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它走!”罄灵的声音有一股磁性,能第一时间拉回他们的灵体。
邹战似信非信的眉毛往上扬了扬,这句话无从考究,只能顺藤而下,他轻叹着,吃力地抱起了玲玲,紧跟着罄灵身后,对于这一举动,他们确实很震惊。
“我信了你的邪,你怎么这么重?”邹战的脸随着嘴巴一同扭曲。
“我只是重着玩玩,不像你丑的这么认真!”玲玲蹬着他,张着嘴呲着牙。
“你属狗的啊,还想咬人咋滴?”
“以你的人品,请不要侮辱狗。”
他们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是几天来第一次眉开眼笑,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上道玄君所掌管的感知,是七界最残忍的,正是因为如此,龙蝴被困在蒂坟上万年,即使古蒂主可以给她一切,甚至为了她放弃了蒂坟之主,可龙蝴要的自由,古蒂主给不起,哪怕他甘愿灰飞烟灭都换不回她的回心转意,既可泣又可伶。
至于邹战提及的古斛,并非只是个传说,毕竟古蒂主和龙蝴的记载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时隔亿年,当初殉情的红叶湖又是什么地方,古蒂主和龙蝴的灵源又被封存在哪里,龙蝴随身的古斛又在哪,这一切都不得而知。距离死亡迷花开花的日子只有两天,也就意味着罄灵随时都会被吞噬,源体从此不在轮回,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也要找到古斛,仅此一个办法。
“你真的知道古斛的下落?”邹战慢下脚步走进源苏满脸期待。
“想必你找寻的结果都是不理想的吧!”源苏问道。
“宇宙的每个角落我都去过,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地方是我遗漏的,慢慢地,我身体开始有了变化,越在人间待的久,蒂法就消弱,身体也开始腐烂,不得已,我只能偷道去白垩纪,可刚进入空间,同样是被一阵爿光打回,掉落人道,脑图带我找到了罄灵,她身上有种力量吸引着我,更奇怪的是,这种力量能使我重新获得蒂法,身体也不再腐烂。”邹战瞥了一眼罄灵。
“她?”源苏惊讶的表情慢慢移至到嘴角以至于把声音压得很低。同样看了一眼承若怀中的罄灵。
“你这个上道的奸细!”邹战低声说道。
“你在撒谎!”源苏终结了对话。并回避了奸细的问题,继而努力跟上罄灵的步子,挡住了那白色物体。
一闪光劈进这个幽暗恶臭的空间,此前有无数次,源苏坚定这个白色物体来者不善,他这个想法犹如火光的余烬借着打火机噼噼啪啪的燃烧而迸溅,慢慢定格在他手中,然而这一次,他的剑犹如磁铁般精准地穿过地面的缝隙,在互相吸引中不断加速,获得了力量,那白色的物体就倒下去了。
“见鬼!”邹战惊恐看着眼前的一切。
“谁也别想出去!”邹战和源苏相互对视,各自为对方的态度而气恼。
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他们心照不宣的停下了脚步,空气中突然飘荡着刺鼻味道,周围却一派祥和,乌黑的朦胧感再次融入进来,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白行星在这时停下脚步,定格在半空中,谁也不清楚它被什么吸引住了,异篂好像把自己分割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他们不知悉这个世界叫什么,只知道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显然,这场无声战争比白行星移动更煎熬,罄灵把僵硬坏死的右腿挪到离自己左腿近一点的地方,好让这条腿在自己视线以内,然后又坐了下来,她身上浅绿色的衬衫,颜色和此刻空间的黑色一样,乍看上去,她简直要融入空间了,乌黑的头发更衬出她肌色的苍白,她无精打采的,觉得很不舒服,一次又一次捂着胸口,一向很少话的承若时刻守在她面前。
“需要水吗?”他关切地说。
“谢谢你,承若,但我胃里还在翻腾。尽管我身体需要水。”
“要不要平躺一会?”承若坐在了她的对面,只要罄灵愿意,她随时可以躺下来。
罄灵身子向前靠进承若怀中,鬓角冒出密密的汗珠。她感到额头在一跳一跳地作痛,于是用手敲打顶住头,试图缓解疼痛。
承若轻叹了一口气。
“亡穼门马上要显示了。”源苏做出最后指示。
邹战背靠在灵雀剑躺在玲玲左侧,脑袋耷拉在剑上,破烂不堪的裤脚布满了干血迹,那是不小心从玲玲身上蹭到的,他听到源苏讲话的声音,立刻清醒了过来。“亡穼!它怎么会在这里…”他像是和自己灵魂对话,强制让它相信。
他们都听到了什么,好像是一声雷鸣,但随即意识到那可能是亡穼门打开的声响,接着是试探性有节奏的拍击声,源苏听出那是亡穼门一本正经的警示。数到二十下,声音便停止了。
“我们得马上离开!”源苏只说了这一句,然后毫不迟疑把她们带到了亡穼门口。
空间弥漫着橙色的光,仿佛太阳落山后又马上生了起来。整个空间都在燃烧。
他们随着源苏的脚步终于到了目的地。
几米外,一扇完全敞开的门立在那里,周围没有任何东西支撑,像是躲在阴影中长藓的木板,门后一柱柱火苗和烟雾正腾空而起,他们脚下突然随着一阵打闪的光晃动起来,接着,他们听见里面某个东西轰然垮塌、迸裂飞溅的声响,还有雨落以及雷电的重击声。外面竟是一片诡异的沉寂,好像即将唤醒的死尸,也似悄悄行走的野狼——一切都昭示着一个不同寻常的空间。他们不是害怕,而是心神不宁,他们都知道存在不可知而又逼近的危险。
与此同时,源苏的意识深处,回忆与直觉正旋转着跳起魔鬼之舞,尽管他努力回忆墓地的画,琢磨着上道玄君话语的含义,可直觉毫不吝啬告诉他这两者没有关系,过去几个月来,一闪而过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左右,直到刚刚这些全被否定了。
邹战环顾四周,压迫感阵阵袭来,每个毛孔都在抗拒这个空间,他把这种不安又重新努力放回内心了,并没有折现出来,他只有跟着。
那眼前没有支撑的门像被操控一般,火苗和烟雾也在一瞬消失,轰隆隆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远,待到声音完全停下,那门竟长出一只耳朵来,那耳朵像极了烟囱,发出低声的呜鸣,里面又冒出了烟雾,犹如在黑夜中抽咽,团团高悬在门上,又或是坠落在地上到处乱窜,不知要往哪里。它似乎在生气。
“小心。”承若用力推开了发愣的源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