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而坐的安幕遮顾不得正值行功的紧要关头,双掌猛然一推,将还未清醒的应如是推往隐蔽的一角,然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整个人保持着坐姿腾空而起。
双手一伸,将分别袭向言蓝紫和应如泽的箭矢牢牢抓在手中。
惊变未止,又有三只箭矢接踵而至。
半空之中的安幕遮猛一咬牙,身形扭转,右掌朝下一拍,整个人平躺在空中。
挥拳,踢腿。
两只箭矢纷纷坠地,剩余一只则是直接射穿了不远处骏马的头颅。
连骏马的嘶叫声都还未响起。惊变再至,又有三只比之前更强更快的箭矢射到。
目标,应如泽,方位,上中下。
安幕遮一声冷哼,强行下坠,双掌撑地,头下脚上,幻化出无边腿影迎向飞箭。
异兆再生,三只箭矢之后,一根毫无征兆的黑色弩箭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后来居上,撞上了最上方的箭矢。
原本就要被安幕遮拦下的箭矢在空中发生了细微的偏差,贴这安幕遮的脚尖一闪而逝。
应如泽的惨叫与骏马的嘶叫同时响起。
直至此刻,眼花缭乱的言蓝紫才从这场不过一个呼吸之间的狙杀中反应过来,迅速躲在了起身的安幕遮身后:“为什么不追?”
“你的表现,真的不像是不谙武艺的人,要不是我探查过你的经脉,真的很难相信。”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的安幕遮无奈摇了摇头道:“带着你,我追不上,不带着你,你也有可能会死。不用躲了,那个人在第十箭离手之后就立即走了,连结果都没有看。”
放下心来的言蓝紫俯身在脑门正中插着一箭的应如泽身旁,心有不甘的探了探其鼻息。
一如所料,一击毙命,已无气息。
这个几秒钟那个之前还因为即将迎来的喜讯而激动的瑟瑟发抖的男人,就这么彻底死绝。
“你刚才说射箭的是一个人?”
“是的,前三次都是一弦三箭,最后一次则是一箭。”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射出这么多箭矢,如此高明的箭法,不可能是默默无名之辈吧。”
“的确,他相当出名,论箭法,整个应天城,无人能出其右,但是这不是一条线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在应天城活动,至今仍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刑部为了找到他曾经有过好几次大规模的清查,但是全部都是以无果告终。”
“哦。”言蓝紫眉目一沉,微微思考了一阵之后开口道,“他只要做过事情,就有立场,有了立场,就有嫌疑人。”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安幕遮点头道,“但是他的立场太诡异,诡异到有时候会让人怀疑他单纯的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有时候他杀的是江湖侠士,有时候杀的又是武林败类,有时候杀的是名士大儒,有时候杀的又是贪官污吏,就连贩夫走卒,他也杀过。总之,死在他手里的人物,三教九流都有,而这些人彼此之间又没有联系,所以立场无从确定。”
“难道是杀手?”言蓝紫随即自我否定道,“也不可能,这种层次的杀手身价必然极高,谁会出这个钱去杀一个平民百姓?”
“的确不是,刑部当初抱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想法,曾向大陆第一杀手组织“秋雨楼”低过头,秋雨楼并不承认他为楼中杀手。”
“这一切,还真是一塌糊涂。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有了立场,杀人射马,他明显是为了不让我们找出幕后之人。他该不会已经为某个势力效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