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阵石块砌动的响声,“啊……”玲玲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抱住承若。
只是想象中的暗器机关与粽子并没有出现,四周都亮堂堂的,就像魔鬼的手突然被天使推开了,是的,光明赶走了黑暗。
这是什么情况?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她身上,罄灵挣脱了承若的怀抱。她这一举动被玲玲尽收眼底。
一股很浓的生土味刺入鼻中,虽然不至于说令人作呕,但闻着也非常不舒服的。一般只有时间很久、尸体早已腐朽的墓葬。至于哪些年份就不得而知了。
源苏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推开了风凌,他想探个究竟,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闪闪发着光,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光源,他受不了内心的诱惑,正用手去拨开四周墙壁上镶嵌的物体,而他的手却被阻止了--不是被声音,不是被味道,而是再一次被警告性的强光阻止了。
这股强光既不是灯光又不是夜明珠,而是——很熟悉的火金姑——一只只死火金姑串起来的光。六只短短的脚,还有斑斓的色彩,身体栗棕色,胸部呈红色,就像人类奇妙的外科手术那样,先给猎物注射一针麻醉药...然后抛去内脏,晾干残缺变成标本。
“死火金姑发光的原因有三个:第一,它们刚死没多久,第二,这墓里有荧光素酶与钙离子,萤光素酶与氧气反应的速率非常慢,而钙离子的存在常常可以进一步加速反应(与肌肉收缩的情况相似)。第三:它们不是火金姑,而是一种类似于火金姑的生物。但不管是什么,出现在墓里就太奇怪了,还有,我们进来已有半刻钟,为什么蜡烛灭了之后才出现这些?”承若俊俏的脸庞遮不住疑惑的眼睛,他和邹战一样,看着源苏,期待着答案。
但是源苏并没有多说什么。
“快看,树里面有一道门。”风凌径直走了过去。
那颗被分成七半的树,又自动还原到两半,就像自动感应门那样,一条通往遥远、神秘的通道。
罄灵站着,在思绪中烤着冷麻的心,接着向周围看了看,没有可怕的僵尸以及传说中吃人的虫子,但是墙壁里投出来摇曳不定的火光,时不时照亮了模糊的眼睛、以及墓里面的一切,树里的门完全敞开,风凌带头走了进去,源苏拿着手机进去,其余的人紧跟在后面。
越往里面走,越是潮湿,很长的一道长廊,什么都看不到,手机的光在这里显得太微乎了,由于地也很滑,走起路来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似乎喝醉酒了,每往前一步,都让人难以呼吸,罄灵感到身体虚弱,支持不住,但是她最严重的疾病,还在于一种说不出去的心灵上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断地叫唤她的眼泪,她刚把一滴咸咸的眼泪从脸颊上拭掉,就又有一滴跟着落下,然而,没人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处在眼前的这种环境里,原该抱着希望坚强的走下去,可是她那受了摧残的神经现在已经到了极端,她倒在了湿漉漉的长廊里,她的双手还扶着墙壁。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并没有因为罄灵的倒下而停止脚步,也许他们还没察觉,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还没看到尽头,玲玲一直垂着头,在微弱的光下,她的神情溢出恐惧,她叫了一声,两手不自觉的退回胸前。
“怎么了?”听邹战的语气,他不想多说话,而情愿跟自己的思想交谈。
“墙上有…有东西。”她终于说出一句完整话。
源苏把灯光凑近墙壁,整个光照耀在墙壁上,除了黑不拉求的泥,什么都没有。
邹战咳嗽了两声,眼神还有点失焦,但思绪开始渐渐清明起来,他才后知后觉有了觉察:“灵儿呢?”
源苏和承若听到这句话,他们的眼睛闪出了火光,血涌到他们的脸上,神同步的不安,罄灵突然的消失,让他们再一次陷入恐惧的深渊中。
“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陷入这水深火热中,如果她出什么意外,我保证,你绝活不到天亮。”邹战嘴里痛苦地说出这几句话,接着是一阵响亮既深沉的拳头。
“住手,两个大男人是不是蠢!”风凌及时制止了这场滑稽的“战争”。
一向幽默、神经大条、冷静、且聪明的邹战,在罄灵这件事情上也慌了神,他的大脑,把他从痛苦中,也许还从毁灭中拉他回到现实。
“我看,现在,我们得继续往前走。”风凌提议道。
“为什么往前走?而不是返回找灵儿?”玲玲讽刺地翘着嘴唇说。
“OK,为了避免它的出现,我再次提议兵分两路,承若,你附和我的动议吗?”风凌转过身,可是,身后的承若早已不见身影。
承若急忙穿过长过道,速度快的像一阵风,走在滑溜溜的长廊里,很快,来到树口,在那儿停了一会,看着墙上的几幅画,看着树两旁的青铜灯,青铜灯是雕着古怪花纹的橡木跟因为年久摩擦而发黑的乌木做成的,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太过于陌生,可是这时,树又分了另外一道门出来,树里的门一半镶着玻璃,一半刻着奇怪的立体花,正打开着,他跨了过去。
“怎么样?”源苏问道。承若摇了摇头。
“树马上要分出第五道门了。”源苏有些无奈。
“这里是罄灵最后出现的地方。他的剑停留在罄灵刚倒下的地方。”邹战摸了摸了地上的泥土。
“你摸出余温了?”源苏冷不丁的鄙夷道。
源苏在邹战前面停留了一会,冷静的呼唤出了婴乌,黑暗的长廊地窖顿时亮的像夏日的太阳。
“承若,你照顾好她们。”源苏跟着巴掌大的婴乌走向了前方。
不一会,源苏穿过一扇活门,又来到了树口,现在他和发光的婴乌在同一平面上,这又是另外一个世界,这道门里面的墓比较大,应该是陪葬室,里面有古老的树木点缀着,树木已经枯萎,变成焦紫色,里面并没有发现棺椁,正中间被一道墓碑一分为二,他失望的穿了回去。
同样,邹战也找到了树口,他轻轻地向前走着,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阴森的地方竟然会听到刺耳的笑声,这是一种的奇怪的笑声:清楚、呆板、阴森、变态,而且悲伤。他停住脚步,笑声也停了,可是只停了一会,它又开始了,而且比以前更响,它变成了很响的一阵,似乎在每个人脑中激起回声,整个墓里包括外面都可以听到这笑声。不过,声音就好像在眼前,却不确定是否就在眼前。
“妈呀,我没出现幻觉吧?”玲玲稍打了冷颤。
“你们在这里待着不要动,我马上就回。”承若往前跑去。
路很难走,空气急促,他们的命运注定是孤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