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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味道

姑妈喜欢在过节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母亲节也一样,那天,她是家中的主角,家务和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苜蓿豆和弘文姑父的身上,而露露姐的任务就是陪妈妈一起看电视

晚饭后,一家人总会来到校园里的步行街上散步,这是姑妈所一直提倡的,尽管露露姐有百般地不情愿,最后还是被姑妈那张连说带唱的嘴说服了。

D大的夜色非常迷人,步行街,灯光和谐温和,毕竟是书香之地。很多人都喜欢在闲暇之时,出来走走,听着沿路边池塘潺潺的流水声,感觉轻松了不少。

露露姐活泼好动的气质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还是喜欢在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跳格子。这时候也是他们一家子在一起最亲密的时候,弘文姑父总会问问苜蓿豆和露露在学校的情况,天卉姑妈则是很关心他们开不开心,吃的好不好之类的。苜蓿豆和露露有时候也会讲讲学校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往往逗的全家都合不拢嘴。

苜蓿豆是一个天文迷,大多数晚饭后的时间除了散步之外也会选择待在图书馆里,去翻阅自己喜欢的书籍。

“嗨,王老师好。”像往常一样,苜蓿豆推开图书馆401的那道玻璃门,伸手小声的向图书管理员王老师打了一声招呼。

王老师是一位中年的妇女,圆脸,短发,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工作了快十年了,虽然苜蓿豆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由于他活泼可爱,礼貌待人,并且身上认真学习的态度打动了王老师,王老师也打心底里喜欢他,所以给了他特权,即使没有学生证,依然允许他进入。

王老师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示意让苜蓿豆进来。由于图书馆里禁止大声喧哗,所以苜蓿豆也只是冲老笑着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自己先进去了。晚上,学生陆陆续续的走进图书馆,坐下开始看书,学习氛围特别浓郁,这也是苜蓿豆喜欢图书馆的原因之一。

苜蓿豆走向一个书架,眼睛一边盯着,手一边划拉着书脊,找到了那本上次还没看完的书。

对于地球在宇宙中的地位,随着科技日益发达,大家也有所了解,它并不特殊,只是群星中最普普通通的一个,在浩瀚的星河中,还有数以万计的这样的星球存在着,相对于那些星球,地球还只处于一个人的婴儿时期而已,因此,对于生命而言,也绝非地球一个。每当看到这些文字,苜蓿豆都会沉浸在无尽的想象之中,细细品味其中的每一个场景。

翻到最后一页,苜蓿豆伸了一个懒腰,静静地回味了一会儿。环顾四周,学生们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好像到了闭馆的时间。因为苜蓿豆每次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所以也会帮王老师把阅读室的桌椅摆放好。

苜蓿豆拿好东西向外走去,王老师向里探了探头,欣然的笑了。

“牧苜蓿豆,这周怎么没有看见你啦?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王老师拿起她的包准备和苜蓿豆一起离开。

“嘿嘿….这不上高中了嘛,晚上下晚自习就很晚了,所以只有等着周六再来了,好久没见到老师,我都想你了,咯咯…”苜蓿豆一脸无奈的说道。

“哈哈…我怎么把这事忘了,今年你刚好念高中,看看,你好久没来我都没来得及祝贺你了。也是啊,高中学习任务紧,弄不好还的经常补课。”说到这里王老师好像深有体会,毕竟以前也是从这样的一个制度走出来的。

苜蓿豆咯咯了笑了起来。“不过呢,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又有了许多新同学,现在想想,高中生活还是不错的。”

“嗯嗯,你能这样想当然更好。直到现在我都还挺怀念高中时代的,虽然苦点累点,但过得充实,虽然那时傻傻的,但还年轻。”

“那也略充实了一点吧,一天到晚,感觉好像就被困在那。”苜蓿豆接着王老师的话说到。

“哈哈…当你以后真的走出社会了,才会发现那时候的生活是多么美好。”

“看来,我以后要好好品味这样的生活了,嘿嘿…”听完苜蓿豆的话,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一楼大厅。

走出图书馆和老师说了再见之后,苜蓿豆换好轮滑就向德惠快餐店滑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德惠快餐店门口,苜蓿豆快步踏上阶梯,滑了一小步,熟练的停下,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准备换下轮滑鞋。

“阿姨好!”

“嗯嗯,来了。还有一个丫头呢?”老板娘笑嘻嘻的说道。

“恩?她还没来啊?等等吧,现在还没到点,她一般都很准时的。”

“那丫头,不错,能吃苦。”老板娘从柜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把今天送饭的单子递给了苜蓿豆。

“她?是能吃苦,就是笨了点,不知道合理的安排时间,这样会累着自己的。今天需要送的快餐多吗?”苜蓿豆把单子放在桌子上,低着头,继续换着鞋。

“都星期六了,也不给工地的工人放个假,弄得我们也不能好好休息了,真是的。”话是这么说,可老板娘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点票子的手,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阿姨好!”这时从苜蓿豆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温和的声音,如果把老板娘的声音比作王熙凤的,那么这时传来的正是林妹妹的。

苜蓿豆换好鞋,刚抬头就看见李婉凝。“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快去换衣服吧,今天的任务还很艰巨呢!”

