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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燕赵

三天了。沈乌衣站在一道官路旁边,累的气喘吁吁。实在是走不动了。本来沈乌衣心思一路向北直奔大丰关而去。可是当面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简直望不到边际的雪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沈乌衣摸了摸光头折返了下来。

不行我还是顺路找马车跟着慢慢走吧。这样沈乌衣又晃悠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在山脚处找到了一条窄小的官路。可是等了半晌午了居然连个行人都没有。天气又热的厉害。沈乌衣感觉到自己的头顶都冒汗了。又渴又累,没办法。沈乌衣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顺着路走走看吧。碰碰运气啥的。

这么一走居然走了半下午,太阳都落到半山脚了。不远处终于出现在一个茶铺。沈乌衣激动坏了。甚至连那茶铺上隐隐约约的妖气都视而不见。

茶铺的面积不大门口竖这个杆子,杆子最上面一块红布招展——张记茶铺。门口的竹帘子上挂着一幅对联,写的是:山好好水好好入馆一笑无烦恼,来匆匆去匆匆饮茶几杯各东西。沈乌衣推开门帘,嗨,好热闹。不大的茶铺里面一共就五张桌子。一个老头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是掌柜的也顺便客串着茶博士的身份在桌上添水。一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出生的如花似玉,虽然不适胭粉但是却有一种清新脱俗的味道在其中。女孩在中间的桌子上泡茶。剩下的四张桌子有两张都坐上了人。一边是一个背后背着一柄巨大的刀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子背后的刀没有刀鞘被无数的白色缎布缠绕着,一边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害怕冷的士子在这个暖春花开的日子里这位士子外面套着黑色的貂皮大衣里面穿着羊毛的内衬双手窝在袖子里脸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头上戴着一顶书生巾目不斜视的盯着桌子上的一本书。

沈乌衣推开门帘,所有的人眼睛都刷的一声射到了沈乌衣的身上。有慎重的有疑问的,但是沈乌衣好像听到所有的人都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来。

“善了个哉的。小僧乌衣。路过此处。实在是口渴难耐,这位老大人能不能赏杯茶喝啊。”沈乌衣站在门口上双手合十。眼巴巴的看着。

背刀的男人和书生又都转过头去。老掌柜的一笑:“既然来都来了,进来坐吧,小和尚。我夫人也是一心向佛之人,来。婉儿给小师傅上茶。”

沈乌衣连忙走了过去。茶铺有点诡异的安静被沈乌衣破坏的乱七八糟。一会的功夫,名字叫做婉儿的女孩冲好了茶送到了沈乌衣的桌上没好气的说道:“喝完了就快走。小和尚。这么晚了还在山边乱跑也不怕被什么妖魔鬼怪弄去吃了。看你的小团脸的样子。相比那么妖怪们很喜欢。顺着这条路向西再走二十里路有个村子你可以去借宿的。”

“谢谢,谢谢。”沈乌衣连忙接过热茶喝了起来。没有在意婉儿的粗声粗语。

一会的功夫沈乌衣居然连续喝了三壶茶。气的婉儿对着沈乌衣一直瞪眼睛做鬼脸碎碎念:“快走吧,快走吧。”

摸了摸肚皮。虽然一天没吃东西,但是几壶水下去肚子到时有点涨了。似乎也感觉不到多么饿了。这时候沈乌衣才有心看了看周围。

茶馆出奇的静怡,除了婉儿在哪里不停的嘟囔,就只剩下冲水声。沈乌衣斜了下眼睛。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身煞气隔着好远沈乌衣都仿佛能感受到无数的冤魂和亡灵在男人的背后的刀里攒动。而那个穿着貂皮大衣的书生盯着桌子上的一本书,一动不动。那本书朦朦胧胧从沈乌衣的眼角看去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光芒,汇聚在书的上空的狭小的空间里,不断的有厮杀声从那虚空中传出来。

好家伙。沈乌衣暗暗咽了一口吐沫,早听说过书生能修行。世间大儒可以寄情于天地万物修一点浩然气,万邪退让。有的能够受万民敬仰虽然没有一点修行在身却能不受刀棍剑斧加身。而面前这个书生寄情之物恐怕就是这本书了。隐隐约约的从这本书上沈乌衣感受到了一股萧杀秋风之意。有一种悲歌之士的气氛在书生身上凝结。

书生似乎感受到了沈乌衣的目光又一次抬起头来,年纪看上去最对也就二十七八岁颧骨高耸脸色苍白,双眼深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书生对着沈乌衣笑了笑。站了起来居然坐到了沈乌衣的旁边。随着书生的起身。所有的人包括婉儿和老掌柜还有络腮胡子的男人都悚然一惊。每个人的目光都偷偷的随着书生转动。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燕赵,咳。。咳。”书生坐在了沈乌衣的对面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了几声。那本书被书生随手放在了背后的竹篓里面。

沈乌衣摸了摸头。两个酒窝微微一显:“你也好。我叫做沈乌衣。”

燕赵一愣有些疑问的问道:“我看小师傅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佛法精深,难道没有法号吗?”

