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与虎谋皮
第二日,君迁子什么都没有做,就安静的在房里看书,卯时过了些时刻她套了件白色的纱衣便出了门。西宁街的明楼阁楼上,君迁子看着江里的船不断来往着,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千里及到的时候就看见她飘渺的背影。
君迁子回过头眼神平静的看着他:“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千里及扬了扬手里的信函:“你要的都在这里。”君迁子看着那几封信函,慢悠悠的坐下。门外的小二上了茶,端了点心。君迁子就着茶水吃了块点心:“剩下的?”
千里及勾了勾唇,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浓厚的兴趣:“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决定?”君迁子放下手中的点心:“千里及,你已经上了我的方舟,便还想下去?是不是晚了点?”千里及勾着唇:“迟?我千里及要想反悔的事,恐怕还没有人敢说迟。”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反正是一触即发。两人表情都未曾变过,但是出手却是快准狠,千里及看着君迁子表情都未变,心里惊了惊。停手的时候两人看着彼此的眼神里都带着赞赏。千里及勾了勾薄唇:“江湖上很少找到可以交上手的人了,你师从何处?”
君迁子摇了摇头:“我师从何处你不必知道,千里及我未曾想和你变为敌人,我知道你想试探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和你合作,试探你也试探过了,我君迁子并不是非你不可。”
千里及拍了拍手,外面走进来一位中年男子。男子对着千里及行了行礼:“宗主。”君迁子看着他,表情未变但却缓和了下来。千里及指着君迁子对着下首的男子说:“何必,这是君迁子,以后便是我们的伙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吧。”说完将桌子上的信件随手丢给君迁子。
君迁子慢慢打开信件认真的看着,眼神示意何必开始讲,她看着手中的信件,是大皇子潇睿。何必看了看她手中的信件开始说着潇睿的一点一滴的事:“潇睿是潇煜长子,其生母是如今的德妃,潇睿从出生就深受潇煜喜爱,对人和善,处事光明,潇睿三岁那年四皇子潇景宸便被潇煜带了回来,没人知道潇煜何时多了这个儿子,潇景宸进宫便跟在德妃身边,可以说和潇睿情同兄弟,两人关系十分紧密。”
君迁子慢慢听着,又细细的看着手里的关系图。千里追踪的办事能力真的是极强,她手上的几张纸中详细的记录了朝廷内部的所有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连一些江南世家都牵连在内。
何必接着说:“潇煜有四个儿子,三个公主,但是都尚未婚配。潇睿身边有两个随从,杜仲,沈楚寒。杜仲是潇睿从小的侍从,沈楚寒倒不是,他是师从云老的大弟子。似是云老交代他便出了世一直跟在潇睿身边。”
君迁子挑了挑眉,看着手中沈楚寒的名字:“你说他师从云老?那个苍山的云仙?”何必点了点头:“是,云老一生只有两个徒弟,一个是沈楚寒,另一个似乎还未下山,况且沈楚寒是真的有那么些本事的,潇睿有了他似乎在朝中遇到的各种烦事都可以处理的滴水不漏。”
君迁子示意他继续说,心里则对沈楚寒起了些兴趣。何必缓了缓接着道:“潇睿虽是在朝中地位显赫,但是四皇子潇景宸却一直沉寂着,这么些年未见过他有什么大的作为,只是跟在潇睿后面出出小主意,而且生活上似乎有些落人耳舌。”
君迁子头都没抬,似乎对他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千里及看着何必一脸憋屈的样子笑着出声:“何必,喝口水坐下慢慢说。”君迁子竟然抬头看了一眼何必,似乎是才发现何必一直是这样站着和她说话。
何必喝了口水,整了整坐姿,又开始了:“四皇子潇景宸且先不说他的生活如何迷乱,但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虽然千里追踪还未查出他有何隐秘的事,但此人不可不妨。”君迁子点了点头:“未见你们之前,我已经见过潇睿和潇景宸。正如你所说,潇睿是个正直的人,潇景宸这个人深不可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潇睿和潇景宸是一个绳子上的,拴住潇睿必定可以牵制潇景宸。”
何必点了点头大有赞同的意味:“二皇子潇靖齐倒是个狠厉的角色,十三岁便上了战场,带着炎昭大军破了北边的瑞国。扩充了炎昭将近十分之一的国土面积,如今整个炎昭的二分之一的兵权都握在手里,他若是想要夺这王权怕是最轻而易得的。只是最近几年潇煜似乎对他是有些忌惮,明理上是赞赏有加,暗里上却辅助潇睿与之抗衡。”
君迁子转了转眼珠:“你说我若是直接辅佐潇靖齐是不是成大事会事半功倍,快得多?”她说这话的时候头抬都没抬。何必看了眼千里及,当事人就跟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喝茶吃点心。何必硬着头皮上:“若是潇靖齐情况恐怕是这样,只是这个人做事凌厉,你若是有何图谋,恐怕在他身上难以实现。”
君迁子抬起头看着何必,眼神里带着笑意:“何必,我若是图什么便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话了,我最多涂的不过是一个苍生安稳,天下太平,你说潇靖齐会不会同意我这个图谋?”
何必擦了擦额心的汗滴,眼前的人虽没有散发出压迫人的气势,但是却让他觉得紧张。千里及放下茶杯,淡淡开口:“你若真的想这么做也不会来这里找本尊了不是?潇靖齐不易为主,这个道理恐怕你比我还明了,不是吗?”
君迁子笑了笑:“是,我知道,告辞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派我身边的人去找你们,你们若是有何发现便来西宁街君府,随时恭候。”说完她的发带便消失在阁楼中。
君迁子走后,何必看着千里及:“宗主,他这是?”千里及淡淡的带着笑意:“何必,你真的老了。”何必呆了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宗主说话也是这般高深莫测了。千里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点心屑:“何必,派几个得力的人去到几个潇家吧,以后有用。”
何必点了点头,然后不解的问:“宗主,我们和他合作到底有何好处,他这般谋算不是与虎谋皮么?”千里及大笑:“何必,说你老你还不服,成大事者不在乎其险,而是其结果。我要的不过是那个结果,过程,呵呵,自有人替我谋算,何必这场交易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