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看向含笑,见她正在盯着明月手上的东西若有所思……,悠然居内,“不行,我不同意,你们的这个决定太冒险了,太冲动了,那个地方九死一生,万一,万一……,我这就去找师父,请他收回成命!”含笑拿着手中的信函走下软榻,不理会地上跪着的明月、丁香,要往门口走,“小姐”丁香膝行过去拉住含笑的胳膊说道:“小姐,我与明月姐姐有这个决定并非冲动,是经过再三考虑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但是你注定不平凡,我们想要为你分担,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拖累,从离府那天起我们就决定要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一起面对,所以,小姐,让我们去吧!”“小姐,相信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明月也过来与丁香一起劝说着含笑,“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可是这代价太大了,丁香你也说过我身上背负着东西,可那是我的使命,我会努力,你们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跟着我不能跟平常人家的小姐丫头一样就罢了,现在还要去那种地狱般的地方,叫我怎么安心”?”含笑眼中泛起泪花,虽然她知道两个丫头对她一片赤诚,处处以她为先,正因为这样她才不忍心她们去暗卫营那种踩着死人往外走的地方去受折磨,可丁香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从出生就与众不同,到时候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就是再强大,也有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一个招呼不过来,她俩若没有技艺傍身,别说帮到自己,就怕连性命都不保,心思百转千回,怎么办?怎么办?“小姐”看着含笑眼中蓄满泪水,明月知道她明白了自己和丁香的意思,只是还过不了心上的那道坎,“小姐,暗卫营虽然残酷,但是那里学到的东西却是最直接实用的,如果我和丁香学了功夫,不只是能成为你的左右手,更多的是面对危险我们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不是吗?”明月继续说,含笑的泪顺着眼角落下,她知道她们说服了自己,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才不辜负她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一个下午三个人窝在悠然居说话,晚饭过后,明月、丁香在收拾东西,含笑跟她们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走出悠然居漫无目的地逛,由于心中有事又是在凌心殿内不担心会出事,所以当含笑回过神来看清楚所处的环境时,她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是一片竹林,粗壮的枝干,翠绿的竹叶,有风吹过时沙沙作响,身后的小路纵横交错,不知道哪条是她来时的路,“唉!”敲敲自己的脑袋,蹲下身想要通过脚印来分辨来时的路,奈何天色渐暗,无法分辨,“刷刷刷刷”在含笑一愁莫展的时候,竹林深处传来声响,像是有人在练剑可又不太真切,含笑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是有声音传来,反正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如顺着声音的方向去看看,万一是师父或师兄在那里那自己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打定主意含笑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竹林中云啸在练剑,他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每天晚饭后来竹林练剑,偶尔师父来检查一下他的功课,鲜少有外人进来,会是谁呢?听到外面的动静云啸并未停顿,眼神却是紧盯着声音的来源,手中的剑已蓄势待发,待脚步越来越近分辨出来人是谁后手中凝聚起来的内力散去,心中生疑,这丫头怎么会来此地?含笑走入竹林深处就看见云啸在一片空地上练剑,衣袂飞扬,剑舞翻飞,剑风所到之处落叶纷纷,本是一道美景,可含笑却没有心情欣赏,自己找了块空地坐下顺手揪了根狗尾巴草拿在手中把玩,“怎么了?”云啸收起剑走到含笑面前站定,看着兴致恹恹的人问,“没什么”含笑看着手中的狗尾巴草闷闷应道,“没什么你这丫头会像被霜打了一样提不起精神来?说吧,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那两个丫头有什么事?”云啸轻笑出声,在含笑身边坐下,听到云啸问话,含笑扭头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投向远方,没有回答云啸的话,正当云啸以为含笑不会回答他而准备起身离开时含笑的声音传来,有些空洞,有些忧伤,“师兄,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什么时候都需要别人来保护,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来分担,从小到大父母兄长把我呵护在他们为我搭起的港湾,后来有了明月、丁香,她们与我年龄相仿,一直以来像姐姐一样照顾我,处处以我为先,为了我不惜去冒性命之险,可我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因为我连自己却保护不了,怎么能保护得了别人,我讨厌这种无力感,更讨厌我自己……”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流入嘴中,咸咸涩涩的味道,犹如此刻含笑的心情,察觉自己落泪,含笑弯起手臂将头埋入臂弯之中,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微微颤抖的双肩和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主人的情绪,看着这样的含笑,云啸有些心疼,莫名的生出想要保护这个小丫头的欲望,身随心动,伸出双臂将蜷缩在一起的含笑搂入怀中,陷入自己悲伤中的含笑并未察觉云啸的这一举动以及眼中连云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夜色完全笼罩了大地,几颗星星已经挂上天空,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含笑心情好了很多,准备起身才发现自己被云啸拥在怀里,就像以前摔倒了被哥哥抱在怀中的感觉“师兄,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回去吗?