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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局外人(二)

“嘭”,“嘭”,“嘭”。。。舞台的灯光一个亮起,一个熄灭,一个熄灭,紧接着又会有一个亮起,如此循环往复照射在舞台上的被定格的画面,画面场景不断着变换着。

舞台音乐缓缓响起,那个有如从远方传来的如同天籁的声音,她在歌唱,她在向云汐诉说,那声音依旧是如此飘渺,如此柔美中透着淡淡哀伤:

我亲爱的观众,我最爱的女孩啊,请让我向你解释。星际联盟十大家族之一洛家,是华夏民族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有多少人羡慕它的荣耀,它的辉煌,倾倒匍伏在它权势和财富的脚下。

它本该是子嗣繁茂的大家族,可是它信奉的生存信仰却是那么残酷。它的家训是“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兄弟相残,嫡亲反目,这么多年来,最后只有一位子女能拥有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势。每一任洛家家主都是踩着无数白骨的残骸,双手沾满血亲的鲜血握住象征家主的权杖。

可是到了洛家第三十七任家主洛威这里,只有小男孩一个孩子。没有了激烈的残酷家族斗争,小男孩本该是幸运的,然而却成为他最大的不幸。

小男孩的父亲是一位经历过家族斗争最后胜利的王者,他也是一位心理扭曲的暴徒。他无法忍受自己只有一个孩子,他更无法忍受他唯一的孩子生存在如此安逸的环境下。他要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他要让他的孩子学会如何在残忍中学会强大,他要将温良的羔羊训练成世人畏惧的凶残猛兽。只有这样他的孩子才配继承他打下来的天下。

小男孩始终都不懂自己的父亲,他不懂为何他的父亲不爱自己,要对自己如此残忍?他不懂为何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自己父亲的认可?为什么他总是在不断的对自己和母亲打骂?

父亲啊,您为何不爱你的孩子?为何您不能怜悯你可怜的孩子啊?求求您,不要再打母亲了,打我,打我就好……

身上的伤好了,烂了。烂了,又好了。慢慢的小男孩忘记了该怎么疼痛,即使流血了,他也不记得如何落泪。欢笑,落泪,那好像对他而言是太遥远的事了,他早已不记得。他只想变得强大,强大,再强大,这样会得到父亲的认可吧?可是得到父亲的认可又能怎样呢?父亲这样会对母亲好一点吧?

小男孩长大了,他要成为一个男人了,他要结婚了,他要迎娶父亲安排的新娘,即使他并不爱他的新娘。星际联盟电视台直接转播让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个如童话般王子的他的盛大婚礼,当他在世界宣誓完婚礼誓词时,他对自己说,一定要对自己的新娘很好很好,绝不要延续父亲对母亲的悲剧。

婚礼上,他的母亲给了他一个拥抱,母亲告诉他,从这一刻起他将跨向男人的行列,一定要记得承担起一个男人应负的责任。那拥抱让他很恍惚,让他突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场景,这熟悉的温暖温度让早已忘记该怎样落泪的他,竟然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男孩,不,现在应该称为男人。现在是多么幸福,神啊,终于肯将福祉赐予他了。他将母亲最爱的白百合折成花环,如同王冠一样献给自己的妻子,戴在她发丝如雪般美丽的头上,代表比玫瑰更纯洁,想要一生相守的爱意。你瞧,他的妻子是多么美丽大方温柔。你再瞧,他和他妻子的孩子是多么的聪明伶俐。他们会是最幸福的家人吧?

然而,当幸福幻化成泡沫,当美丽显现丑陋,所有一切展现给世人的却是陷入深渊的罪恶。如此肮脏不堪。

湛蓝的天空依旧明朗,偶尔会有白云飘过,鸟儿还在枝头欢快的歌唱,花儿还是那么娇艳芬芳。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站在那里,如同雕像般站着,看着躺在母亲花丛里的父亲,还有依偎在父亲怀里浑身**的自己妻子。他一言不发,他是那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质问,也没有悲伤。

他的父亲在他面前纹理不乱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是那么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一丝狼狈在自己儿子面前。他的父亲穿戴整齐后,没有理会还在花丛中**的女人,走到他的面前说:“这是我给你上过的人生最重要的一课。记住,永远不要被眼前幸福和甜蜜的密网给粘住,那是女人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给男人设下的陷阱。”

他的父亲说完就离开了。他站在那里已经很多年没笑过的他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撕心裂肺,笑的是那么欢畅。他背对着自己的父亲,笑着问他:“父亲,您现在认可我了吗?”

他父亲皱着眉,有些轻蔑的说:“认可?哼,你小子想得到我的认可还早着呢?”

他笑了,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了答案,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他们父子背对着背明明距离这么近,为何却又是这么的遥远。他一直在笑,在笑。。。

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继续着自己的生活。而身边的人却说他变了,他笑着反问;“这样不好吗?”没有人会说不好,因为他笑的是那么的美,那么的彬彬有礼。或许只有他的母亲知道,他不是在笑,谁说笑不是哭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呢?也许心真的是太累了。

在他父亲寿宴的前一晚。他将匕首刺进了还在他身边熟睡的妻子胸膛。夜是那么安静,没有人会知道,只有那皎洁的月光将他们的房间照的通明,月光如薄纱般散落在他们相依偎的身体上。

他将妻子的身体切成碎片,让人混在食物的汤料里。当他殷勤的献给寿宴上的自己父亲时,没有人听到他内心狂笑不止的笑声,没有人听见,是的,没有人。

他看着父亲细细品味着含有他妻子肉末的汤,他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丝冷笑。已经不需要了,是的,已经不需要您的认可了,父亲。

被发现了吗?他倒在地上,看着对自己大声咆哮愤怒的父亲。他笑了。

又要打我了吗?母亲拦住父亲,紧紧抱着父亲的腿不断哀求着。

“你给我滚开,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兔崽子,竟然敢设计到他老子头上。”父亲一脚将母亲踢开,一顿毒打。

“不准再打我母亲!”从不反抗的他,第一次爬起来反抗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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