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和历史,都是强者的游戏,成王败寇,古往今来概莫能外。”某腹黑死宅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山脉,没来由的喃喃自语道。
“标下,谢大人赏!”一群粗狂的兵丁和下级军官,捧着手里装满冰镇酸梅汤的大海碗,鬼哭狼嚎的齐声嚷嚷道。
两个月来,托带着沉重的大炮、军械和大量的弹药辎重,一路上走的是坑洼不平的泥泞道路,遇到下大雨的时候,负重的马拉大车的车轮就会被车上小山一样的物资给压进淤泥里去。一路磕磕绊绊的过来,等赶到广西境内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了,要是搁在东北老林子,这会早已经是白雪飘飘了,可是地处热带的广西却依旧是个热死人的天气。
作为一个资深宅男,胡柯对于宅男饮食文化深以为然,味道堪比中药的凉茶远远比不上一大碗酸甜可口的冰镇酸梅汤。一碗下去,哪怕是在毒辣辣的太阳下,被炙热的阳光晒烤的昏昏沉沉的脑袋瓜,也随随着一个发自身体深处的饱嗝,被一阵快意的清凉所包围。
这年月的大清国作为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古老国度,别说是二十九年以后(世界上第一台家用冰箱‘美杜尔‘牌是1913年在美国面世)才会被发明制造出来的电冰箱,就连电灯都是稀罕的不行的西洋镜。
为了被惯坏了的嘴巴,胡柯满脸黑线的把剩下来的一大桶酸梅汤粉全都贡献了出来。从大车队里驮运的物资里,翻捡出一大包硝石来,再找来一个大洋铁皮桶,装满水备用。把硝石直接倒入铁皮桶里和水混合,铁皮桶里立马跟开了过一样的劈哩啪啦的云雾升腾的翻滚着,等稳定下来了,把一个装满清水的金属盆子放在水面上,不一会就能得到满满一大盆子的冰块。
“标下,谢大人赏!大人真不愧是中堂大人赏识、举荐的宝贝疙瘩,乖乖,这一碗酸梅汤,这热死人的鬼地方,给多少银子都不换啊!”这一营淮军的管带,捧着再度满上的大海碗,翘着大拇指哥,打着饱嗝连声赞叹着凑了过来。
这位管带大人绝对值得多费一些笔墨:额头酷似伟人一般的宽大,头发稀疏如同草皮一般紧贴着头皮、眉毛扫帚一样又粗又大还直接朝着三点钟方向长、铃铛那么大的吊眼活像景阳冈上的那只大虫、招风耳酷似二师兄、鼻子塌陷扁平,鼻孔朝天撅起,粗长的鼻毛华丽丽的霸气外露、颧骨突出,胡须斑斑点点的点缀在嘴唇、嘴巴撅着;牙齿地包天,三个牙齿七个方向、手长,身长脚短,罗圈腿,驼背。。。。。
这年月在大营里当兵吃粮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坯,职业军人神马的大清国表示第一次听说。。。这位管带也不例外,本来就是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粗犷人,这段日子一路风里来雨里去的混熟悉了,感觉这位备受中堂大人赏识的督办,倒也是个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家伙,索性把脑袋后面吊着的老鼠尾巴一样的假辫子摘了去,脱掉那身能焐出一身痱子的从四品武官补子官服,穿着力气行的丢裆大裤子,赤着膀子骑在马背上行军。
“徐管带,一路上有劳费心了!”探明了底细后,胡柯遥遥拱手客气道。
管带在大清国是个从四品的官职,比起邵友廉那个正四品的道台,虽说只是差了一步,但实际上双方的地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清末时期重文轻武,武官的地位低贱的一塌糊涂,平行历史上中法战争期间,驻扎福州的清军精锐主力部队中,甚至有年过五旬、参加过第二次**战争的老武将多少年来只是个总兵的情况。所以别看沪上江南制造局督办和从四品的陆勇管带品级差不多,但实际上作为武官,这位徐管带无论是沈飞还是地位上都是差了老远去了!
一路过来,好歹晚生了一百多年的胡柯,靠着后世的社交、人情手段,默不作声的探明了这位姿态放的很低的徐万生徐管带的底细。简单来说,就是看见银子发疯、看见娘们也发疯,吃喝嫖赌样样全,也吃空饷,但是就是不敢喝兵血的事情!
