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茫茫的草原沉默着。除了风声还有火焰的炸裂声。只有沈乌衣沉重的喘息声。像是一匹独狼。被人追杀,被人驱赶。但是依旧倔强的骄傲着。还有那不服输的意志。
抬起头来,沈乌衣的不大的眼睛在灿烂的火光下闪动着。有一种奇异的明亮:“你们青云剑派从来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吗?”
徐长勇冷笑着,手却搭在了自己腰间的剑鞘上:“怎么了?恼羞成怒了。既然敢杀人为什么不敢承认。诚然,你能一剑杀了高当元。那么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剑者。杀生成仁。沈乌衣你年纪轻轻却屡造杀孽。我便求仁又能如何。更何况从今天开始你已经上了我们青云剑派的必杀名单。更是朝廷的重犯!从此以后天堂无路,地狱无门!”说完徐长勇就拔剑出鞘。
徐长勇好像是从剑内拔出了一道彩虹。五颜六色。瑰丽莫名。这道彩虹见风就长,瞬间就变得足足有半人大小。接着七道颜色分开变成了一个类似张开的人手一般的武器。对着沈乌衣当头挥去。如一道七色的天谴铺天盖地的迎了过去。
沈乌衣的光头在七色的彩虹下微微发着光。抬起头。沈乌衣看着犹如牢笼一样的剑光。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大喊一声:“来的好!我倒是要看看青云剑派有什么了不起的!”
接着沈乌衣的身影像是倒影在水中的涟漪一样缓缓的在空气中晃动。
人却如离弦之箭一样奔了出去。直冲那华丽而诡异的七彩牢笼中心。
比千锤百炼的钢铁还要坚硬!沈乌衣的拳头一接触到七彩的光芒就感受到了。马上沈乌衣整个人都抖动了起来。一拳打在七彩上。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无数的奇形怪状的花朵开放在空气中。空气中充满了花香。像是整个草原的花一下子都在沈乌衣的三尺之地猛烈的绽放着。
当沈乌衣的拳头轰在徐长勇的七彩牢笼上的时候,发出剧烈的声响。像是一百个和尚拿着木槌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的撞向铜钟。巨大的声响甚至让听到的人想吃了无数的花椒一样舌根发麻,发涩。难以下咽。
徐长勇凌空而立站在七彩牢笼的顶端大声道:“好!哪怕身为敌人,但是我不得不赞扬一声好!什么大明年轻十大人杰,二十大天才。简直狗屁不通。比你这个一文不名的小和尚来说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沈乌衣脸上不动声色。手下更加快。七彩牢笼的从低端开始慢慢绽放了花骨朵。徐长勇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这七彩牢笼乃是他的压箱底的神通。一旦被罩入七彩牢笼的人。还从没有人能够突破的出来。七彩牢笼就是一个橡皮球。虽然坚硬如铁但是却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无论你从哪里开始突破,七彩牢笼就会极限的延伸。而陷入七彩牢笼的人无论身体的素质还是元气的恢复都会被压制到一个极低的境界。越是开始猛烈的突破最后反而更加颓废。这也是徐长勇敢于在支援的人来之前独自一个人前来的原因,徐长勇和高当元不一样,高当元修的是杀人剑。攻击力强却自己自身防御低的可怜,而自己修的囚禁剑。防御远远高于高当元!
但是七彩牢笼下的沈乌衣却一拳一拳又一拳。接连不断的在片刻中里面打出来二百三十二拳。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拳意种进了七彩牢笼之中。
徐长勇甚至能感受到沈乌衣的拳意正不断的蚕食着自己的七彩牢笼。自己的七彩牢笼发出了一阵无法言喻的悲鸣。徐长勇脸色一变。伸手在七彩牢笼上一拍,顿时,七彩牢笼光芒大作。沈乌衣的拳意被一点点的驱逐着。
沈乌衣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上面露出汗渍的徐长勇:“真的要分出胜负吗?小相思我控制不住的。到时候真的要是伤了你。。”
徐长勇呸了一声说道:“呵呵,沈乌衣你何必假惺惺的。假仁假义让我作呕!”
叹了口气,沈乌衣把手放在自己的小相思的剑鞘上,目光清澈。这时候草原上传来了马蹄声。听起来好像是起码数百人方阵的骑兵真向这里赶来,大地都随着马蹄震撼着。
徐长勇也听到了,脸上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好像是朝廷的官兵到了。。”
沈乌衣不再犹豫,这是一个局。一个渐渐收拢的局,一个握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手正慢慢的加力要扼杀掉自己。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查到你是谁?
淡淡的愁怨,淡淡的相思。像是初恋般的美好。最是难以忘记恋人的面容。沈乌衣的小相思出鞘。
只是一剑!徐长勇无法形容这一剑到底有多么快!多么简单!多么的让人恐惧和战栗!甚至是麻木!
在徐长勇丹的眼里,沈乌衣拔出剑来,这个世界就变了。变得如此慢,如此惆怅。让人懒得去动,懒得去想。
沈乌衣就像是一个失散多年的而自己依旧牵挂着的女孩一样。从这头到那头。瞬间而至。看着沈乌衣的剑奔着自己的胸膛而来。徐长勇心里甚至还有一种让人揪心的幸福。这一刻徐长勇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七彩牢笼依旧在为何沈乌衣能够突破而来。甚至忘记了面前这个脸色不悲不喜的沈乌衣是自己的生死仇敌。徐长勇伸出手,想要抓住沈乌衣或者说抓住那个自己还未上的青云山上时和自己相爱相恋的女人。自己一心修道最后大成。意气风发回到家乡的时候。那个和自己相恋的女人却早已经嫁做人妇。容华易老。自己还是一如十八年前的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而女人早已经因为劳作头上爬了上白发。身材也变得臃肿。徐长勇就那么看着。眼泪却泪如雨下。就像现在。
假如。一切还能回到从前。我会不会选择一心修道或者是安安心心的做一个乡下人和她生死到老。
“我会吗?”徐长勇眼睛无神的抓住沈乌衣插在自己胸口的小相思。身下的七彩牢笼化变成了碎片。慢慢的汇聚重新成为了一把剑落在了徐长勇的腰间。徐长勇却一点感觉没有,双眼毫无焦距。喃喃的嘴唇发抖,猛然用力的一把抓住了沈乌衣的一只胳膊,脸上带着一丝解脱:“或许,我错了。我根本就不应该修行。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如果。。”说完徐长勇的头无力的跌落在沈乌衣的肩膀上。
沈乌衣脸色麻木,牙关紧咬,眼泪却忍不住浸湿了眼眶:“对不起。。。”虽然这个人对于自己有成见,到死或许还是认为是自己杀了高当元。但是还是让沈乌衣心中难过。难以忍受。
转过头,尽头。一片黑色的方阵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狂奔而来。
一个高高的旗杆竖起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冯。唯一一个让东荒人惧怕的骑兵方阵——冯家军。一个只有五百人的队伍却可以硬生生的把东荒人阻挡在双山关外八年之久的队伍。。
他们来了!他们的目标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