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城中人来人往,城门外的城墙边上拥挤着一群路过的常山人。他们拥来挤去,昂头垫脚,把眼球瞅向城墙上张贴的一张把人心都快吸走的悬赏告示。
“军中一训练有素的军犬,突患久睡不醒之症。此犬救过六岁孩童,曾与兵将一起经过沙场,功勋卓越。近段时日,它又充当导盲,为一群失明老将指引方向。老将们无人照料,行走困难,路上草树、石头、院墙等障碍物磕绊,危及性命。故招贤能神医为军犬看病,以助老将日常生活。若军犬病好,必定大肆悬赏,神医所望所需,且条件合乎礼仪,只若将军能力所及,皆可满足。”
在人群中探出头颅的玄羽真人,一字一词的默念着告示上的文字。他与圣母告别之后,便离开了昆仑山,来到了常山城。
南宫将军手下的两名得力干将,子轩和尘封,皆心智成熟、心计多出,他们知平民之事、晓百姓之心。
为掩人耳目,防止百姓心生不快,在书写告示之时,他们有意隐晦了金毛的实情,笔调着重于描述“医治金毛,是为救人助人”。只因天下人认定人之命贵之牲畜之命,若黎民百姓得知军宫为一牲畜耗费人力物力,心中定是愤愤不平。于是,不得已出此下策。
看完告示,玄羽真人摸着白胡须沉吟片刻,然后一路往军宫奔去。
军宫内一直到军宫外,排了长长的一支队伍。玄羽真人还未到达军宫时,便被那队伍的阵势震到。
“前来神医如此之多,全是专为医治军犬,帮助老将而来,还是图那厚赏?神医当中,真若每位自信于本身医术精湛,还是掺杂着众多略懂兽医,只知皮毛医术,更或是不懂不闻任何医术的人,都前来一试?那么,排到他为金毛看病之时,该是过去了几多年几多月。那时,金毛之病能否治好都成问题。”
玄羽真人心思缜密,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将眼前所见所延伸出来的问题想了一个遍。
队伍人多,人多杂乱,易生事端。故,军中派小兵小将维护着队伍秩序。
玄羽真人走至一小兵跟前,在他耳边低声私语了几声,那小兵便到屋中的子轩那里禀告了情况。之后,玄羽真人便直接被引荐到了南宫将军府。
“听闻神医道长专程前来为金毛看病,本将军代表谢意。”
玄羽真人刚进南宫将军府,南宫将军及其手下的部分随从立马上前迎接。
“南宫将军不必客气,贫道也只是想为军宫效点微薄之力。”
玄羽真人礼貌回道。
“道长请坐!”
南宫将军摊开手掌,示意他坐向桌旁的靠椅。
“谢谢!”
玄羽真人刚一坐下,府内人员便上前将茶水斟好,一人一杯放至玄羽真人与南宫将军面前。
“不知那犬现在何处?可否带贫道前去一看?”
玄羽真人微抿了口茶,问道。
“金毛正在大殿当中,道长若此时方便,本将军即可与道长一起前去一看。”
“医治金毛一事,南宫将军不必心急,贫道自有办法。”玄羽真人说着,又转移话题道,“贫道路上无意从军中一小兵口中得知,将军有一爱女金罗,生得水灵聪慧,惹人疼爱,南宫将军有此福分,贫道很是为之高兴。”
“承蒙道长关心,道长不知详情,爱女金罗正因金毛之病伤心流涕,整日整夜陪伴金毛,不吃不喝不睡。身为金罗之父,将军我是眼看着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额,原来如此。金罗受那病犬影响,将军您又受金罗影响,只若金罗病好,将军和金罗皆好。”
“道长所言即是,所以,金毛之病还需道长来医。”
“医治金毛没有问题,只是,贫道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道长尽管说来,只要本将军能力所及。”
南宫将军刚一问完,玄羽真人便在将军耳边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将军听后,沉思了半会儿,然后带着玄羽真人径直往大殿走去。
大殿内,金罗陪在金毛身旁,一个接着一个的神医依次为金毛看着久睡不醒之症。
为金毛看过病的神医皆默声离去,没人点破“金毛死了”这一事。
“南宫将军有事商议,还请众神医先到后厅休息。”
玄羽真人一进殿内,南宫将军便安排随从让殿内的神医们退出殿外。
神医和部分无关人等退去之后,殿内便只剩下金罗,南宫将军和玄羽真人。
“金罗,爹爹有事与你一说。”
南宫将军把金罗拉至一边,亲切的与她交谈起来。
“不知爹爹有何事?”
“这位道长特从昆仑山而来,他医术了得,可治金毛一病。”
“真的么?太好喽,金毛有救喽,金毛有救喽,嘿呵...”
听南宫将军一说,金罗布满泪迹的花脸喜色大展,立即伸出小手在空中一挥一舞。
“只是,他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
金罗收起笑脸,抓着南宫将军的衣服仰头问道。
“爹爹不好说。”
“爹爹尽管说来,只要金毛能够好过来,金罗什么都愿意去做。”
“十年之后,与他一起前往昆仑山,至于归来时日,无法确定。”
南宫将军刚与金罗重聚,自是舍不得金罗,他见金罗也是不愿与他分舍,又道:“所以,你要想清楚,救或不救,去或不去,爹爹都听你。”
“金毛,定是要救,可是,金罗也很舍不得爹爹。”
金罗望向南宫将军,眼神中已露出了要救金毛之心。
“好,爹爹明白该怎么做了,金罗对爹爹有这份心意就已经够了。”
南宫将军说罢便走向正在细观金毛病情的玄羽真人,道:“道长,本将军没有猜错,金罗为了金毛,愿意与您一起前往昆仑山,还请道长救下金毛,将军我一定重谢。”
“贫道一定尽力为之,只是,金毛病情严重,需贫道内力,而贫道施内力之时,怕伤及南宫将军与金罗公主,所以,此期间,还需南宫将军与金罗公主回避一小会儿。”
“爹爹,我想看着金毛,我不怕受到伤害。”
听完陌生的玄羽真人说完话,金罗有些不太放心,上前拉着南宫将军道。
“贫道不会伤害金毛,定会把它医治好,你们大可放心。”
“是啊,金毛,道长不是坏人,我们出去吧。”南宫将军说着便把金罗往外拉,并回过头来对玄羽真人道,“谢谢道长,拜托您了。”
说完,他便关上门,与金罗一起在殿外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