“标下不敢,大人,您这真的是折煞标下了!您写的那本关于洋鬼子的书,上头多少阿哥、贝勒、王公、士子们都是人手一本,下官就是个当兵吃粮的粗人,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去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讲,才觉得真是那么回事!您是文韬武略的文化人,备受中堂大人赏识,那是红得发紫的红人!咱们这些当兵吃粮的粗坯往日里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这一趟差事托您的福,这一趟出来,弟兄们的安家费是实打实的给足了,跟着您办差,那是咱们这些粗坯祖坟冒青烟了!小的跟着中堂大人,从粤寇一路打到长毛捻子,浑身伤疤一个挨着一个,快四十了才混到个管带干干,着往后的前程没准药药靠大人您提携呢!”徐管带打了个千,咧着嘴实话实说。
“若是这一趟有命回去的话,朝廷那头暂且不说,孝廉人微言轻,豁出去到中堂大人面前,也要给徐大人求一个千把总干干!”知道这是一个实心肠的汉子,胡柯拍着这货的肩膀,许诺道。
“大人放心,来之前标下从倒台大人那里就听说了,您府里还有盛大人送的俩正儿八经的清倌人。姨宪太太都还没过门,大人还没享足齐人之福,可不兴说这话!说书先生怎么说的,千金之躯不坐危堂,您指哪里,标下就打到哪里!这玩命的粗活全都交给标下和下面的弟兄们来干,怎么着也要保大人平平安安的!”徐管带拍着自己蛤蟆一样满是伤疤的胸膛,保证道。
旁晚安营扎寨的时候,按照胡柯支的招,把大车队里驮着米粮、帐篷和其他辎重的大车卸下来,随后卸下骡马把空了的大车用皮索和粗麻绳连接起来,在最外围围成一个大圆圈。全营兵丁五百零五人、夫役二百三十多人把装这大炮、枪支和弹药的大车和骡马一起护在最中心。守夜的淮军兵勇扛着出发时换上的毛瑟九粒快,眯着眼睛盘踞在大车箱上,警惕的注视着一片漆黑的四周。
“再有大概一周的时间就能到广西龙州了,时间差不多了,检查一下电台,看看能不能和队伍联系上。问问看他们现在的情况和具体的位置,得找个由头把咱们自己的队伍拉进来!”夜深人不静,掌灯时分,累死累活赶了一整天路的夫役和兵勇,草草的就这热汤啃完了干饼子,一股脑的睡觉去了。胡柯招来身边的一干护卫,低声叮嘱道。
“长官,放心吧,昨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就试着联系了!电台没有受潮,后半夜的时候和咱们的队伍街上线了!何大同和团长通过电台向您敬礼,这一阵子在安南的清军和黑旗军在北圻(今天猴子家北部地区)一代和法军大打出手,这人脑子都快达成猪脑子了!西线的清军瞧眼下的架势怕是要玄乎了,咱们的队伍带着系统暂时撤到了边境一带,避开战火。现在队伍已经发展到十个整编步兵营(满员一千一百人)、两个装备75毫米的炮兵营,加上后勤、辎重、工程、通信、医疗和警卫部队,总人数15000多人,比一个镇还多!”警卫排的排长傻笑着摆弄着电台,一五一十的报告道。
“好样的,动作够快的!通知何大同,把咱们装备序列里的马克沁、DPM、莫辛纳甘、MP-18I、迫击炮什么的全都藏好了!密切注意安南境内的战况,集结待命,另外,别舍不得,先从通过系统兑换一万支毛瑟1871/1884步枪,留下一个整编营看家护院,主力部队集结待命,咱们坐山观虎斗,等前面的清军兵败如山倒的时候,杀过去,闹他个天翻地覆!”掰着手指头计算着从沪、宁二局搜刮来的枪弹和火炮,那三十二门克虏伯1880式75毫米架退行营炮自然是自己留着不用说,步枪总数里占大头的林鸣登边针快枪口径是13.2毫米和毛瑟1871/1884的11X60R步枪弹不能通用弹药,按照原来的设想就是一部分拿来哄清军,一部分留着将来组织安南伪军的淘汰货色,胡柯大手一挥命令道。
没有自己的地盘就是不方便,太多的东西都不能暴露出来,所以这一仗只能用当下的武器装备来打了。等占下了安南,哼哼。。。。
“嘀嘀嘀。。。。。”
“大人,何团长回电,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完成任务!您离开后何团长派出两个整编步兵营,以连为单位,化整为零,对广西境内的山区和龙州对面的安南官军和土匪进行扫荡,缴获颇丰!算上这些日子矿物系统的收成,按照清军一个镇一万两千多人的编制,系统上的兑换点数足够咱们兑换五个镇的人员和装备,还有较大的富裕!等等。。。。长官,何团长希望您注意,前几日我们派出去的一支警戒巡逻队在撤回的路上和一伙穿着清军号衣的安南雇佣军遭遇了。从幸存的两个俘虏嘴里问出来,法国人为了尽快结束战事,减少伤亡,出重金雇佣、拉拢了一批安南亡命徒充当打手。穿上清军的号衣,想方设法的混进临近的龙州和周边地区,伺机进行破坏。”一个临时客串报务员的卫兵,摘下耳机,皱眉道。
“尼玛,差点忘了这会猴子还都是说汉语的(安南古代只说汉语)!艹,高卢鸡这是要怒刷时髦值吗,居然玩敌后渗透的特种战!”胡柯听完,脸色阴沉的一拍大腿。
小心无大错,幸亏晚上安营扎寨前先把大车阵给布置好了,只要没有大炮,再多的猴子也打不进来!不过接下来的路可是要到那伙拿着高卢鸡的法郎,跑来大清境内煽风点火的二鬼子的活动范围,还是要多加小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