“丫头啊,刚才牧苜蓿豆还在念叨你,说到就到了。”老板娘把一张单子递给李婉凝说道。

“啊?都念叨我些什么来着?牧苜蓿豆,哈哈…”婉凝一脸惊奇的问道。

苜蓿豆一脸无奈。“我这是比窦娥还冤呐,明明是阿姨先提起来的。”老板娘一下子笑了起来,顿时屋子就被愉悦的氛围充满了。

为了让工地的工人能吃上热热的饭菜,婉凝早早就向老板娘提议,为盒饭加上一个保温箱的,但老板娘总是说,没有必要,又不是冬天。婉凝也算是磨尽了嘴皮,老板娘才同意加上一个保温箱的。虽然只是一个泡沫的箱子,但总比没有强,最起码可以保留那么一点温度,哪怕是多上那么一度。每当看到工人们打开盒饭,吃着热饭,婉凝的心里总会美美的。

看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今天刚好是月末,到了发工资的时候了,辛苦了一个月,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老班娘也算是老商贩了,把工资用信封封好,发到了苜蓿豆和婉凝的手上。

“谢谢阿姨”来了一个月,见到最多的就是老板娘的笑脸了。或许是因为赚到了更多的钱,或许是因为廉价雇佣到了童工,总之,那张脸就像一个模子,复制出了许许多多个笑脸,却丝毫都没有偏差。

“辛苦你们二位了,看你们干得不错,以后好好干,下个月给你们涨工资,哈哈…”婉凝也笑了,只是点点头,或许面对这样一张脸,她也忍不住笑了吧!

“阿姨,你放心吧!”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开快餐店。

老板把他送到门外,挥手向他们说道“路上小心啊”

城市繁华的街道,灯光璀璨,如同白昼,完全看不见天空的星星了,人们都在饭后选择到步行街上散步,感受着秋意,享受着凉爽的微风。

两人在这条走了快一个月的街道上漫步“这是我见过的最吝啬的老板娘了,她是想尽一切办法压榨劳动人民的血汗呀。”

“是的,我也发现了,我的运气木有你好,没想到第一个老板就遇上了她。好累啊,今天可真忙。婉凝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苜蓿豆走在回去的路上

“哈哈…你呀,得好好锻炼了,说不定哪天就被累趴下了,看我,精神饱满,活力无限。”苜蓿豆望着婉凝指着自己笑嘻嘻的说道。

“现在不就是锻炼嘛,只不过…嗯…就像老师说的那样,我只是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了”

“你这到是学的挺快啊!什么实践与理论相结合,就得多吃饭,才有劲,看你瘦的。”

“咯咯…你觉得我瘦?太好啦,我还以为最近长胖了呢。”

说着说着,苜蓿豆跳到了婉凝的前面,挡住了婉凝。“小心,风…”

“干什么啊?吓了我一跳。”婉凝惊了一下,显然被苜蓿豆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

“我是怕一会儿你被风吹跑了,哈哈…”

“那样才好,我想再瘦点”婉凝笑嘻嘻的说道。

“好吧,看来你已着魔,我是救不了你了,一会儿就让风哥哥把你带走吧,嘎嘎”苜蓿豆调侃道。

“那样不好吗?哈哈…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我请你吃冰淇淋。”

“呀,今天刚发工资就让你破财啦,你就不怕吃了会长胖?我姐现在可是连它沾都不沾。”苜蓿豆笑着说道。

“哎,一个冰淇淋也能长胖么?如果真是那样,那就胖吧,肉肉的其实也挺好。”婉凝诺诺的说道。

“你们女生都是什么人啊?说变就变,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

“咯咯…可口的食物可以战胜一切,最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其他人你就要好好去琢磨了。”

“难怪,有些人平时看着文绉绉的,逛起街来从不含糊,或许逛街就是他们不可抗拒的力量。”苜蓿豆似乎明白了,心里想,文彩依不就是这样嘛。

“领悟的不错呦,但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冰淇淋的问题吧”婉凝欣喜的说道。

“这么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了,和你一样吧。”苜蓿豆回想了一下,好像什么味道的都还凑合。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会买了,难吃了,可是不带退的。”

“我能接受…”苜蓿豆坚定的点了点头,可下意识想到一种榴莲味的冰淇淋,那种味道可就不怎么好,但还是受到许多人的青睐的。

“好吧,我去买了。”婉凝走向一家冰淇淋店,苜蓿豆在步行街的一个长木椅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婉凝就买了回来。“给,草莓味的。”

