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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开

清河城县衙后院内,一名棕衣少年靠在小亭子的柱子上,一言不发,在他前方大约十步的地方,红裙女孩蹲在花丛处,闭着双眼,一脸陶醉的嗅着花香,在她身边,还有一名身着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一脸好奇的望着她。

“诺,大叔,给你的。”南希摘下了一朵红色鲜花,随后放到了黄严古的手中,“给我的?”黄严古如孩童般的目光,使得钟离火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接着只看到黄严古突然跳了起来,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馒头循声望去,露出了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目光深邃的看着因为一朵小花而兴奋无比的黄严古,钟离火儿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道:“大叔现在的心智,怕是与三岁孩童无异。”

“都怪我,若不是我,师傅怎会落得这般田地……”馒头痛苦道,双拳紧握,一丝无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师傅为了他,先是成了废人,到现在,因他而疯,心智变得如同三岁孩童一般,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别太难过了,一定会有办法治好大叔的。”钟离火儿看到馒头的样子,出声安慰道。

“啊啊啊!!!!”

馒头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叫喊着,双拳不断挥出,一拳一拳的打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直到鲜血横飞,方才停下,随后他抱着头,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低声抽泣着,慢慢的蹲了下去……

……

“姐姐,等等我。”黄严古气喘吁吁的喊着,前方,是一身红裙的钟离火儿,钟离火儿动作很快,在花丛中不断的跳跃、穿梭,不过几个眨眼间,黄严古便被甩开了,“大叔,快跟上,跟上有奖励噢。”钟离火儿嘻嘻一笑,对着黄严古摇了摇手中的苹果,黄严古见此,咽了一口口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苹果。

亭子上,馒头坐在石凳上,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在眼底,自他十二岁那年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喜悦了。

……

房间内,馒头闷着头,一声不吭的吃着碗中的饭菜,钟离火儿则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馒头,一旁的黄严古见到两人都不理会自己,便一赌气将手中的筷子一扔,钟离火儿听到声响,急忙转过头。

看着一脸气鼓鼓的黄严古,扑哧一笑,接着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叔乖啊,不许耍小性子,要好好吃饭,听到没。”

此时的馒头恰好也抬起了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哑然失笑,一名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一脸严肃,如同大人一般,训斥着如同小孩一般,却早已年过半百的中年人。

黄严古一撅嘴,哼了一声,却是不理钟离火儿,钟离火儿见此,顿时气节,一叉腰就要发怒,要知道她的性子,可正好与那些贤妻良母相反啊,但看到黄严古有些散乱的头发后,终是软了下来,只因馒头曾对他说过,从他认识师傅至今,都未曾见到其头发散乱的样子,这句话,包含了他太多的痛苦与无奈。

随后她起身,握住了黄严古粗糙的双手,将其放在了碗筷之上,道:“大叔乖,好好吃饭,吃饭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黄严古闻言,兴奋的点了点头,拿起碗筷,高兴的吃了起来。

钟离火儿在黄严古身后,拿起梳子,细心的梳理着他黑白相间的头发,馒头愣愣的看着钟离火儿,接着轻声道:“火儿。”

”嗯……“女孩听到馒头的声音,随口应道,接着只听到馒头再次说道:“谢谢你。”

钟离火儿俏脸一红,小声嘟囔道:“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

“唔”房间内,钟离火儿慢慢从睡梦中转醒,随后起身整理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了馒头与黄严古的房间处。

“馒头,我可以进来吗?”钟离火儿一边敲门,一边出声问道,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里面却并没有人回应她,钟离火儿皱着眉头,接着银牙一咬,伸出手掌,一团灵力突然出现,接着她指尖微微抖动,灵力陡然化为了一柄灵力光刃,只见她手掌一挥,房门应声而开。

然而,她并没有见到所期待的身影,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心中突然没来由的一慌,“馒头,馒头,你在哪啊?”钟离火儿慌张的走了进去,喃喃道,随后她便看到,桌子上的茶盏下,一封刺目的信纸。

她急忙拿起了折叠的信纸,然而信上的内容,却使她双眼瞬间通红。

“火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已经离开了,还望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在这里,我想对你说,谢谢你,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也谢谢你助我走出困境,如果不是你,我想,这接二连三的痛苦,会直接让我崩溃掉吧。”

“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而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你也不必再为我费心,至于师傅,我想,这样的结果,对师傅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至少,师傅不会再烦恼,伤心。”

“以前,师傅为了让我开心,为了让我走出魔障,带我游历大江南北。现在,师傅老了,该我照顾师傅了,我会带师傅,像以前师傅带我那样,去看这大好河山。”

“你是个好姑娘,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一个废人身上,我知道,你内心很愧疚,但这不是强迫你照顾我与师傅的理由。”

“几个月的照顾,我在此感激不尽,只是现在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我唯一可以做的,便是离开,你是高傲的凤凰,本该翱翔于天际,小小的清河城,不应该是你久留之地,我若不走,以你的性子定然不会离开,那我与害你又有何异?”

“吾走,莫念,勿寻,若是有缘,再相见。”

钟离火儿紧咬着嘴唇,泪眼朦胧,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笨蛋,谁要你报答了……”

“你明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走?”

房间内,女孩无力地滑坐在地,带着哭腔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冷清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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