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本店的失误给您带来了困扰,实在抱歉。”说着便将服务生手中托盘上的几杯酒水放在胡凯强面前的桌子上,“抱歉。”头低得很低,但胡凯强并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半分诚意。
“哦。我想一个人静静。”胡凯强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水,依旧是威士忌,“可以吗?”抬眼看着两人,眼中平淡得犹如一湾清泉。
经理一愣,但很快恢复,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可以,可以。您慢用。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说着快速离开,他可没有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的癖好。
见两人走后,胡凯强二郎腿一翘,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出来吧,看戏也应该看够了。”自那个女人到他跟前,他就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开始还以为可能是看笑话的客人。但是一直到现在,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自己,自是觉得可疑。
“哈哈哈……不愧是凯强。这么快就发现我了。”来人大笑三声,大大咧咧地走出暗处,坐在胡凯强的对面,“竟是没想到,好学生胡凯强也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想到,没想到啊。”
胡凯强见对方的打扮,险些没认出来这人就是王烁骅。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透着神经质,话音中调侃味儿十足,活像一个二世祖。再看他那耳朵上的几颗大大的宝石和碗儿上戴的、脖子上挂的。胡凯强只能用一个字来评价:俗。两个字:忒俗。三个字:特别俗。四个字:真他妈俗。
胡凯强瞟了一眼王烁骅,“离我远点儿!”说着,夺走对方手里的酒水,“哪儿远滚哪儿去!”
“别介……别介……”王烁骅赶忙说道:“这不是害怕别人察觉我的身份不是,要不,谁愿意这种打扮。”
“怎么不见李媚琳?”胡凯强往王烁骅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什么人也没有,“你们不是一直都和连体婴儿一样的吗?怎么……”
王烁骅坐了下来,两手背在脑后,靠在沙发上,“她啊,还能干什么……”
“对了。”王烁骅一拍桌子,“噌”地站了起来,“差点儿忘了。”随后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这才凑到胡凯强的耳边说道:“我最近发现潇汾好像在收集着什么。”王烁骅突然想起上次的在车祸现场上,他隐约看到潇汾拿着瓶子在收集执念。
“收集?收集什么?”胡凯强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看着王烁骅,“你们又看到他了?”
“他好像在收集执念。”
“执念?”胡凯强的身子一顿,“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当然知道。”说道这里,王烁骅得意得说道:“我和媚儿可是天生有一双鬼眼。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收集执念有什么用?”胡凯强低头看着桌子上还剩下半杯威士忌的玻璃杯,“有什么用?他究竟想干什么?”
“所以我才认定他肯定在干什么……”王烁骅突然凑得更近了,“而且这个事情还不是什么小事情,总感觉会发生什么大事。然而他仿佛也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而且我们好像还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说完,离开胡凯强,大笑三声,“哈哈哈……多谢你请我喝酒……味道真不错,就是有点儿淡了。”
“味道是有点儿淡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临走前把自己剩下的喝完,把空杯子塞进了胡凯强的怀里,眼神怪异得离开了。
见王烁骅离开后,胡凯强这才将怀里的杯子拿了出来。杯子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张大约指甲盖儿那么大的纸片儿。
“小心!”
胡凯强默默地看着上面的两个大字,额头上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这是让他小心?小心谁?小心潇汾吗?
捏着杯子,胡凯强不自觉地越捏越紧。“嘭……”在强烈的压力下,杯子终是缴械投降,在胡凯强的手中碎成了玻璃渣。仿佛为了报复胡凯强的残忍一般,它们竟趁着最后一丝气力挣扎了起来。很快,胡凯强的手心渗出血来,将暗红色的地摊装点的更加艳丽。
胡凯强反应过来后,胡乱找了张纸巾擦了擦,随手结了帐(连带那个被他蹂躏致死的酒杯),走出了酒吧。
此时已是深夜,街道上满是红红绿绿的各色彩灯以及车水马龙。抖了抖僵硬的小腿,胡凯强往自己的小区方向走去。
在小区的花坛旁边,一个男人蹲坐在花坛的边沿儿上。手里的烟只剩下了烟头,烟雾缓缓上升却被黑夜吞噬。葛炀用手扫了扫围在自己身边的飞虫,继续着自己那永无止境的等待。
其实说实在的,葛炀本是不怎么想来这里的,然而最近发生的事情却逼得他不得不来这里寻求胡凯强的帮忙。他知道现在能够帮到他的人也就只剩下胡凯强了。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情胡凯强真的能够轻而易举的帮助他吗?他可不这么认为。想到这里,葛炀只觉脑门隐隐作痛,苦笑一声,扔掉手里的烟头,从上衣口袋中已经压扁了的烟盒里又拿出了一直新的。
“咔……”打火机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楚明亮。葛炀嘴里叼着烟把儿,白色的烟雾在他的眼前萦绕,他仿佛从烟雾中看到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这都多少天了!”电话里想起了一阵阵催命般的声音,“一个车祸杀人案都处理不好!!”
“我一定会努力的……局长,您……”
还未等葛炀说完,那边已经响起了令人不容解释的命令,“三天!!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必须给我结果!”
“局……”电话中一阵盲音响起,葛炀立刻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在了椅子上。
“是不是局长又在催了。”同事小张见葛炀如此,猜出了大半,“葛炀,你说咱们是不是走进了死胡同了。”
“怎么说?”葛炀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看小张,随后又趴在了桌子上。
“我总觉得这次的案件和上次的连环丢心案有什么联系。”说着,小张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这两次的案件都不是人为的。”
葛炀挺对方如此说,心中猛地一紧,“你是说……”
“对,就是这个理儿。”小张在房间里来回跺步,“诶,你上次的报告怎么弄得?”
“就像往常一样,只是……”说起上次的报告,葛炀现在还觉得无比郁闷,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写,最后好不容易搪塞应付过去还被局长骂了一顿。
“我就知道肯定不好写,因为上次的事情没有用正常手段处理吧!”虽然上次的案件小张没有参加,但还是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些当时的大体经过。
葛炀见对方似是猜出了大概,便也没有掩饰,一五一十的将上次的经过告诉了小张。
“原来是这样。”
葛炀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非得找他不可了。”
下了班,葛炀没有吃饭直接去了胡凯强的家。然而另他遗憾的是,胡凯强并没有在家。所以也就出现了葛炀蹲坐在花坛抽烟的场景。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葛炀只知道他带来的那半盒早已经被他抽完了。中途他去过小区的小卖部买过烟。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葛炀也是等得着急了,看了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不会是不打算回来了吧,可如果不回来又会去哪儿?”
此时,小区居民的灯火接二连三地熄灭,偶尔几盏台灯从窗户透出光来。葛炀知道那可能是学生在温习功课。现在应该也就只有学生和加班儿的人还没睡吧。
就着微弱的亮光,葛炀看到了自己的大作,就在他的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两种牌子的烟头。今天他好像特别能抽,几乎将一个星期的量都抽了。
或许是蹲得时间长了些,葛炀的身子难受异常。起身,扔掉手里的半根烟头,站了起来,“这臭小子到底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葛炀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花坛,他不打算等下去了。
正当葛炀打算离开,身后响起了胡凯强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