“Thankyou!原来你喜欢草莓味的”苜蓿豆站起来接过冰淇淋说道。

“恩恩…对啊!真难想象,你竟然没有自己喜欢的味道。”婉凝坐了下来,疑惑的说到。

“我记得,我姐喜欢蓝莓味的,夏舒征喜欢哈密瓜味的,文彩依喜欢橙汁味的,刘梦怡喜欢西瓜味的。我我嘛,是不挑食的,好不好!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味道,那今天我就把草莓味当做我喜欢的味道吧。”刚说完,就舔了一小口草莓味的冰淇淋。

“哈哈…那以后你就跟一样了,吃我喜欢吃的味道。”

“虽然我不赞同霸权主义,不过这样也省事,以后就不用再问我喜欢吃什么味道的了。”

“你还真合得来,或许还没有遇到时机,没准哪天你就寻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呢!”说完,婉凝舔了一小口冰淇淋。

“恩恩,说得还挺有道理,不过我现在发现草莓味的冰淇淋就不错!”苜蓿豆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

“听你的口气,难道你以前没吃过冰淇淋么?“婉凝笑着惊奇的问道。

“自从七岁那年因为吃冰淇淋拉肚子住院了,姑妈就不让我吃了,渐渐长大,姑妈也会买一些放在冰箱里,但几乎都是被我姐吃了,时间久了,我就对它没了兴趣,以至于早就不记得它是什么味道的了。”

“那你的爸爸妈妈没有给你买过吗?”婉凝继续问道。

“嗯嗯……”苜蓿豆沉思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开头,是要告诉她真相吗?婉凝也一直想问,为什么苜蓿豆和姑妈生活在一起,并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的爸爸妈妈,可总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看见苜蓿豆此时的举动,婉凝的心紧了一下。

“从小,我就住在姑妈家,和姑父,姐姐生活在一起。记得那是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是姑妈来接的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傻,竟然每天晚上坐在台阶上数星星,盼望着他们快点回来,后来才知道,他们离弃我了,再也没来找过我。姑妈待我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为此,露露姐还经常吃我的醋呢!十几年都过来了,我也渐渐忘却,因为,我有了一个新的家,并且我很爱他们,他们也很爱我。”每当提起自己的家时,苜蓿豆总能感受到那股满满的幸福,他总是在想,或许那个有父母的家也不过如此吧。

听到这里,婉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一直闹腾,鼻子酸酸的,强忍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没有问过姑妈,关于你爸爸妈妈去哪了呢?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或许还能找到他们呢。”

苜蓿豆皱了皱眉头,突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久久都没有吱声,完全不是当初那个活泼开朗的男孩了。“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哭着跑回家,跟姑妈要我的爸爸妈妈,但几乎每次好像她都几乎避开这个问题,有几次还对我发了火,因此以后就没有再问,更没有找他们的念头。“

“抱歉…”婉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挣脱了眼睛的束缚,哗哗落了下来,不说她和苜蓿豆是同病相怜,最起码她理解苜蓿豆的感受,知道当初妈妈离开她的感受,更何况爸爸妈妈都离弃了他,没有给他做过饭,没有教他念书,更没有带他出去玩过。

“这没什么,到是我又旧事重提,勾起你的回忆了。其实呢,在我们的生活中不会存在绝对的完美,总会缺少某些东西,但只要自己爱生活,生活也会相应的回报你,在乎自己所拥有的也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此时此刻,我的幸福把握在自己手里,由自己去开创,过去的不能挽回,只能好好珍惜现在了。”说完后,苜蓿豆也感觉轻松了不少,最起码他知道满足。

“快把眼泪擦掉吧,小泪人。”苜蓿豆递过一张纸巾。

“恩恩…”婉凝一边平和自己的心情,一边擦着眼角的眼泪。想想苜蓿豆刚才说的话自己也宽心了不少。往事如烟,一切流逝的都存在记忆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慢慢冲淡。

“你的眼泪还真不值钱,怎么说掉就掉啊?下次哭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卖给我一公斤,我回去养花,貌似还挺有营养的。”苜蓿豆冲着婉凝咯咯笑道。

婉凝扑哧一声笑了。“没有忍住,情不自禁嘛!”

“好了,我们继续完成咱们的长征旅程吧,好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苜蓿豆起身拉起了婉凝。

婉凝刚起身就跑到了苜蓿豆前面,“咯咯…我们来比赛,看谁走的快,不许跑哦!”

“哎呀,竟然敢耍赖,不公平,我们还能不能一起快乐的玩耍了,最起码得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啊,站住!”说着便跑向了婉凝。

“站在一起,就不公平了!”婉凝笑着向前跑去。

“我要抓到你了……

“呀…哈哈…”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的那头,满满的都被七彩的灯光充斥着,留下的只有秋天那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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