什么佛法精深啊。不就是看到了你的那本破书吗?我又没打算偷你的抢你的,至于这么问我吗。再说了小僧我还真有法号。沈乌衣笑了笑:“呃。我法号乌衣。名字就叫做沈乌衣。”

燕赵被沈乌衣弄的有点琢磨不到头脑。大约也是没见过像是沈乌衣这样的小和尚,在座的几个人除了这个沈乌衣的小和尚外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威胁却看不到自己的“杀生”而这个小和尚第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寄情之物。要不今天事情太大,自己实在也不想和面前的这个小和尚起冲突。大明佛家昌盛。显圣者神通者不知道多少,而且这些和尚抱窝抱得紧。往往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最难碰还不讲道理。

只是当今世道圣人不出大道已死,妖魔鬼魅横行人世间。朝堂之上众生只知道争权夺势或者是沉溺与靡靡之音。众生皆苦只能匹夫一怒,哪怕贱的血液横飞身死道消也是对的自己的寒窗十年。

自己苦等十多天终于得到消息,琅嬛关一战被东荒人打的大败而归的萧秋今天班师回朝。居然还拍八百里加急信说自己大胜而归,琅嬛关的流民何止十万之数,可笑的是当今阁老魏太忠就是萧秋的干爹。朝廷视十万流民为无物反而要给这个废物萧秋连升三级以表彰他子午须有的大胜。

而今天燕赵在这里就是为了一件事情,搏杀萧秋。。以一人之力搏杀跟随萧秋回京的三百余人。燕赵从得到消息再到这个茶馆静静等待了五天了。

这条盘山小路是萧秋必经之路,燕赵养精蓄锐浑身的精气神已经攀升到了最高点。隐隐的压制着整个茶铺。甚至许进不许出。一旦有人要是想走出整个茶铺,就会受到燕赵的攻击,这整个铺子都快变成了燕赵的武器。这个络腮胡子虽然燕赵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一身血腥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自从两天前男人进到茶铺以后几个人就一直保持着现在的模样,不吃不睡。已经三天。

尽管茶铺老板和他的女儿算是无辜之人。一旦燕赵袭杀萧秋恐怕整个铺子的人恐怕会片甲不留。但是成大事者何惧小节。再说,这老头和少女身上隐隐有妖气,或许也不是人类之身。今年燕赵已经抱着杀生成仁的念头而来,所以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只是面前这个忽然而至的沈乌衣让燕赵有些犹豫。看起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和尚怎么能一下子看穿自己的“杀生”之书。当然除非自己显圣。所有修行之人看起来和普通人表面看起来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小和尚,你这是要去哪里?”燕赵开口问道。燕赵身材消瘦,看起来也有点瘦弱但是燕赵的眼睛却漆黑的如同深夜一样吸引人。如此深邃如此幽暗。当你第一眼看到燕赵的时候都会被燕赵的脸上那犹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吸引。让人忍不住的沉溺在这目光中。让人忘记了燕赵的瘦弱和高耸的颧骨。

沈乌衣就仔细的打量着燕赵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的挺好看的。呃!我啊,我要去大丰关。”

燕赵笑了笑,你很难想象如此一个冷飕飕的人笑起来的样子居然挺好看挺温馨:“大丰关离这里可不近啊,靠脚力的话恐怕得走上两个多月啊。”

“是啊。”沈乌衣常常叹了口气。

“那你得抓紧走啊,要不天黑山路可不好走了啊。”燕赵居然认真的看着沈乌衣仔仔细细的叮嘱。

而沈乌衣居然也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作势就要走。刚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沈乌衣双手合十笑嘻嘻的说道:“善了个哉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和尚走夜路怕黑啊。能不能麻烦这位女施主送我一程啊。”

此话一出,整个茶铺瞬间死寂。迎着沈乌衣笑嘻嘻神情的是络腮胡子的一脸玩味神情,茶掌柜一脸的惊喜,婉儿姑娘则是羞恼和愤怒还有不可思议。而燕赵则是冷笑。冷冷的看着沈乌衣笑了笑。

此时此刻,整个茶铺已经处在自己“杀生”的范围内。而在座的三个人每个人都对应了自己的“杀生”之道。所以当这个看不透的小和尚来了以后燕赵慎重的决定劝沈乌衣离开茶铺。但是如果婉儿离开茶铺的范围,那么自己积累的三天的精气神恐怕会出现一丝空隙。本来就九死一生的搏杀恐怕会变成十死无生。只是这个沈乌衣明明能够看得出来自己的“杀生”,为何还非要来横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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