千画公布的战况,
“早就听说峨眉陌上一瑾少年英雄,剑式早已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况且拥有绝色的容貌,今日一见果然不枉盛名~就让我来跟你过上几招吧,”尹施洁一袭红衣跳跃翻腾站立在擂台上,只听见台下峨眉派跟来的弟子开始躁动一阵谩骂:“你算什么东西,别不识好歹,我们师姐的剑你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接的住,找死。”
尹施洁微微回头瞄了一眼那些峨眉的弟子自是觉得好笑:“想不到峨眉的人,嘴巴这么臭,本姑娘今天就是想要领教一下“尹施洁拔剑指向陌上瑾,天生丽质的面容配上桀骜不驯的气质,别有一番滋味,台下观众在私下窃窃私语,有些是为尹施洁加油,而有些则是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位飞扬跋扈的红衣小姐,不知是什么来头。尹施洁冷冷的喝一声:“这位峨眉大姐,赐教了……”尹施洁挑剑飞身旋转,剑身速度快到撩人眼,陌上瑾嘴角闪过一丝不屑,提剑向后划去,突然纵身一跃,凌空架于尹施洁上方,双手合十催动剑气,无数利剑便如花朵般绽放,在天空中下起剑雨直冲尹施洁光洁的额头,尹施洁见状迅速向剑气外围闪躲,勾腰踩起剑飞起大半,所谓御剑,即可用剑自如又可方便逃生,尹施洁一直认为这种剑式是招式里独一无二的且是最完美的,尹施洁嘴角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提剑旋转腰身闪现,一把利剑从袖口甩出直指陌上瑾喉咙,陌上瑾见状不妙两脚分开在地面踩出一副八卦图一片金光从地面升起形成一个半球,将身体牢牢护在里面,陌上瑾在屏障里冷笑趁尹施洁慌忙,运气于右臂双手推出一掌,突然半球形的屏障像在分娩一个婴儿般将陌上瑾的掌力放大到双倍扣向尹施洁,台下众人纷纷瞠目结舌,一个长发及腰面色如三月桃花般不经世事的峨眉女弟子眉头间露出一份惊讶,与其说惊讶倒不如说是诧异:“奇怪?峨眉派向来不允许门内弟子学习他派的功夫,而这位师姐为何有十年的功力来打这个阵法呢?”一堆问号在她的脑袋里飘起。尹施洁见状躲不过便直接硬接,千画看一眼尹施洁眼中闪出担忧想要出手阻止但是比武规则写的清清楚楚:两方交手除非一方主动认输,或者另一方将对手攻击到不能站起,裁判无权中途停止或出手阻碍比武,千画自知这一击必然会伤及经脉,轻则心脉剧损修养数年,重则全身骨折从此报废。尹施洁双手接上那片大掌,谁知那掌力竟如千斤压顶,尹施洁一时竟喘不上气来,双腿渐渐弯曲,她感觉到自己体内几根血管暴涨断裂,最后终于不服输的单膝跪在地上,口中慢慢流出的血色使她感到阵阵晕厥,尹施洁心中不服,心中想无论如何不能败在这里,突然她感觉脸上一阵凉一阵烫,有两股真气在体内冲撞搏斗,他想运气调息却不想着两股真气完全不受控制,好像脱离她的躯体在行动一般,尹施洁逐渐紧促的呼吸使得这两股真气急速上升直钻心脏,刹那间尹施洁的身体停止行动了,众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不敢出声,突然尹施洁垂下的双目迅速抬起,双目变成赤红色,眼神如饿狼,千画见状不妙:当即只有一个想法,这不是尹施洁本人,她体内藏着一股可怕的东西正在操控她,尹施洁犹如体内附了一只金刚般只手撑起陌上瑾的掌力,将那巨大的掌力扬起甩出数里,嘭的一声,千灥早上设下的结界便如玻璃般破碎出一个大洞,台下的看客中许多二流武士皆被掌风弹出数米,尹施洁身体周遭飘起阵阵黑色火焰此时的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就像是刚从棺木里出来的的死尸,双眸中透出一股杀意直逼陌上瑾,千画迅速移形换影般飞向尹施洁:“不要”
却不料尹施洁瞬间大喝一声,一身黑色火焰在刹那间引燃整个身体由体内向外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贯穿千画身体一根黑色火苗不偏不移刺穿陌上瑾腹部,一口鲜血喷出,陌上瑾单手拄地,滴滴鲜血顺着衣襟沾湿大片地面,千灥邹邹眉头转身以闪电般的速度到千画面前扶起被击倒在地昏死过去的千画,抬眼望向想要再次发动攻击的尹施洁,大手一挥一张黄色符文正中尹施洁的额头,她动作慢了下来,轻飘飘的倒地便不省人事,这时峨眉派的那些泛泛之众再也按捺不住齐齐冲向陌上瑾残破的躯体焦虑的叫喊:“师姐,师姐,,,”
台下一个被震飞的男子揉着屁股五官扭曲着想站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对了,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件事怎么都没有想到呢,”
“什么事啊?”有人好奇的问着,
”你们都没听说吗?前一段日子洛阳各地的神医都被请到皇宫里为公主治病了,回来的大夫全都惊慌失措的,说什么那根本不是什么病,是被妖物附身了,每当公主想要心生邪念时,那怪物便会趁势借公主的身体大开杀戒,嗜血成性,不认识任何人,跟魔鬼一样,样子好恐怖啊,“
“对对对,就像刚刚台上那位姑娘的样子,身上会莫名其妙的燃气黑色火焰,她不会就是那个公主吧?”
千灥俯身拿起尹施洁的手腕,那纤细的手腕像玉脂,但脉搏却紊乱不定,千灥食指轻放于尹施洁眉心,画出静心咒贴向她的额头,就见尹施洁眉宇间的煞气慢慢散去,面容恢复了原来那般,仍在昏睡中,千灥站起身对着台下被惊吓过度的人群说:“这位姑娘最近正在修炼毒功,求急心切,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力走火入魔了,这场比赛判峨眉陌上瑾赢。今天比赛到此结束,散去吧。”台下众人恍如从梦中惊醒般。那位疑惑的男子摸摸脑门满脸不解:“应该没错啊?难道流言是假的?”
“哎呀,好了好了,走吧,明天再来,”
陌上瑾躺在那静静地一动不动,有两个峨眉弟子急得快哭出来了,跪在地上求千灥救命:“千师兄求求你救救我们师姐吧,求求你”刚刚的比赛千灥一直看在眼里,如果不是陌上瑾招式逼得太紧中途突然暗下杀心将那通天印挥向尹施洁,说不定赛事不会到现在这个局面,左手架起千画,回头撇下一句话:“种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你们师姐没事回去用你们峨眉山百年桑树的汁液配以、救心菜、血山草、六月淋、蝎子草、三七草煎药外敷间内服,司马家被唤来家丁带走尹施洁,司马林城听闻是尹施洁重伤,立马带着家丁赶过来。
洛阳城内司马府邸,一行国医匆忙的步伐引得这位司马府的独子司马如风一阵好奇,便甩着扇子走向正厅,只见司马林城焦急的满头大汗。
“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