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一句话也没再说,只是不停的拿出工具,处理伤口,几道又长又深的刀伤,该缝的缝,消毒的消毒,敷药的敷药处理的很是干净麻利,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连个波都没打。
又给伤者吊了瓶消炎针,才静下心来对付那两处最难以处理的部分,首先是肩膀,陈良足足用去二十分钟,才将其清理干净。
赵志远和李芳被抓了壮丁,一人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满了的各式各样的工具,按照猥琐大叔的吩咐递到手里。
“止血钳”
“长镊子”
“纱布”
在肩头取出几颗绿豆大小的枪砂铅丸,再次动用手术刀,把被铅丸污染的局部烂肉弯掉,反复清洗数次,才最终缝合包扎完毕。
额头上身处一层细汗,他也不管,只是用那件脏兮兮的大褂袖口一抹了事,又对腹部的伤口开始动手。
腹部的伤口最为麻烦,再清洗完之后,又动用了硬质窥镜,反复搜索,把半个腹腔都搜索一遍,找出三颗铅丸,才最终确认无误缝合包扎,这一切完毕后,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深夜十点钟,过去整整三个小时。
长舒了口气,双手撑腰,左右摇摆了一会,才掏出小计算器一通狂按,说道:“处置费。。。手术费。。。药费。。。”念了一长串听上去像天书一样的明细。
最终才听清楚一个数字“一共是1082块6毛,都是老客户了,抹了零头,你给1080得了!”
我擦,老客户你才给便宜2块6毛钱?这也太坑了吧?还没上次敞亮好吧?
“医生,你看我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明天一准拿来咋样?天也晚了,我们就先回去,病人呢?先住着,反正人在这也跑不了。”赵志远实在是不愿等那个危险分子醒,找个借口先溜了再说。
他的小伎俩仿佛被猥琐大叔无情的拆穿,一把抓住他胳膊,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起的,当我看不出来吗?想跑?门都没有!”
“我知道你身上没那么多钱,人也可以暂时住着,但必须留下件东西做抵押,自己看着办吧!”
赵志远身上的钱,早就在宋城花的差不多,一路上路桥费和加油等费用,兜里只剩下几十块,可谓兜比脸干净。最后还是拗不过财迷猥琐大叔,只好把手机做抵押,才算过关。
第二天,早早来到诊所,刚一进屋,就被陈良抓了个结实,瘦不拉几的鸡爪子捏的他骨头都疼,怒不可遏的指着床。
“你看看吧,这就是留下的病人造成的损失,尽早给他换药,这家伙就醒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拿着刀子逼问我,还砸坏了诊所的医疗器械,这笔账怎么算吧?”说话间,另一只手还按着计算器,噼里啪啦:“嗯,差不多这样了,一共是426块3毛7分,这笔钱你的陪我!”
赵志远一阵恶寒,扶额不已,这都哪跟哪,哎,真是认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得得,咱们也别在这分毛的,我给你1500,也甭找了,这总行了吧?都是老相识了,还真抠门。”
陈良这个人总体来看还算是个好人,除了邋遢、猥琐、财迷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医术方面也是同行翘楚,他就没琢磨明白若是凭借医术造诣,绝对能在省城大医院里做到主任医师的宝座,就算在庆安也应该把他供起来的份,这么一个大夫,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本打算救人家一命,总不会恩将仇报吧?这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钱花了,揍挨了,还落一身不是,真是好人无好报。
咬牙切齿的寻思,下次别让我看到,一准弄死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害的老子赔钱。
从诊所出来,把手机落在手里,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电话号码是座机,区号显示是哈同,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星光娱乐催他去录音,上个月就答应人家要去的,一堆事情给耽搁了,这下可没有借口了,总不能一直拖着,重生乐队还有其他乐手等着呢。
无奈给孙经纪打了个电话,约好下周去哈同,连同乐队成员一起录制唱片,再商谈一下宣传和商演的相关事宜。
又拿起电话给孙树德打了一通,请他老人家出马约方三哥,宋美娜那里又唠叨一阵子,这才算消停下来,原本还想给肖成联系,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自己去一趟比较好,最近没有关注股市,只是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投资,放小量资金玩玩短线。
期货交易室内,一帮人见他进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表情复杂,有惊喜、厌恶、谄媚还有关心,不用说厌恶和谄媚的都是上次货币期货赔钱的主,惊喜和关心自然是老陈和老郑为首的那一小撮。
“哟,这不是咱们的股神来了嘛?是那阵春风把大财神给吹来的啊?”陈远东第一个上前调侃。
身后几个人都跟着笑,老郑一如既往的偷着乐,还有两位就是上次货币期货的暴牙哥和大背头。
“呵呵,好些日子没来了,过来看看大家。”赵志远尴尬的一笑。
“别这么说啊,是不是最近又有动静了,赶紧跟俺们几个说说。”老陈有些急不可耐,却被一旁的老郑拦住,对他使了个眼色。
陈远东抬眼向四周一看,已经有不少人向这边翘脚,竖起耳朵等着听。
暴牙哥嘴里有些漏风,不满的说道:“妈的,赔钱的时候都恨不得你死,赚钱在一边听墙根,呸!”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大背头笑眯眯的说道:“呵呵,人之常情,我看这点也块出午饭了,咱们一起喝点?”几个人都明白,肯定是找地方说话,相继点头。
大背头找的地方还真不错,距离摩尔街足有几公里,西侧的泰兴湖正中间,有一家很有特色的饭店。
赵志远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纳闷,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雅致的地方,举头望去,一块红底黑框的金字牌匾,上书“悦心楼”三个滚烫的鎏金大字,再看落款有意思了。
落款是草书,辨认了好一会才发现其中端倪,原来是袁中舒,脑子里立马想到一个惊人的信息,这尼玛是庆安市长题词,厉害,这家老板绝对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