天已经黑了,再不回去明月、丁香该着急了!”含笑揉揉发红的眼睛对云啸说,“嗯”云啸起身顺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含笑,收起剑走出竹林,在纵横交错的小路中选了最右边的一条,一路上云啸为含笑讲述几条路通向的地方,他们走的这一条直通凌心殿后门,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来到凌心殿门口,含笑停步不再往前,“到门口了,怎么不走了?”云啸一条腿迈进门槛感觉含笑没有跟来,停下转身就看见含笑站在门口愣神,“师兄,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练功吗?”含笑看着他,出言寻问,黑暗中,一双眼睛犹如被水洗过的黑曜石,熠熠生辉!“当然可以,你和我都是师父的徒弟,我们当然会在一起练功啊!”云啸有些不明所以,“我想要快些成长,在师父教授之外,师兄也要给我指点,每天练功也要叫我随行,无论什么时辰,可以吗?”看含笑的表情云啸有些明白了,点点头“好,我们一起练习!”说罢转身走进去,得到首肯的含笑快步赶上去拉着云啸的衣袖往前走,远远地就看见明月,丁香站在悠然居门口走来走去四处张望,林越靠站在门前的廊柱上抱怀看着他们走来的方向,看见含笑二人走近,林越用胳膊肘碰了碰走过他身边的明月,顺着林越的目光明月看到了与云啸一起走来的含笑,“丁香,小姐回来了!”立刻上前将含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无事才回过对旁边的云啸行礼,“不早了,进去吧!”云啸站在悠然居门口对含笑说道,“今天晚上谢谢师兄!师兄晚安!”说完含笑没有停留与明月、丁香走进悠然居,与林越擦身而过时,林越不经意一瞟见含笑眼角发红有哭过的痕迹,再看云啸,一副了然相,便没有开囗,回到悠然居,东西已经收拾好,三个人简单的洗漱完毕之后就上床休息了,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心中事放下了,没多大一会儿含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临风居内云啸坐的书案前看着手中的书,可心思却不在书上,“她们为了我,甘冒那性命之险……我讨厌这种无力感,更讨厌自己……”回味含笑的话以及她那忧伤的表情,结合起师父和那两个丫头前些天的举动,一个名字从云啸脑海里窜了出来“暗卫营”,只有进入暗卫营训练的人才会有性命之忧,九死一生……,想到这里云啸一对剑眉深深的拧起来,眼眸幽深越发让人看不出喜怒,含笑的身份师父从未对他提起过一言半语,就连明心明里两位师叔也从未提起过,现在又安排她身边的人去暗卫营训练,由此可见含笑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危险不比自己少,可含笑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是血海深仇?还是家国天下……?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那丫头受到伤害,回来的路上他就有了这个想法,现在更加坚定了!想明白后放下手中的书,上床睡觉……,
寅时不到含笑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叫醒了,想着外面的明月、丁香今天要离开就没了睡意,起身下床穿好鞋袜,挑亮灯芯走出外间就看见明月、丁香已收拾妥当似乎在等什么人,“明月、丁香”含笑出声,走到跟前把手中的香包一人一个放在她们手中说道:“这是我们采的四季海棠做的香包,说好一人一个,今天我把它给你们,是要你们记着,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弃自己,一定要活着,因为我在等你们回来!”“小姐,我们会的,你也要珍重自己!”明月、丁香眼眶发红,紧握着手里的香包说,正说着,门外响起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笃笃”很规律,过了一会儿又一遍,同样的规律,“到了对不对?来接你们的人到了”三人对望着,含笑问,没有说话明月点点头,含笑走过去开门,影福站在门外,一身利落的短打,整个人精神抖擞,后面跟前两个同样着装的人,“影福大哥”含笑轻唤出声,影福看向站在含笑身后的明月、丁香对含笑抱拳作了个揖说道:“属下奉命带明月、丁香二人回去,打扰您,敬请见谅!”神情清冷,不带一丝温度,看着明月、丁香说:“走吧”转身就向外走,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小姐”二人向含笑拜别,随影福离去……,瞬间整个悠然居好空,含笑觉得自己好冷,走到明月、丁香的床前拿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寅时末云啸来找含笑去练功,一到门口就看到门大开着,屋内灯火大亮,叫了一声含笑没人应,进来就看见含笑裹两个被子坐在那里发呆,环顾四周没有人,心下了然,走到近前又叫了声“含笑”,“嗯?”含笑有些茫然,待看清楚是云啸时又问了句:“师兄,你怎么来了?”“你不说要和我一起练功吗?怎么?你忘了还是反悔了?”看她情绪低落云啸故意说道,听到云啸的话,含笑清醒了,是啊,要赶紧变得强大起来,才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掀开被子走下来,双手揉揉脸颊,理了理头发对云啸说:“师兄,可以出发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